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就错过他身边进了厅里上香。
其实这件事和他之间更是半点关系也扯不上,不过他经营千机阁倒买倒卖消息这么久,对于这样扑朔迷离的事件就总有种本能的执着,哪怕只是为了满足个人的好奇心也要查下去。
至于延陵君——
他要顾虑褚浔阳,了不得后面真要查出了结果不告诉他也就是了,大家相安无事。
后院的锦瑟居里,褚月歆趴在桌沿上用手指轻轻拨弄着两个颜色鲜艳栩栩如生的面人儿。
丫鬟沉香捧着一盅鸡汤走进去,见她唇角正扬起一丝甜腻的笑意在失神,不由的愣了愣,小心翼翼的唤了她一声,“郡主?”
“哦!”褚月歆一惊坐起,险些将手边面人碰到地上,她紧张的赶忙抢在手里瞧了瞧,确定没事才松了口气,神色不愉的看向沉香叱道:“做什么一惊一乍的?不会小心点吗?”
褚月歆平时在人前人后的性格差不多,都是十分沉静话不多的,脾气也很软糯的样子。
沉香吓了一跳,脸色就跟着白了白,连忙道:“是奴婢不小心,郡主恕罪!”
褚月歆恍然察觉自己失态,心里一阵懊恼,连忙重新掩饰了情绪道:“算了,以后做事小心些,别这么毛手毛脚的,在我面前是没什么,要是冲撞了其他主子就不好说话了!”
“是,奴婢记下了。”沉香应道,见她的神色恢复如初也就没多想,端了那鸡汤送过去,“今天府里乱糟糟的,厨房那边说是没什么准备,奴婢先给您熬了一盅鸡汤,郡主先垫垫肚子吧!”
“嗯!”褚月歆随手扯过帕子将桌上的面人盖住,捧了那鸡汤在手慢慢的喝,一边随口问道:“大哥的后事办的都还顺利吗?大姐应该回来了吧?”
提到褚月瑶,她的目光就突然一闪,但是因为垂着眼睛倒是没叫沉香看到。
“是呢!”沉香道,回头看了眼,就先走过去关了门。
褚月歆看她这样子就知道事情和自己想象中的八九不离十,唇角扯了一下道:“怎么?她闹了?”
“嗯!”沉香道,很有些唏嘘,“也不知道这大郡主是怎么想的,现在雷侧妃没了,她不扒着殿下和大夫人讨好也就算了,居然在灵堂上就那么公然和大夫人吵起来了,还口口声声的嚷着长孙殿下枉死,要太子殿下主持公道呢。”
褚月瑶的心思褚月歆是能想到的,就连沉香都知道她的依靠在东宫这里和褚易安身上,可就是褚月瑶那样的蠢货才会为了自己那不成气候的母妃和兄长来记恨父亲,完全就是不给自己留后路的。
“大姐本来就是那么好冲动的脾气,”褚月歆附和一句,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顿了一下又再问道:“那后来呢?父亲过去了吗?”
“没!”沉香道:“是浔阳郡主去了,只翻了长孙殿下的旧事就堵了大郡主的嘴,然后又寻了个借口把人劝走,直接从后门赶出去了。”
“赶出去了?”褚月歆大为意外,放下了手中调羹。
“是啊!”沉香道,哪怕是在屋里也是忌讳着,压低了声音道;“所有人都说长孙殿下的死是郡王爷下的毒手,大郡主又冷嘲热讽,浔阳郡主大概是怕她在府上闹吧。”
褚月歆皱了眉头——
她对褚浔阳兄妹也没感情,可褚琪晖一死,很明显他们东宫一门的富贵将来就全都寄托在褚琪枫的身上了,若是褚琪枫会有个什么闪失,这对她而言也是十分不利的。
不过如今大哥死了,如今琪枫就是父亲唯一的儿子了,不管是不是褚琪枫做的,父亲都一定不舍得再舍弃他,这一点她十分确定。
失神片刻褚月歆才重新回过神来,一边慢慢的喝着鸡汤一边问道:“前院过来的客人应该不少吧?”
“嗯,很多!父亲没有出面,大夫人忙不过来,浔阳郡主也去帮忙了。”沉香说着突然想起了什么就是眼睛一亮,神秘兮兮道:“刚才奴婢回来的时候在花园里还遇到了延陵大人,听说好像苏二公子也来了!”
上一回大家一起逛了庙会,沉香自然就对延陵君和苏逸多了几分关注,不过她虽然明显只是随口一提,褚月歆的目光却是瞬间一闪,明亮了几分,目光从被帕子盖着的面人儿上扫了一眼,脸上飞快的就多了几分光彩。
“沉香——”飞快的思忖了一下,褚月歆就沉吟说道:“你去给我找身衣裳换了,我们去前院看看能不能给大夫人搭把手。”
沉香一愣,惊奇不已的看着她——
平时的褚月歆对这种人多的场合都是能躲就躲的,不能躲也是缩在人后做陪衬,几时便会这样积极主动了起来?
她的神色之间很有几分狐疑。
褚月歆唯恐心思被人看穿,当即就又不悦的沉了脸道:“叫你去你就去,磨蹭什么?”
“是!”沉香赶紧应了,去里屋的柜子里给她找衣裳。
褚月歆挑了半天,最终挑了件月白色镶银边的衣裙,又从首饰匣子里翻找半天,取了一大一小两支镶嵌翡翠的盘花发钗妆点,确定妆容完美无缺了方才被沉香扶着盈盈走了出去。
自那日在彩唐街上初遇,灯火阑珊之下见了那人温柔入骨的微笑她就再难忘却,这两日来脑子里心心念念的都是苏逸的影子,挥之不去。
在遇到苏逸以前她对未来的期待很简单,就是借着自己出身东宫的优势寻一个高门大户的人家嫁了,安安稳稳的做她的当家主母,再不用像现在这样要被雷侧妃打压作践,甚至于在出身差不多的姐妹中间都要低人一等的忍气吞声。
可是自从那天遇见,她心里的另外一扇门就悄然洞开。
在苏家苏逸虽然也是个不受重视的,但是那人的风度和华彩却都那般卓绝,最是那一笑之下隐藏的温柔,就像是照亮了她未来所有的前尘道路。
是啊,既然褚浔阳可以肆意自在的生活,毫不忌讳的享受延陵君给予的所有的殷勤和关照,她为什么不能寻一个自己真正心仪的男子相守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