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控制那些暗卫的手法极为残酷,这毒引子的药性也极烈。
适容虽然只吸进去一点儿,眼下也是情况堪忧。
李瑞祥喂了她解药,这边褚浔阳赤手空拳,虽然方氏如今的内力被消耗了不少,却也极难对付,几个凌厉的杀招压下来,褚浔阳全力以赴,也被她逐渐逼到了死角。
“淳于兰幽!”李瑞祥也再顾不得适容,怒喝一声就起身朝这边扑过来。
他就只会些简单的拳脚,但是此刻拼命的时候,用了狠力气朝方氏撞去,两手死死的拉住了对方持剑的手。
方氏的动作被他一阻,就是心生恼怒,横臂一挥,就想要将他甩出去。
这个间隙,褚浔阳要逃命绰绰有余,她却是想也不想的直接上前,往方氏胸口上拍了一掌。
头一天方氏已经在爆破现场受了伤,再加上被李瑞祥算计的内力大不如前,褚浔阳这一掌下去,她根本无从抵挡,当即闷哼一声,喷了一口鲜血出来。
同时,李瑞祥也被甩出去三步开外。
方氏稳住了身形,眼中怨毒的神色越发明显,直接又提剑向褚浔阳奔了过来。
李瑞祥的目光一寒,紧跟着也要再回头。
褚浔阳侧身闪过方氏刺来的一剑,赶忙扬声对李瑞祥道:“她受了重创,奈何不得我,你带适容先走!”
那边适容才堪堪有了点苏醒的迹象。
李瑞祥虽不放心褚浔阳,但他自己跟在皇帝身边这么多年,为了不叫对方起疑,根本就连修炼功夫的机会都没有。
这个时候他留下,就只会是叫褚浔阳分心。
李瑞祥心中飞快的权衡,马上就定了主意,一咬牙,转身去扶起适容,搀着她就往花园深处一步一步艰难的挪过去。
这边方氏一个人,分身乏术,她本身便恨着褚浔阳,再加上对方又坏了她事,出手就更是狠辣不留余地。
褚浔阳本来也就不会傻到要和密卫出身的她硬碰硬,只想拖着时间让李瑞祥二人离开,就只且战且退,只管将她的注意力引过来。
方氏对她却是全然不留余地的,每一剑都直击要害。
褚浔阳连避了五六招,方氏也是发了狠,再一剑刺过来的时候,剑锋猛烈一扫,虽然褚浔阳闪避及时,没让她近身,那剑风过处竟是在她胸前外衫上面开了一道口子,袖口更是生生的被划掉一截。
褚浔阳身上一痛,动作就自然拉缓。
方氏乘胜追击,紧跟着凌空又是一剑罩下来。
褚浔阳急急后退,她却紧逼而来,眼见着那一剑就要就要砍在褚浔阳肩头。
李瑞祥察觉这边的气氛不对,猛地回头看过来,厉声道:“淳于兰幽,你可想清楚了!”
这个人对褚浔阳的维护,可以说是不要命的。
如果今天她真的杀了褚浔阳,除非是能一并也将这人结果了,否则——
真就难保他不会报复在褚琪枫身上。
方氏略一分神,手下动作就跟着本能的一缓。
就在这时,迎面却见一青一白两道人影相继奔来。
方氏防备不及,先奔到近前的青色影子已经一把拽了褚浔阳的手臂,将她从方氏剑下拽开。
而后面那人的剑锋随后迎上,隔开方氏手中长剑。
方氏被他震的翻身落地,苏逸却乘胜追击,紧跟着又一剑主动刺了上去。
方氏躲避不及,只能硬着头皮举剑相迎。
若在往常,苏逸铁定不是她的对手,但如今她的功夫却是大打折扣,硬接了苏逸一剑,虽然勉强撑住不倒,却又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不能放她走!”见到延陵君和苏逸赶到,褚浔阳心下大定,从外围喊道。
方氏原是不甘于在几个后辈面前服输的,这个时候却也很识时务,被苏逸逼的连退两步的同时,忽而转身就走。
苏逸自是不能给她机会逃脱,飞身而起,凌空一脚踹了出去,正中方氏背心。
方氏闷哼一声,身子就不受控制的斜飞出去,砰的一声,竟是将不远处的一座假山给撞的碎裂了一地的山石。
她的人落在碎石丛中,就又吐了一口血。
接二连三的遭受重创,这个时候她已经有些力竭。
浅绿从后面赶过来,见状就要过去帮忙。
苏逸也要一鼓作气的解决掉她。
方氏这一生也算运筹帷幄杀人如麻了,几时经历过这样的困境?她心中恨极,但是生性使然,却还不至于就此绝望,愤恨之余,目光一扫,恰是看到李瑞祥和适容此刻也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
她的唇角泛起一丝阴森的冷笑。
苏逸心中暗道一声不妙,却是完全不及反应,方氏忽而一把摸过落在手边的长剑,狠狠的往身边散落的碎石当中一扫。
许多大小不等的石块呼啸着四处击飞,几个人都是下意识的闪躲避让。
方氏就是在这个时候骤然暴起,然则这一刻她率先要做的事情却不是逃离,而的凌空一剑,用了最恶毒的用心和最狠辣的力道朝着李瑞祥胸前刺去。
她这样的爆发力,已然是将她生平所学发挥到了极致,断不是李瑞祥能够抵挡的。
见血封喉,仿佛已经就是必然。
李瑞祥并无惧意,只是眉头微蹙,心里飞快的权衡着最后一刻能够同归于尽的方法。
千钧一发之际,奄奄一息靠在他身后的适容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抓住他的手臂用力一拉。
若在往常,她这一下定然是可将李瑞祥甩出去老远的。
可是这会儿她自己体内的蛊毒刚刚被引发,几乎没什么力气,用力全力的一拽,也只堪堪的将李瑞祥拉的往旁侧挪了一步。
而也只是这一点微弱距离的变化,她紧跟着也借着那一点反弹的力道往他跟前一挡。
嗤的一声,有剑锋刺透衣料没入血肉的声音在空气里一飘一荡。
适容本来站不稳的身子被这剑锋刺透,反而找到了支撑的落点。
因为毒发,她的唇色隐隐透着青紫,这一刻一个挺胸向前,傲然不动的姿势看上去还是和往常无异,凌厉又森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