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当心!”兰溪连忙一步上前扶住了她。
庆妃反握住她的胳膊,手指用力的掐紧,一遍一遍的劝说自己冷静,可越是这样心里就越是恐惧的厉害,后背上、额头上都隐隐的不住往外冒汗。
兰溪被她掐的眼泪汪汪,却是咬着牙不敢哭出来。
庆妃强自镇定下来,突然惶惶的扭头看向她道:“兰溪,这次的事情办砸了,你说皇上他会不会——会不会——”
制造苏逸和罗予琯之间在一起的契机,并且想办法公之于世,这是皇帝给她的命令。
至于她之前说什么罗予琯钟情苏逸的鬼话,根本就是拿来骗褚月歆的。
皇帝虽然没有明确告诉她让她这样做的原因,但既然是皇帝出手要做的事,肯定都是天大的事。
她欣然领命而来,又找到了褚月歆这么个可以随意拿捏的帮凶,本以为万事无忧了,谁曾想事情会演变成这样。
其实到了这会儿她都还糊涂,罗予琯居然已经有了身孕了,皇帝又为什么要勉强撮合她和苏逸?而那孩子又到底是谁的?
只是千头万绪,却又不能去找皇帝问个明白,反而——
她现在只就担心,她办砸了这趟差事,皇帝到底会怎么处置她。
这么想着,庆妃就越发的心里不安,正在踟蹰间,斜对面的小径上突然快步行来一个青衣的小婢。
“见过庆妃娘娘!”她婢子近身行礼。
庆妃正在神思游离的时候,看都不曾看她一眼,而那婢子却隐晦的瞄了她一眼,顺手将一个纸团塞到了兰溪的手里,然后就错开两人身边快步离开。
兰溪茫然的将那纸条抖开来看了,却是褚月歆约见庆妃的字条。
“娘娘,月歆郡主要见您!”兰溪道,面色忧虑。
庆妃听到褚月歆的名字才稍稍冷静了一点儿下来——
的确,她现在当务之急是赶快弄清一切的来龙去脉,好想着怎么去和皇帝解释。
心中略一思忖,庆妃就点了头,“快走!”
主仆两个步履匆匆,尽量绕开了人多的地方,绕路去了褚月歆那里。
因为所有的奴仆都被叫去了宴会那边帮忙,锦瑟居这会儿是一个人影也没有的。
庆妃心下略定,疾步进了院子,推开了正屋的大门。
屋子里已经等了一会儿的罗翔听闻脚步声骤然回头。
庆妃始料未及,愣在大门口。
“见过娘娘!”罗翔却是没有丝毫意外的拱手施了一礼,然后完全没等庆妃反应过来,就急切道:“娘娘,我妹妹那里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庆妃的心里一慌,脚下就是一个踉跄,猛地一步后退,险些被门槛绊倒,心里同时有一个声音在叫嚣——
这个人知道了什么?
“你——”庆妃张了张嘴,随后就是一个激灵,忙对兰溪吩咐道:“你先去外面守着!”
“是,娘娘!”
兰溪应声去了,庆妃连忙转身关了房门,面色肃然的对罗翔质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不是娘娘约我来的吗?”罗翔更是诧异,从袖子里摸出蜡丸里的纸条。
庆妃夺过去看了,果然是以她的名义约的罗翔来此。
她心里突然就意识到了什么,扭身就走。
“娘娘!”罗翔一时还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抢先一步横臂将她拦下,拧眉道:“这纸条上说的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欲知三小姐一事始末?您是不是知道到底是谁算计了我妹妹?”
“让开!本宫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庆妃已经隐隐察觉这是个圈套了,哪里还有心思跟他解释什么,直接一把推开他就要往外闯。
然则一拉房门才赫然发现那门是被人反锁了。
她的心口猛地一阵紧缩。
而罗翔那里还只觉得云里雾里,骤然闻到空气里一股异香弥漫,然后就是头重脚轻的摔在了地上。
庆妃心中大骇,惶恐的后退一步,再想去拉门的时候也是脑袋发晕,手脚虚软,慢慢的跪倒了下去。
听到里面两人相继倒地的声音,房门才被人从外面拉开,两个用丝巾掩了口鼻的丫鬟走进来。
彼时庆妃还保留了一点残存的意识,只是浑身虚软动弹不得,想要开口喊外面的兰溪都没有力气。
两个丫鬟走进来。
其中一个踢了她一脚,道:“现在怎么办?”
“扒光了,扔床上去!”另一个说道,说着又从怀里掏出两颗药丸,动作利落的捏开两人的的嘴巴喂了下去。
庆妃自己也被迷药迷的七荤八素,朦朦胧胧间只能看到眼前两个人影在走来走去的晃动,可任凭她怎么努力,都没能看清楚两个丫鬟的脸。
就那么眼睁睁的任由两人把她和罗翔一起扔到了里面的大床上,然后手脚麻利的扒了衣服,扔的满地都是。
“现在怎么办?”迷迷糊糊的,听到一个丫鬟问道。
“郡主说了,这就行了。”另一个回道,说着又回头啐了一口,“不知死活的东西,连苏二公子的主意都敢打?”
“就是!”前一个丫鬟就嘻嘻的笑了起来,压低了声音跟另一个咬耳朵,“今天郡主帮了二公子这么大的忙,你说回头二公子知道了,是不是和咱们郡主的好事就成了?”
“说什么呢?主子的是非你也敢论?快走吧!”
两人低声耳语着带上门退了出去。
屋子里瞬间寂静了下来。
庆妃手脚无力的躺在床上,脑子里嗡嗡的,无数个念头在盘桓!
褚月歆看上了苏逸?所以她这一次是自己主动送羊入虎口了?仔细回想她当时跟褚月歆提算计苏逸时候褚月歆的那个反应,庆妃就更是越想越心惊——
怪不得对方二话不说的就表示会帮她!
怪不得她所有的部署都全部成空!
怪不得罗予琯会是那么个下场!
也怪不得自己这会儿被困在这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一切都是褚月歆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