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想着,心里就略略松了口气,心猿意马的不觉又回想起昨夜两个人在那屋子里颠鸾倒凤抵死缠绵的感觉,心里又免不了的一阵悸动。
他走的很快,眼见着就要摸出院门的时候,抬头,却见右侧不远处的假山旁边褚灵韵坐在一尊石凳上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张云翼的心里一阵紧张,因为不知道褚灵韵对待此事的态度,犹豫再三还是咬着牙走了过去。
前几天紫维被她打伤了脸这几天就求了恩典回家养伤去了,彼时褚灵韵身边只跟了紫絮一个。
紫絮的脸色很差,为了不叫自己的情绪外露就刻意的垂了头。
“郡主——”张云翼道,声音莫名就有几分低弱,明显就是带了十二分的心虚,站在褚灵韵的面前,几乎连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世子这是要走了?”褚灵韵问的平静,仿佛没事人一样。
“是!”张云翼拿不准她的态度,拿眼角的余光观察着她的脸色,一边只就敷衍道:“一会儿要进宫上朝。”
褚灵韵不松口,他也不敢擅自离开,只就神情局促的站着,最后实在是有些等不得了才一咬牙开口道,“昨天晚上是我喝多了,打扰了郡主,真是不好意思。”
这话就是个试探的意思。
其实除了畏惧褚灵韵的身份,他的心里倒也不见得就有多少恐慌,这种事毕竟是两个人的买卖,何况褚灵韵还是女子,真要计较起来,她该是会比自己更加忧心。
这样想着,张云翼就又多了几分底气。
褚灵韵冷冷一笑,不置可否,只是低头摆弄着自己涂了火红丹蔻的指甲,片刻之后才是玩味的勾了勾唇角道:“这件事——你准备怎么善后?”
怎么善后?
横竖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他们一个是有妇之夫,一个是有夫之妇,他是她的大伯哥,她是他的弟媳,能怎么善后?不过就是彼此心照不宣的掩饰太平罢了!
张云翼是没有想到褚灵韵会当面有此一问,倒是一时被她问住,愣了一愣,心里突然跳出一个念头——
褚灵韵这意思,莫不是常来常往?毕竟她时年也不过一十九岁,而张云简是一辈子都废了,自己这便算是近水楼台了。
之前的那点忧虑情绪瞬间烟消云散,张云翼的眼中闪过一抹喜色,吞了口唾沫道:“郡主——”
褚灵韵一笑,却是没叫他把后面的话说完,只就冲身后的方向招了招手。
因为褚灵韵的身份贵重,她嫁过来,张夫人就把府中最大的院子给了她住,这院子占地很广阔,并且里面还建有一座人工池塘,里面养了品种名贵的锦鲤。
张云翼一头雾水的抬头看过去。
却见远处的假山另一侧人影绰约,却是两个身材魁梧的护卫连拖带拽的拉着一个人过来,那人挣扎的厉害,却怎么也逃不脱钳制,不是别人,正是——
他嫡亲的弟弟张云简。
张云翼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沉了脸看向褚灵韵,质问道,“郡主,你这是做什么?”
“你看着不就知道了!”褚灵韵不甚在意的微微一笑,继而又再打了个手势。
那两人将张云简拖到水塘边上,动作利落的拿掉堵住他嘴的破布,然后就在张云翼目瞪口呆的注视下一脚将人踹进了湖水里。
夜里那湖面上结了半厚的一层冰,张云简的身子砸上去,冰面上瞬间开裂了一个硕大的冰窟窿,他惊恐的痛呼声才起了个头就被冰冷的湖水吞没。
水面上,他的手扑腾了两下,胡乱的抓着却寻不到一点助力,这冬日里的湖水又是极为森冷,不过转瞬的功夫他挣扎的动作就迟缓僵硬了起来。
张云翼站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幕,眼睛瞪得老大,惊恐之余好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而那两名侍卫在做完了这件事后已经快步的转身离开。
“二弟!”张云翼一个激灵回过神来,屁滚尿流的扑过去,趴在岸边试着想要去拉张云简。
然则他发愣的时间太长,待到扑过去的时候已经晚了。
张云翼面无血色的跪在池塘旁边,吓的腿都软了,眼睛瞪的老大,看着水面上咕噜噜的一串气泡之后就再没了动静。
被撞碎的冰面四零八落的浮在水上。
如果不是亲眼目睹了这一幕,他是绝对不敢相信褚灵韵竟然会当着他的面对张云简下手。
这个女人,是疯了吗?
张云翼的心里忽然激起一股无名怒火,他霍的扭头,眼神凶悍的朝褚灵韵看去。
彼时褚灵韵也已经起身跟了过来,面无表情的盯着眼前已经恢复平静的水面,眼底浮现出幽暗的冷光来。
张云翼原是想要指责她的,可是触到她眼底这般嗜血疯狂的冷光,心里一哆嗦,声音就卡在了喉咙里。
褚灵韵却是全不管她,只就冷冷的说道:“傻了吗?”
张云翼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然后就听到惊天而起的一声惨叫。
“来人啊——救命啊——”
紫絮一声惨叫过后,拔腿就冲出了院子,一边大声的嚷着,“快来人,救命啊——二公子,二公子出事了——”
张云翼跪在那里,半边袍子耷拉在水里他也毫无所察,满脑子里轰隆隆的只是不断地有惊雷炸开。
外面的花园里以最快的速度闹成一片,待到刚起床披头散发的张夫人带人赶到的时候褚灵韵和张云翼还都各自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在那池塘边上未动。
张云翼脸色惶恐的跪在水边,神情狼狈。
而褚灵韵则是蛾眉紧蹙站在一旁,神色忧虑又木然的盯着眼前破开的冰面。
“出什么事了?那丫头说简儿——”张夫人的语气惶惶,目光凌乱的四下观望,却又仿佛是为了自欺欺人一样,目光始终不去往那水面上扫。
张云翼莫名的一阵心虚,张了张嘴刚想要说什么,褚灵韵已经白着脸看向张夫人道,“母亲,郡马——郡马他——”
她说着就手足无措了起来,目光慌乱的扭头去看那水上破开的冰面,“今儿个他起的早,丫鬟去报了我知道,我才出来找他,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