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二人方才的模样,关系似乎该是不错的。
褚浔阳正为繁昌公主的这点意外之举诧异,旁边一直死盯着褚浔阳不放的风煦却是突然眸光一闪,冷然笑道:“今天我才听父皇说,近日便颁旨下来,给繁昌你们把事情定下来,他娶妻生子之后,荣烈他肯定是不能再离京了,这个时候多些应酬,结交一些人也是应该的。”
这件事,目前为止还只是皇室之间的秘密。
繁昌公主闻言,脸上顿时就飞红了一片,羞赧的垂下头去。
风煦目光挑衅的看着褚浔阳。
褚浔阳是头次听到这么回事,心中的确是十分诧异,再看繁昌公主的反应也就知道这不可能是风煦单方面杜撰出来的消息了。
只是明知道这人是在等着看她的笑话,她也不能叫对方得逞。
“对了,说起来六殿下大婚的日子好像是近了。”褚浔阳沉吟了一声,忽而抬头看向了风煦,笑吟吟道:“起初我来这里的时候不得消息,我家公主也险些忘了同您也是旧相识,这样大喜的日子——奴婢若是替公主为您准备一份贺礼的话——”
褚浔阳说着,刻意一顿。
风煦哪里有不明白她的言下之意的——
这个死丫头,都到了大郓城了,居然还敢这样有恃无恐的威胁他。
风煦脸上刚刚缓和了几分的表情瞬间就又冷凝了下来。
褚浔阳眼底笑意更深,这才继续说道:“再加上常宁郡主的那一份,这礼物的分量就一定不能轻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却不知道六殿下你敢不敢接了。”
荣怀萱和繁昌公主都不知道风煦和褚浔阳之间的过节,只隐隐觉得这个婢女太过放肆,并且话里有话。
风煦的脾气隐忍的厉害,袖子底下的手指死死的攥着拳头,只恨不能用眼神将眼前这个女人给凌迟了。
风连晟和风煦之间也是积怨已深,这会儿就只是笑意款款的在旁看热闹道:“是吗?浔阳公主一向都是大手笔,这倒是要便宜我家老六了?”
褚浔阳但笑不语,故意的只就不避不让的和风煦对视。
风煦忍无可忍,阴阳怪气的冷笑了一声,道:“不必了,本王和你们可没这么深厚的交情,只是么——”
他的话到一半,突然紧跟着话锋一转,很有些幸灾乐祸的扬声笑道:“回头等我父皇指婚的圣旨下来,这份所谓的厚礼,你还是送给荣烈和我皇妹吧!”
言罢就一甩袖,头也不回的大步朝门口的方向走去。
繁昌公主的面色微微羞红,略有几分不自在,稍稍垂下了头去,对风连晟道:“太子哥哥办完了差事,这是要回宫去给父皇复命吗?”
“是啊!”风连晟点头,看了她一眼,“你要回去的话,本宫就捎上你一道儿吧!”
“好!”繁昌公主露出一个略显腼腆的笑容,腮边梨涡显现,看上去又多了几分甜美。
这个姑娘,从第一眼的感觉上叫人并不能生出厌恶之心来,可是因为和延陵君扯上了关系,褚浔阳再看着她的时候——
她给人的感觉越是美好,心里反而越是觉得不舒服。
“那太子哥哥等我一会儿,我先去后宅跟姑母道个别。”繁昌公主道,对风连晟福了一礼。
荣怀萱想说什么又觉得无从说起,便也跟着繁昌公主一起告辞先去见宣城公主。
风连晟也没急着走,只负手而立,神色悠然的似是在欣赏这花园里的风景。
李维见状,就一挥手先带着几个侍卫出府去了。
待到几人走远了,风连晟脸上一直端着的架子笑容就在那一瞬间缓和柔软了下来,笑意泛滥到眼底,出口的话却带着讥诮的调侃道:“浔阳公主你这行事还真是别具一格,明知道老六和你不对付,还千里迢迢的跑到我南华的帝都来了,看来——常宁郡主还真是叫你放心不下啊!”
褚浔阳和他之间没什么深仇大恨,但也同样对他没什么好感,闻言也没给他脸,直接就冷哼了一声,反诘道:“本宫也不想如此操劳,奈何连晟太子你实在是太不争气,这区区一个女人罢了,非得要本宫纡尊降贵的亲自过来处理。”
如果真是按照原先的计划,风连晟娶了褚昕芮,那么褚昕芮的下场就实在不用担心了。
风连晟心高气傲,最受不得的就算是她这种绵里藏针的挖苦,当即就又冷脸。
褚浔阳也不管他,只漠然的斜睨他一眼,转身就走。
见她走的干脆,风连晟心下疑惑,忍不住就又扬声叫住她道:“怎么你不问我关于繁昌的事?我想这件事荣烈提前是没跟你说过的吧?”
褚浔阳的步子一顿,是过了一会儿才重新转身看向了他,却是不答反问,“你对这个妹妹并没有恶意?”
“怎么?”风连晟一愣,有点没反应过来。
“那便去做点你为人兄长,该做的事情吧!”褚浔阳道,冲他冷然的一扬眉,“南华皇帝打的什么主意我一清二楚,今天我也不妨明白告诉你一句话——不可能!”
延陵君要和西越的皇室联姻,南华皇帝不可能不忌惮,如今她和延陵君之间的事情已经不是秘密,南华皇帝不能公然打西越皇族的脸面,但是为了限制延陵君做大——
再将他招赘做了自家女儿的驸马,那么就可以彻底的限制住他,不叫他手里掌握实权。
西越的婚事,他不能不批,这样一来——
就只能是打着两家公主平分秋色的主意,两女共侍一夫,来占据荣家少夫人的这个名分了。
两边都是公主,褚琪枫那里应该也就不好说什么了。
这个如意算盘是打的不错,只是他不仅估算错了褚琪枫的为人,也算漏了这个褚浔阳。
且不说褚琪枫就一定不肯让自己的宝贝妹妹受委屈,哪怕只在褚浔阳这里——
这丫头狠辣拒绝的性子风连晟屡次亲身领会,哪里不知道她的手段的。
所以从头到尾——
他就只是听之任之的在看戏罢了,等着孙淑妃和风煦那些人白忙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