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翔笑了笑,心里又仔细的权衡一遍也就一咬牙点了头,“好!那便试试吧!”
说实话,只就目前来讲他本身对褚浔阳的兴趣不大,不过既然有利可图,横竖不过一块垫脚石罢了,也无所谓了。
在这件事上,母子三人很快达成共识。
“好了,那我这就命人准备礼物,马上就去东宫!”罗二夫人一拍大腿站起来。
罗予琯上前一步将她拦下,道:“母亲,你人去了就好,暂时——还是别让他们瞧出心思来。”
“嗯?”罗二夫人心中狐疑,递给她一个询问的眼神。
“省的节外生枝啊!”罗予琯道,微微一笑,“婚姻大事从来都不过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您想要成全此事,回头求了皇后娘娘直接赐婚就是,其实也不需要去看东宫那些人的脸色的。”
她和褚浔阳的接触虽然不多,可是那个丫头刁钻狂妄却是不容小觑的,何况两人又有嫌隙,不用想就知道褚浔阳是一定不会答应嫁到自己家的。
罗二夫人反而迷惑了,“那你还要我去走动?”
罗翔的目光闪了闪,已经飞快的明白了罗予琯的打算,抖了抖袍子起身道:“妹妹的意思是——造势?”
“是!”罗予琯微微一笑,细看之下那眉目之间的神色却带了几分冷凝。
现在先频繁的来往一段时间,哪怕只是萍水之交,可是在外人看来又知道什么?看在眼里的也是褚浔阳和他们罗家二房交好,届时等到时机成熟再请罗皇后赐婚,到时候就算褚浔阳想不答应——
有前面双方来往的把柄在,也就由不得她了。
跟那个死丫头过招,本来就不能走寻常路,一定要出其不意才行。
罗翔对这门婚事没多大用心,这样一来也是给他省事,自是乐见其成的。
罗二夫人心里飞快的计较了一番,也露出赞许的神色,笑道:“这主意是好!翔儿你也去准备一下,一会儿亲自送我去东宫吧。”
既然是做戏,那也要做全套,罗翔多出入东宫几次,回头真要等到事情抖开了,她们手上抓着的筹码也会更多一些。
“嗯!”罗翔点头。
母子两个片刻也没耽搁的先行回去准备。
罗予琯坐回椅子上喝了口茶,脸上表情却又寸寸演变的狰狞——
褚浔阳不是自认为捏住了她的把柄了吗?想威胁她?如果能叫哥哥把她娶进门,到时候大家同在一条船上,这些所谓的把柄也就一文不值了。
这样想着,她便是得意的冷冷笑了出来。
门房的下人来报罗国公府的二夫人和三公子到访时,着实是把青藤那几个丫鬟惊了一下,面面相觑。
褚浔阳抬眸看过去一眼,却是无所谓的笑了笑道:“请罗二夫人过来吧!”
罗翔是外男,肯定是不能进这后院的。
当然,她也没心思理会无关紧要的人。
“是,郡主!”
待到来人退下,青藤才撇撇嘴,警觉的皱着眉头道:“郡主,罗家才刚出了事,罗二夫人还有心思往咱们这里跑?奴婢怎么觉得这风向有点儿不对啊?”
桔红和浅绿也是互相对望一眼,神色忧虑。
“管她呢,随便她出什么招,本宫照单全收就是。”褚浔阳无所谓的呼出一口气,把花绷子往被子底下一塞,起身舒活了一下筋骨,“来,找身衣服给我换了,待客的礼数不能废啊!”
连几个丫头都看出来了这罗家母子过来是另有目的,想来也是有趣,不过她倒是好奇那一家子人到底能变出什么样的花招来。
罗二夫人头次登东宫的门,心里还是很有几分忐忑的,跟着门房的下人目不斜视的往里走,直到见着褚浔阳,见到对方待她态度依旧亲和心里的石头这才落了地。
褚浔阳和她其实没什么话题好说,再因为提前得了罗予琯的嘱咐,罗二夫人也不敢一次做的太过,所以寒暄了两句话也就起身告辞了,只留了价值不菲的礼物下来,说是给褚浔阳的谢礼。
褚浔阳吩咐了青藤亲自送她出门。
待她走后随手打开最上面的一个盒子看了眼,却是现下样式最为流行的一对儿翡翠簪花。
下面的盒子里也是布匹首饰,足见也是下了血本的。
“郡主,这罗家到底是要干什么?”桔红看着这些东西,终还是忍不住的问道。
“随便他们!”褚浔阳撇撇嘴,又把盒子扔回去,随手一推,“拿去分给二姐姐和四妹妹吧,这些东西我用不着。”
自幼养成的习惯使然,她本就不喜欢身上带这些负累的玩意儿,自从延陵君送了那一对儿簪子之后,这段时间只要不是出席正式的场合,发间就只是那支小的血玉簪子再无其他。
桔红应了,和浅绿一起把东西捧了出去。
褚浔阳看着外面阳光明媚的院子勾了勾唇角——
罗二夫人到访正中下怀,虽然事情做的周到,她也担心有人借题发挥,是她和罗家大房的人里应外合替霍倾儿消了灾的,这会儿罗家二房主动送上门来给她做挡箭牌?她何乐不为?
罗二夫人从后院出来的时候几乎可以说是神清气爽,接了在前厅喝茶的罗翔一起,刚到大门口却迎着褚琪枫的车驾从巷子外面进来。
“见过郡王爷!”母子两个连忙侧身让路,行了礼。
褚琪枫的眉头不易察觉的微微一蹙,面上表情却看不出任何的破绽,翻身下马之后也只是漫不经心的点了下头就径自进了门。
罗二夫人的脸上还挂着笑容,本来都已经准备好了说辞要套近乎的,就这么被晾在了大门口,母子两个都忍不住的黑了脸,尤其是罗翔,整张脸几乎都青了。
青藤察言观色,笑眯眯的解释了一句道:“听说最近楚州和北疆的战事都正吃紧,我家郡王爷事忙,二位慢走!”
“那是自然,郡王爷少年英才,又是太子殿下的左膀右臂。”罗二夫人笑道,那笑容之间怎么都能见出几分勉强,“有劳姑娘了,回头代我再谢过郡主的款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