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灵异通世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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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夜城食死徒篇:

(一)

“挚理院的人为什么这么晚会到这里来?”灵修摸着脑袋,喝的有些找不着北。我惊奇于这和尚今晚怎么会醉的这么快,更疑问于灵修相同的问题。

“挚理院是什么?”我低声问道。

“挚理院嘛…是个好地方,七年前…七年前白衣邪教作乱,朝廷征剿白衣逆贼,但白衣教人数众多,且不乏会异术的邪门歪道,光靠朝廷的精兵能将无法与妖人匹敌。朝廷便在江湖上广招奇人异士来清剿…白衣教…”他喝的舌头都大了,晕晕乎乎几欲睡去,我猛的给了他一巴掌,他又清醒过来:“小僧说到哪了?哦哦…白衣教的逆贼清…清理过后,江湖上的奇人异士却不能一个个的加官进封,便成立了挚理院,使这些有功于朝廷的能人受职与此,一是给了奖励,二是还能继续使用这些人的才能。”说到这,他终于坚持不住,一头昏倒在地,沉沉睡去。

我早就料想到那女探子一旁戴墨石镜的怪人不像个善茬,看来这两个京都挚理院来的密探果然都是高人。只是这两人深夜带着三具尸体深夜来至普华寺,令人摸不清头绪,我蹑手蹑脚的靠近,躲在庙前的立柱后偷听几人的对话。

刘捕头从一旁引着主持相迎,只见那墨镜怪人即使深夜中也不摘那副怪镜,摸着黑似乎能看的清路,走到主持面前一摆手,先是颇有礼貌的敬了一番礼,而后道出一番不可思议的话,他深夜至此,竟然是请寻庙中有道行的和尚做一番超度法事。

不只是主持大师愣在原地,他一旁的刘捕头和女探子看来也是首听到这个消息,女探子一脸诧异的问:“你就是要这样来对付那东西?”

(二)

主持深夜叫醒了几个常年为死人忏仪诵经的老僧,但是他仍然并没有当即开坛超度。超拔亡魂是极具庄仪之事,他虽不知姓张的京都密探到底是何意图,但是不失威严请求的他将三起命案为何急于超度之事详解一番。

我躲在立柱后一直偷视几人的对话,那名叫张灵川的怪人虽然扮相举止怪异,但话语颇为礼貌,他命捕快将那三具白布裹着的尸体抬到正堂,提醒几个僧人不要惊怕。话毕掀开那三具尸体的遮尸布,只是这一举动,虽然给了几个老僧警告,几个老僧吓得仍是脸色骤变,慌忙的直念阿弥陀佛。

我曾在后山上见过第三具尸体,死相极为恐怖,明白几个老僧的害怕之处。只是不知道这几天过去,炎炎夏日里尸体是否腐败的更加惨烈,紧靠着立柱侧眼望去,在幽暗的烛光下,见到了我一生最怪异的场景。

那三具尸体非但没有腐烂,按理被毁的不忍直视的尸身竟长出新肉,其中两具挂着沙土,面容显的栩栩如生,只是在此时此景显得恐怖之极。

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前一秒的惊悚之感尚未褪去,只见其中一具尸体竟猛地抖动一下,老和尚们承受至极限,拖着长袍大褂屁滚尿流的逃出正厅。

我此时心里嘲笑寺里天天阿弥陀佛的老和尚修为看来还是不够,竟忘了恐惧。跑至另一幢立柱前只想更清楚的观察怪事,看到这三具尸体都被紧紧束在木架上,刚才那恍如诈尸般的尸体仍然癫痫般的颤抖。

主持大师颇为淡定,轻声喝了一具,将四处逃窜的老僧叫了回来,不动声色的请求张灵川解释这番异事。

张灵川叹了口气,为了消除几个老和尚和一旁小捕快的恐惧,将遮尸布又盖回尸体上,之后缓缓叙述了一个故事。

(三)

七年前,白衣教在南疆逆贼起兵造乱,白衣教是江湖上一大邪教,教众三度九流,不乏颇通些异术的妖人。直至白衣教败势颓显时,妖人竟祭出妖术,驱死人上阵作战。

死人上阵,如行尸走肉般的游荡在战场上。首先在心理上击垮了活生生的朝廷兵将,其次朝廷发现死人作战能力非凡,完全不懂武功套路,生撕活咬,而且死人早已死了,再怎么杀也杀不死。在白狐谷一役,死人重创朝廷,引得朝廷派探子查究死人到底为何能死而不僵搅乱战场,白衣教异人到底用的是何异术?

一番查究之后,朝廷终于发现,驱死人的异术,是从东境摩驼国传来。摩驼国妖蛊巫术横行,其中的蛊术有一种尸虫,名为食死虫,相传是摩驼术士炼化万千枉死之尸而成。将食死虫种至人身,被种之人便会成为食死虫的傀儡,称之为食死徒。食死徒与身上的食死虫相辅相成,号称借食死虫从地狱凭来邪力,在形态面貌上都异于常人,力大无比,即可以一敌百。但食死徒受尸虫控制后,逐渐变成非人非鬼的怪物,直到变成了以袭人,生食人肉为生的“食死徒”。被食死徒所谋杀吞食的人身上会寄生尸虫之卵,不几日虫卵在死尸上孵化,便可使死尸复活,也就有了战场上那些胡乱袭人的死人,其实是受食死虫控制的行尸走肉罢了。

这几具被食死徒残害之人的尸体,身上的尸虫都已孵化,但尚未成型,才会有刚才那一幕。食死虫是地狱之虫,火烧不焚水淹不腐,只有在佛经超度下才会化为黑烟,这也是张灵川为何半夜寻求普华寺和尚作一场法事。

在座的众人听毕后皆瞠目惊叹,唯主持一捋长须,当即号令几个老僧围着堂前的三具尸体席地而坐,以一阵往生咒开场,三更半夜中佛堂里以此场景,实在颇为诡异。

夜以至深,我趴在门柱前偷听也有一阵时间,被这一番前前后后所发生的事情所震惊,眼光却仍离不开那女探子。那女探子至今一言不发,若有心事的站在门后,紧盯着地上的三具尸体。

老和尚们念了一阵经后,寺外天空上的一片乌云遮住残月,本来正堂前烛光羸弱,此时月光更是稀疏,一阵冷风吹来,佛堂里的那根蜡烛欲燃又灭,将庙里的几个活人脸色晃的愈发难看,只见地上的那三具死躯全都诈尸一般颤动起来。

女探子一手紧握着跨在腰间的长剑,刘捕头也紧抱着他十多年也不曾用过一回的佩刀,唯有那个张灵川坐怀不乱,示意几个慌张的老和尚继续诵念佛经。不一会,几具尸体颤动逐渐停止,覆盖尸体的白布上浮起三阵散发着恶臭的黑烟,我站在门外都闻之欲呕。

不知过了多久,我倚靠着门柱都昏昏欲睡时,突然听张灵川喊了一声,暂停了僧人们的诵念,他掀开三具覆盖尸体的白布,三具尸体全都恢复成正常尸体该有的样子,虽恶心,却不像之前那样恐怖。

张灵川露出一副怪异笑容:“佛教在我国传承千百年,在下觉得只有这一刻我是要信了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