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河水波荡起,抚刷着木船船壁,木船头乘风破浪,切开水波阻隔。卜青站在船首,硕硕蛟眼正查看水道安全,突然身后喽啰来报:“三爷!徐爷醒了!”
卜青大喜,转身道:“快备肉粥给俺兄弟吃食!”
那喽啰领命而去。卜青正要去看望徐涛,还没等他进船舱,徐涛就打开舱门来了甲板。
卜青见了徐涛出门,就急责道:“你这士子,怎么随意下床!也不多休息些时辰!”
徐涛并不答话,噗通一跪在甲板之上,头颅深埋,三跪九叩。
卜青大急,忙去扶他,叫道:“你这干啥?俺救你性命还要你谢吗?!”
徐涛挣扎开卜青拉扯,又是三磕头,才道:“卜大哥!小弟一是拜谢你救命之恩,若不是你舍命救我,我早葬身海族之口,二是想求卜大哥件为难之事!”
卜青拽他手臂,欲扶起来,听到徐涛言语,就道:“我当什么事?救你是尽兄弟义气,何须挂齿,有何让我为难之事?尽管说来,莫要跪拜做女儿姿态!”
徐涛却神情严肃,不肯起身,沉重开口:“我想求大哥教我炼气。”
卜青一听,笑道:“我当是何难事?炼气?这并不难。”
徐涛惊喜,忙问:“真的?”
卜青大笑,“我还能骗你不成?!”
徐涛又是磕首,“求大哥教我炼气!”
卜青扶着他双臂,笑道:“你不起来我如何教你?”
徐涛面红,也就随卜青搀扶起身。卜青拍了拍徐涛肩头,道:“兄弟,我明白你的心意,谁不想修道长生,你想要炼气实属常事,便是你不要,到了榆柳庄我也要让你来修!”
徐涛喜拜:“谢谢卜大哥。”
“唉。”卜青突然一叹,道:“兄弟,你可知这炼气分别?”
徐涛一愣,回神拱手:“请卜大哥指点。”
卜青点头,道:“这炼气境界,重看所炼之气,寻常武人只能炼打熬筋骨的内气之法,不过增加身体素质,威力有限,只能算是江湖喽啰,真正要踏入修炼道路还需炼一门独特属性真气。”说到此处,卜青忽叹声气,“俺手中倒是有一门玄水蛟气法门,俺也不瞒你,俺身具黑蛟血脉,实属半妖,才可炼得玄水蛟气,若是换了兄弟你,恐怕炼不得。”
徐涛闻言,失望呆立,他知卜青没有骗他。卜青面如蛟龙,隐有龙种威气,他早就看出卜青与常人不同之处,而且也是信他义气,不做怀疑。
好半响,徐涛才收回神,再问道:“那···寻常内气功法可有?”
卜青点头,道:“那些多的去了,不过俺怎能让你修炼此等凡法,你放心,等回了榆柳庄,俺再去找三个兄弟问问。”说罢,拍了拍徐涛肩头,让他安心。
徐涛忙拜谢:“多谢卜大哥!”
卜青道:“起来起来!”
二人拜完,卜青为徐涛把脉,见伤势全好,也就安心。二人在船首摆酒聊天,却是聊到了榆柳庄。
卜青仰头喝完大碗白酒,擦抹下巴,道:“好酒!再来!”又是抓起酒坛给徐涛与自己倒满瓷碗。“等到了榆柳庄,俺给你介绍俺家兄弟!个个都是好汉,五湖四海水中畅游出龙虎蛟熊!”
徐涛也是听得对好汉敬佩,他向往道:“卜大哥,不知那三位好汉是何英雄,让小弟好生向往。”
卜青笑道:“不急,等过了金州,经济州入吴州,过了大河水道就直入太湖,兄弟,不是俺要吹嘘,俺家那榆柳庄真乃个好地方,四下里都是深港。非船莫能进,凡有官兵来攻,我等叫他一时三刻便下水吃鱼!”
徐涛赞叹:“如此易守难攻宝地!哥哥们是怎么寻到的?”
卜青昂首大笑,笑完才道:“说来也奇!俺四人本是陆上大盗,因曾劫了一笔大买卖,赶回家途中险露了金银,被人陷进河里,欲要淹死,不料俺四人皆有灵兽血脉,贼人暗害反促俺们觉醒,得了水性,伏上岸去,将劫道毛贼拖进水底个个咬杀,也是在那时借着潜水之际发现了榆柳庄宝地,得了炼气法门,这才安居太湖,成了太湖四杰威名。”
徐涛拱手感叹:“哥哥们逢凶化吉,能于生死间渡得彼岸,真乃造化。”
卜青笑道:“谁说不是呢。命理神奇,你看今日你叫我哥哥,说不得来日我便叫你哥哥喽!”说完,一阵爽朗大笑。
徐涛窘迫,以碗掩面,喝下酒水,“哥哥莫要取笑!不管如何,俺们也是兄弟!”
“哈哈哈!干!”
卜青更是响笑,抬起酒碗与徐涛敬碰一下,仰头就灌。不一会,一坛酒水便被喝得赶紧,卜青还吵着要加酒,徐涛却连连劝诫,这才作罢。
入夜。黑云暗淡,明月魅亮,如银辉锦布披洒大地。大河清澈河道内波波明月照影,有加星辰,宛如天地间两道银河正行比较,光辉无限。
徐涛独自坐在船顶,身披厚实毛皮御寒,身旁无一人相伴,都去睡了。徐涛抬头看向辉辉星河,星光如浪潮,星星耀明汇聚,难以数清,徐涛心想:“这宇宙什么时候也有我的位置。”
却是一番遐想。心中对修道的渴望越发强烈,他不禁在想,那些长生不死的仙人到底在哪,为什么都见不着,摸不到,好似这明月在水中倒影一般,虚幻如梦。他们都去哪儿了?也许,他们不会注意到蝼蚁对力量的渴求,但他们能做到的成就不是最终截止的名额,徐涛发誓,他一定要获得力量,掌控自己命运,永远生存。
“你究竟是谁?”
叹了声气,徐涛身子平躺船顶,眼中是悬挂着的遥遥星河。他在想自己脑海内的那道亲切黑洞,他明白这种感觉,就是他自己,他没有恐惧,只是好奇,想探寻这个谜底,他有种直觉,一旦解开谜底,那个黑洞将是极为重要的因素。
耳边传来沙沙水浪潮声,夜色中的大河更显广阔,一眼望去,无边无际,没有尽头,水平线边是相互对应的璀璨星河,两道银辉在天地间挥洒光华,比炫星芒,如同梦幻,让人永远不会忘却。
徐涛沉醉在星河美景中不可自拔,那璀璨的银辉将他的魂都吸住,他的双眼倒影着星辰,他沐浴在星光中,享受着柔顺丝滑的星芒抚慰,这一刻,他并不寂寞,并不孤独,不知道为什么,他有种终于见到星河的喜悦,似乎他以前并不常见,似乎这梦幻般的场景很是珍稀,他很开心,他双眼迷离,他想飞向那道银河,在星光的银色河水中扑腾游泳,他飞了,如同鸟儿般腾到半空,他一直抬着抬头看着那道星河,只觉得离那道银辉越发近了。
突然间,一声慌忙叫喊。
“来人啊!徐爷跳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