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释什么?王爷和王妃自己不会看吗?”苏霖却是不等他质问完已经怒然打断他,目光锐利刀锋一样狠狠剜了褚灵秀一眼。
褚灵秀被在这里关了一晚上,整个人的精神都几乎要崩溃了,被他瞪了一眼顿时就是浑身一抖。
苏霖大大咧咧的找了张椅子一坐,全然不顾褚易民和郑氏的脸色道:“你南河王府出来的女儿做了这样丢人现眼事,给我们苏家丢了这么大的人,现在是我找二位过来要一个交代,可不是你们来对我兴师问罪的时候。”
“一派胡言!”褚易民脱口怒道,可是目光从这三人身上扫了一圈,后面的话就再也说不出来了。
这件事显而易见,是褚灵秀做了丢人现眼的事,苏霖现在要兴师问罪也在情理之中。
他骂不得苏霖,就狠狠的瞪了褚灵秀一眼。
褚灵秀本来是又惧又怕,可是心里也明白,这样的丑事被抖出来她是百口莫辩了。
心一横,她干脆就拢了衣服膝行到郑氏面前,扯了郑氏的衣角,神色怨毒看了旁边的苏霖一眼道:“母妃你要替我做主啊,我知道这件事是我做的不对,可若不是苏世子他欺人太甚,我也不至于如此!当初本就不该是我嫁过来的,为了替大姐挽回名声我也认了,可苏世子却是恨上了咱们王府,还把一切的怨气都出在了女儿的身上。他根本就没拿我做妻子看,是他不仁不义在先,总不能叫我守一辈子活寡吧!我会这么做,也全是他逼的!”
这不仅仅是强词夺理,更是完全半点脸面也不要了。
横竖当初就是褚灵韵推她入的火坑,如果郑氏和褚易民今天注定是要将她弃之不顾,她也不管不顾了。
也就是一死罢了,拉下一个垫背的来也不错!
郑氏听了她这番话,只觉得气血逆涌,脑子里一阵一阵的发晕,身子摇摇欲坠的连着晃了几晃。
“王妃小心!”顾妈妈赶忙扶她坐下。
郑氏捂着额头呻吟了起来。
那边苏霖却是被褚灵秀的论调激怒,霍的起身,一把将她提起来,瞪着她怒声道:“你说什么?你给我再说一遍!”
“你不就是因为对我大姐思而不得才把怨气都洒在我的身上来了吗?”褚灵秀已经是破釜沉舟,虽然惧怕,也还是梗着脖子,声音发抖的与他大声叫嚣,“你有什么不明白的?当初要不是我大姐不过愿意嫁给你,我又怎么会被送来顶包?你气着她,爱着她,你们之间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你不是不稀罕碰我吗?我又何必要为你守身如玉?我就是偷人了又怎么样?既然你从来就没把我当妻子看,现在又管我做什么?我愿意跟谁就跟谁!”
再怎么说这也是他名义上世子妃,苏霖的脸色涨红,眼睛充血,几乎就要将她活吃了一样。
两个人,四目相对。
当真是彼此撕破了脸皮全都不管不顾了。
苏霖是恨不能直接掐死她,但是想着自己还有利可图,最终也还是说服自己暂且忍耐了下来,远远的将褚灵秀往地上一抛,反而是冷笑着看向褚易民道:“好!很好!本世子今天可算是见识了你南河王府的门风了,不过说起来也都是见惯不怪了。既然这是你们王府的传统,那我便自认倒霉好了,不过事情既然发生了,还是要请王爷给我一个交代的!”
褚易民几乎是羞窘的无地自容。
先是一个褚灵韵,再又是褚灵秀,他们王府的女儿一个一个的都做出这样丢人现眼的事,他当真是恨不能马上掉头走掉。
可就是因为生气,他此时才更不能走,因为很清楚,这件事宣扬出去之后会引发的后果——
褚灵韵的事情当时还有罗皇后帮着遮掩,褚灵秀这里,是彻底激怒了苏霖了,如果要闹开了,双方就是两败俱伤。
咬牙切齿的深吸一口气,褚易民冷着脸也是一抖袍子找了张椅子坐下,看着对面的苏霖冷冷道:“别在本王的满前耍狠,这件事真要抖开了你也讨不了好,以后也一样是没有办法抬起头来做人的。既然你私底下找了本王过来,不就是想要私了吗?你有什么条件?不用拐弯抹角,直接说了就是!”
苏霖被他这样的语气顶着心里又有几分不痛快,目光一凝,往旁边别过眼去,“什么私了?你南河王府真当苏家是好欺负的吗?一次两次的被你们玩弄于股掌?我今天找你们过来,就是为了一起进宫面圣,澄清此事的!”
他说着,就决然起身,往外走,一边语气强硬的吩咐道:“来人,准备车马,进宫!”
褚易民一急,噌的跳起来,一个箭步冲过去,一把抓住他的领口。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开春气候变化的缘故,这段时间皇帝的身体一直都不大好,经常会发一些头疼脑热的毛病,虽然都不是什么要紧的病症,但他年纪大了,自己本身对死亡有所畏惧,所以便刻意的多了几分小心。
这几日每天一大早都要宣延陵君进宫给他请一次平安脉脉才能放心。
延陵君敷衍替他把完脉就匆匆的带着深蓝出宫,眉宇间却隐约带了几分化不开的阴郁情绪。
他走的很快,深蓝几乎是小跑着才能跟上他的步子。
主仆两个抄了近路出宫,行至皇宫门口的时候恰是赶上先一步下朝的文武官员互相寒暄着慢悠悠的从宫里出来。
既然遇上了,就少不得需要打个招呼。
因为近期皇帝的病都只交给延陵君一个人来看,这是莫大的殊荣——
要知道,这位生性多疑的老年皇帝是不很容易信任人的。
满朝文武都将他视作御前的红人新贵,个个都分外热情。
正在寒暄着,延陵君漫不经心的抬眸,就恰是看到罗腾和几位同僚谈笑风生的从宫里出来。
罗腾的样貌生的算是极为出色的,又是少年倜傥,虽然都是穿着刻板的官服,走在人群里也分外扎眼。
若在以往,延陵君未必就会对他多看两眼。
可是经过昨天的那场所谓“邂逅”之后,他便是深深的认定此人对褚浔阳绝对是“居心不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