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皇室的颜面和他们各自的私心,褚灵韵都必须死!
郑氏想要扑过去却被乐水带人死死的拽住,完全的无能为力。
一切看似已成定局,外面突然又有一名内侍跌跌撞撞的跑进来,神色惶恐的扑倒在地,凄声道,“皇上,娘娘,不——不好了!长孙——长孙殿下出事了!”
褚琪晖被流放,是这天一大早就被刑部派人亲自护送离京的。
那内侍脸上表情带了十二分的惊惧和惶恐,明显不是小事。
在场众人俱是一愣。
郑氏瞅准了时机,趁乐水等人分神,赶紧扑过去将梁嬷嬷手里的毒酒撞翻在地,褚灵韵也一并被她扑倒在地,捂着喉咙拼命的咳嗽。
“韵儿——韵儿——”郑氏惊慌失措,却又不敢大声叫嚷,只是将褚灵韵揽到怀里用力的抱住。
“母亲!母亲!”褚灵韵泪流满面,瘫软在她怀里,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一般用力抓着郑氏的手臂,指甲掐的郑氏也跟着疼出了一身的冷汗。
方才梁嬷嬷手里的酒已经倒进她嘴里了,她当时只顾着死命的挣扎,酒水洒了一些出来,她觉得自己似是吞下去了一些,又似乎是没有,但是这会儿惊惧不已,总觉得喉咙里灼烧的厉害。
“母亲,我——我怕!”褚灵韵的神色惶惶,声音打颤,身上和心里都抖成了一团。
这是第一次,她那么真实的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这种站在死亡线上无力挣扎的感觉——
实在是太可怕了!
只要想着她是不是马上就会毒发身亡,就会头皮发麻,整个人几乎要疯掉了一样。
皇帝的目光嫌恶的扫了她一眼,此刻却顾不上她,只就冷着脸对那内侍问道,“什么事?”
“长孙殿下在被护送流放的途中遇刺——”那内侍道,身子使劲伏低趴在地上,停顿了好半天,最后才终于一咬牙,冷汗涔涔道:“被刺客杀了!”
皇帝的身子震了一震。
其他人的脸上都跟着闪过讶异的神色。
褚易民的反应最大,倒抽一口凉气,忍不住往前一步将那内侍揪起来,逼视他的眼睛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琪晖他怎么了?”
褚琪晖是太子长子,本来已经被贬为庶人,就等于是完全废了。
可是现在他死了!
褚易民几乎是掩饰不住心里的激动情绪,眼神灼灼而热烈。
“长孙殿下薨了!”那内侍道,惧怕之余几乎都要哭出来。
他的目光错过褚易民,朝后面的皇帝看去,满脸凄苦之色道,“就在离京二十里外的客栈附近,负责押解长孙殿下出京的一队衙差也全部被杀,当地官府已经把殿下的遗体送回来了,这会儿——”
他说着,就不觉的扭头朝殿外的方向看去。
尸体都带回来了,那就说明人是真的死了。
虽然是对褚琪晖没有多少感情,但那到底也是自己的长孙,皇帝和罗皇后都被震在当场,脸色晦暗不明,不知道在想什么。
褚易民的目光一闪,闪身奔了出去,不多时回转,脸上表情就是一片肃然。
罗皇后看着他,眼中说不上是不是还带了几分期盼的神色。
褚易民只是对她摇了摇头,叹息一声道:“父皇母后节哀吧,那孩子——已经去了!”
一直静立不动的皇帝突然狠狠的闭了下眼,片刻之后重新再睁开眼的时候脸上还是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只就摆摆手道,“都下去吧!”
他不再提及褚灵韵的事,郑氏母女都如蒙大赦,赶紧互相搀扶着往外走。
褚易民的心里却是跃跃欲试很有几分不甘心——
褚琪晖被刺杀,此事蹊跷,绝对是有内幕的。
他如今一个被逐出皇族的废人,谁会对他痛下杀手一定要将他置之死地不可?不言而喻——
唯一有动机和理由这样防范他的,就——
只是褚琪枫而已!
皇帝看重褚琪枫,这么多年来都无法撼动,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如今撞到了眼前了,他忍不住的就想要旁敲侧击两句。
如果能叫皇帝起了疑心,褚琪枫就此失宠于御前——
东宫后继无人,一切也就完了。
“父——”褚易民心里斟酌了一下用词,刚要开口,就见门口的灯影下有人影一晃,却是褚其炎站在那里。
没得皇帝的传召他不好随便进来,只在远处冲褚易民以眼神示意,让他不要轻举妄动。
这样的机会要放弃褚易民心里怎么都觉得难受,不过他只是略一分神,皇帝已经心不在焉的错过他去,径自往殿外走去。
“皇祖父!”褚琪炎躬身一礼,往后退了一步。
皇帝只看了他一眼,然后就叹了口气,扶着李瑞祥的手径自离开——
褚灵韵出了事,褚琪炎会进宫来看情况这并不奇怪。
随后罗皇后也被梁嬷嬷扶着从殿内出来。
郑氏揽着褚灵韵等在旁边,因为方才要对褚灵韵下手的人就是罗皇后,这会儿她再见了这老太婆也是心里发冷,只就勉强维持镇定道,“母后——”
经过这一次的事,罗皇后对褚灵韵也起了戒备之心,只就面色阴冷的看了那母女两人一眼道,“就照皇上之前的吩咐,连夜送她走吧!”
刚才在气头上她的确是起了杀心,只是褚灵韵到底也是她看着长大的,再加上毕竟两人是亲祖孙,如果她非要坚持下了杀手,传出去名声也不好。
“母后——”郑氏没有想到她还是不肯松口,急切唤道。
“照本宫的吩咐去做!”罗皇后不耐烦的打断她的话,再就一句话也不想多说的转身就走。
“母——”郑氏是怎么都舍不得女儿的,连忙就要追上去求情,却被褚易民一把拽住,冷冷的警告道,“还嫌不够丢人吗?走!”
说着就连拖带拽的将她甩到一边,自己愤然甩袖离去。
郑氏满面急色的回头,忧心忡忡赶紧回去扶了褚灵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