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人却是迟疑,防备的拿眼角的余光瞥了眼褚浔阳。
褚易简要带褚浔阳回睿王府,这要是被有心人士瞧见了,说不定就会惹人猜疑的。
“走吧!”褚易简却不多言,直接打马往前行去。
那侍卫不敢忤逆,也只能顺从的跟上。
一行人直奔睿王府。
彼时的睿王门前却是宁静异常,一座百老宅,积淀了岁月的气息,蔚为壮观,雍容大气之中又不乏远古而来的气韵墨香。
这场面,着实是叫人很难再联想到其他。
睿王府,以前褚信做寿的时候褚浔阳来过几次赴宴,也不算陌生。
褚易简走在前面,都已经跨过门槛了,回头见她还坐在马背上失神,就挑了下眉头道:“进来吧!”
褚浔阳莞尔,翻身下马,跟着他的步子往里走。
褚易简直接没去正厅,而是从花园里绕路去的后宅。
褚浔阳一个字也不多问,很认命的跟着他往里走。
两人一前一后,刚刚走到花园的出口处,褚昕芮已经得了消息从里面迎了出来。
“五哥!”见到褚易简,她也没见什么喜色。
按照原先的计划,这个时候,褚易简是不该回王府来的。
他会突然回来,明显是出了什么岔子了。
褚昕芮本来就十分不安,这会儿神情语气里就都透着几分慌乱,急切的想要询问什么,不经意的一抬眸,看到跟在后面的褚浔阳,顿时就讶然瞪大了眼睛,道:“褚浔阳?五哥,这是怎么回事?”
“这你别管,先回房呆着吧!”褚易简道,语气里面略带了几分烦躁,直接就越过她继续前行。
褚浔阳在后面跟着,只在错肩而过的时候拿眼角的余光淡淡的扫了褚昕芮一眼,也没和她正面接触,就跟着褚易简进了后院。
褚昕芮站在那里半天没动,待到缓过劲来的时候,整张脸上的颜色都略显了几分苍白。
“郡主,我们先回去吗?”轻歌上前扶了她的一只手。
褚昕芮就势用力抓住她的小臂,还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却像是根本就没听到她的话,只就自说自话的呢喃道:“这事情不对劲儿,别是要出事了吧!”
褚易简一向都谨小慎微又极有分寸,今天他们要做的可不是一般的事情,稍有差池,那就是万劫不复。
现在褚易简却突然改变计划,还把褚浔阳带了回来?
褚昕芮就只觉得不安,甚至是有一种恐惧的情绪无端的在心中酝酿而起,让她觉的浑身发冷。
两个婢女都知道这样的事情没有她们置喙的余地,却也被她的这种态度吓到了,面面相觑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褚易简带着褚浔阳回了他的院子,直接就进了书房,随后也没忌讳褚浔阳在场,进门之后就直接走到案后,提笔写了一封信。
褚浔阳也不知道他到底是要做什么。
只是她也从来都讨厌去做无用功,是以干脆就以不变应万变,先是在褚易简的书房里随意的转了一圈,然后就捡了张椅子,坐下来给自己倒了杯水,正在捧着杯子慢慢的喝水,对面褚易简已经搁了笔,将手中一封字数不多的信函折好,塞进了一个信封里。
“来人!”褚易简唤了一声,就势起身绕过桌子。
一名侍卫推开门,只垂首站在门口,“小王爷!”
“嗯!”褚易简应了一声,却是先朝坐在旁边的褚浔阳走了过去。
他人站在面前,投下一片阴影。
褚浔阳皱眉,抬头递给他一个询问的眼神。
“你贴身的物件,借我一件!”褚易简道,半分也不客气,直接抬手就要取褚浔阳发间那根玉簪。
自打年初行过及笄礼之后,这对儿簪子褚浔阳就几乎是一直不离身的戴着的。
褚浔阳的身子往后一仰,抬手挡了一下。
“小王叔要借我的东西不是不可以,但是你也总该是先说明了用途,好叫我心里有数!”褚浔阳微微一笑,就势站了起来。
褚易简的手指拈空,也不见恼怒,就势整理了一下袖口,道:“褚沛睡了这么久了,也是时候该醒一醒了,我突然改主意了,如果就让他这样一睡不醒,实在是太便宜他了。不管最后的结果怎样,都总要让他亲眼看到才好,你说是吗?所以现在,就只能请我们延陵大人代为走一趟了。”
他说着,就又要伸手去取褚浔阳头上的玉簪。
褚浔阳不悦的往后退了一步,再次避开他的手。
褚易简瞧见她眼中明显不愉的情绪,心里却忽而觉得有趣,调侃道:“怎么?不舍得他卷进来?怕他会跟着受牵连?”
褚浔阳表情不甚分明的犹豫了一会儿,然后就无所谓的笑了,道:“事到如今,哪里还有我拒绝的余地,你要信物,我给你一件就是。”
说着就从随身的荷包里掏出另一个崭新的荷包递过去。
荷包上面枫叶的颜色浓烈如火。
褚易简捏在手里左右看了看,目光狐疑——
谁会闲着无聊,在荷包里再额外的藏一个荷包!
不过褚浔阳的脾气他还是知道的,知道她不会在这个时候随便耍手段。
反复看了眼,确定那荷包没什么异常,褚易简就把信封折了塞进去,扬手扔给了等在门口的侍卫,道:“马上去一趟陈府,把这个交给延陵大人,别的话什么也不用多说。”
“是,小王爷!”那侍卫答应着,躬身退下。
褚浔阳待他走后,方才收回视线看向褚易简道:“然后呢?我们要做什么?”
“你就在这里呆着吧,道不同不相为谋,不是我们要做什么,是我要做什么!”褚易简道,说完就转身出了门,对院子里的侍卫道:“守住这里,别让她离开这间屋子!”
“是!”侍卫齐声应诺。
随后就是褚易简快步离开的脚步声。
褚昕芮是躲在远处一直的看着,又唯恐被褚易简发现,所以一直待他走的远了才从墙壁后头走出来,满面忧色的看着前面的院子,沉吟道:“五哥把这个丫头带回来,到底是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