第304章 你是混哪个山头的
独孤鸿说的话委实不多，一共十二字而已，但这十二个字说出来，整件事给水蔷薇的感觉，就不一样了……
一下从黄榕红杏出墙，变成了独孤鸿对特勤A组虎视眈眈，蓄意已久意欲挑战，也不知从哪里打听到了他们在玩江湖，便刻意混进了游戏里来诱引她们。
而独孤鸿，也瞬间从一个普通的异能者，变成了有计划有预谋的某异能组织的一员。
这种事，水蔷薇以往经历的多了，所以丝毫也没往别处怀疑。
独孤鸿身在国外，这事实本来已经让他失去了价值，但他既然摇身一变成为挑战者，身为特勤A组的一员，水蔷薇就不得不接下了，这毕竟事关特勤A组脸面问题。
“你是混哪个山头的？”这当然不是水蔷薇接下来原话，但大概齐就是这个意思。
“打吧。”独孤鸿微微一笑，“特勤A组不是号称三极之一，天罗地网下人才辈出么？就分析分析，我是混哪个山头的吧？”
所谓三极，对普通人来说，是指二十二世纪末，以A国、C国、E国三个超级大国为首的经济磁极，而对异能者来说，那代表了三个最强大的异能者组织——拥有聚拢异能者特殊能力存在的组织，被称做异变磁极的存在，分别是A国的考米克，C国的特勤A组，以及自由佣兵性质的血图腾。
异能者是与普通人完全不同的存在，既然要装作这个世界的一员，字里行间，独孤鸿就开始给水蔷薇制造一种，我很老练，我对这世界很熟的错觉。
他当然不能说出自己是哪个山头的，天知道特勤A组里，对其它异能者组织的资料有多详尽，与对方是否又有合作关系，他毕竟进到这个世界不久，很多事情不知道。
报个对方已知的，也许立刻就会引起怀疑，报个未知的……那么没名气的东西，意图挑战特勤A组，似乎就更有问题了。
含混过去之后，独孤鸿又神秘一笑：“打赢我，就送你们一个小礼物。要是我赢了……那后果，你既然都到这里阻止我了，应该心里有数……”
后果，水蔷薇当然心里有数。
目前C国人口六亿，而一个《江湖》网游的在线人数，就超过了一亿，对于失业率高达70%的一个国家来说，这种游戏甚至不仅仅是一个产业了，而是维系社会发展的重要支柱。
在二十二世纪，一个网游的黄金年限大约是五年，加上发展期衰退期，平均寿命有八年左右，这八年里，投入的开发资金，维修费用，雇工费，宣传费……总额在数百甚至上千亿，但是，网游本身却是不收费的，只有卖终端才能收回些资本。
所以事实就是，国家变相的每年投入千亿左右资金，用来满足本国公民精神上的需求，千亿资金看起来很多了，但是相对于图书、唱片、影视这些传统产业，那却是最便宜而有效的手段，对人精神的催眠和占有，更不是那些产业能够比拟的。
不仅C国如此，到了生产力高度发达，机械程序已经能取代大部分人体力劳动的时代，每个国家差不多都是如此。
这个时代，是被称为“艺术死亡”的时代。
所以游戏里这枚价值百万锭的封侯令，如果落到拥有建帮权的独孤鸿手里，那价值就不是百万了，也不是千万，而是基本相当于千亿C元，不过，是负值。
因为，它至少会将游戏寿命缩短两年，而由于进程紊乱对相关产业形成的震波，例如，下一个游戏开发计划的被迫提前启动，客服员工重培训，现行网络提前弃置造成的浪费……林林总总更是难以胜计。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水蔷薇这刻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虽然以前曾经出现过，有组织有计划的虚拟网游里金融劫掠行为，但与独孤鸿这种行为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啊，硬要找个比较确切的词来形容的话，那差不多应该是——有史以来，第一次，网游恐怖活动。
水蔷薇双目炯炯盯视着独孤鸿，目光凝若实质。
独孤鸿一脸高深莫测的与她对视，丝毫不落下风。
一旁里，黄榕泪湿双颊，独孤鸿与水蔷薇的对峙其实才不过一分钟，可是她却经历了从一个地狱，跌进另一个更深地狱的苦痛。
与红杏出墙被发现相比，心上人的居心叵测，才是更令她痛苦的事罢……
她从独孤鸿臂下挣脱出来，看着独孤鸿，嘴角颤抖着，缓缓后退着，却说不出话，直到跌落屋顶，被双龙帮队里的小女孩接住。
眼角余光里，黄榕的神情反应历历在目，可是独孤鸿也只能硬着心肠，不敢对她说出真象，倒不是他没有能力，传音入密其实完全可以做到，当日海州城上，他与谢宝儿不就是这样瞒过相衍的么？
可是，他怕黄榕知道真象后的表情被对方发现，徒惹怀疑。
而且就算黄榕演技能过关，在异能者中，有一类相当广泛的强化系能力，叫做超感应，可以在与人皮肤接触或者是对视的时候，读取到对方的内心世界，那个时候，任黄榕演技多好也会瞒不住的。
最主要的，以往与黄榕接触的时候，他曾经多次透露过自己现实里情况，如果对方相信黄榕的证词，很容易就会知道，自己不是在非洲刚果，而就在C国帝都，对黄榕对自己，那都是致命的。
像现在这样，以往所有的话，都被误解为自己的虚托之词，正是最好的结果。
游戏里，她在不在自己身边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实里她在水蔷薇身边，随时都能成为人质，所以独孤鸿不得不拿出恐怖组织的手段，好作为黄榕平安的砝码。
“好！战罢！”一声龙吟，水蔷薇长剑出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