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他壮志未酬,荣显扬是个为了那女人封魔了的疯子,可他荣澄昱不是。
他的眼中显而易见的闪过一丝慌乱,荣显扬看在眼里,就讽刺的笑了,道:“是不是现在我杀了你,然后很快就会有人送阿茉到地下去同我团聚了?当初是我一意孤行,整整二十年都和她天各一方,现在反而该要谢谢你的成全!”
说话间,他的唇角就蔓延出一抹近乎残忍的诡异的笑容来。
荣澄昱的一颗心瞬时提到了嗓子眼,可是他和荣显扬父子之间拗了一辈子的脾气,自然也拉不下面子来服软告饶。
荣显扬苦笑了一声,手腕刚刚翻转往前一送,那书房外面却突然有人快跑着奔了进来,“国公爷,太子殿下到——访——”
管家的话音未落,就被眼前的这个场面惊了一身的冷汗,舌头僵硬,眼睛圆瞪着愣在了当场。
风连晟随后大步跨进门来,也是心里咯噔一下,先暗暗道了一声“好险”,面上却是不显,只就若无其事的继续走进来,含笑道:“镇国公和荣世子你们父子俩这唱的是哪一出啊?刀剑无眼,玩笑可不是这么开的!”
彼时荣显扬手里的刀锋已经在荣澄昱的颈边那里刺出了一串的血珠,这可绝对不只是个玩笑那么简单,再加上这书房里狼藉一片的场面,想也知道这双父子之间必定是刚刚爆发了一场可怕的争执。
风连晟的眸子微微一转,就只当成是不明所以的走上前来,拈了兰花指,咂着嘴用两指将荣显扬手中匕首推开些许,一面打着哈哈道:“父子之间,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需要亮刀子的?误会,误会哈!”
荣显扬没有说话,只就阴沉着一张脸。
荣澄昱的心里却有一种劫后余生一样庆幸的感觉,他借机后退一步,整了整袖子,一面道:“一点误会,显扬他最近人在病中,脾气难免暴躁,让太子殿下见笑了!”
“哪里哪里!”风连晟含糊着干笑了两声。
荣澄昱今天是真的没心情和他虚以委蛇的演戏,紧跟着又道:“太子殿下驾临寒舍,怎么也没提前打个招呼,没有去大门口接驾,微臣惶恐!”
“国公爷不必客气,抛开君臣的关系不提,咱们两家也还是姻亲呢,没有那么多的讲究。”风连晟道,他倒是神态自若,毫不介意的和荣澄昱之间打着太极,“本宫是听闻荣世子回京,之前他也是为了救皇祖母才受的伤,本宫一直没有登门问候,刚好这会儿得闲,就过来看看。”
风连晟说着,就好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又冲外面招招手,“快进来吧,荣世子在这里呢!”
他说完,就又回头给荣显扬二人解释,“方才本宫才刚到大门口,正好迎着这个丫头了,就直接把她带过来了!”
几人狐疑,不约而同的扭头看去,却见一身风尘仆仆的浅绿从外面快走了进来。
荣显扬的目光微微一凝,眼中闪过些许疑虑。
“国公爷,世子!”浅绿擦了把汗,匆忙给两人行礼。
如果是延陵君和褚浔阳回来了,那么他两人肯定会一起过来的。
荣显扬的心中生疑,就随口问道:“君玉和浔阳他们呢?”
“世子爷,定国公主出事了!”浅绿道,面有急色。
荣澄昱虽然也不喜欢褚浔阳,但是只冲褚浔阳的背景,他都不可能直接对褚浔阳下手的,况且荣显扬十分清楚的是自己离开之前延陵君他们是和风邑夫妻在一起的。
“怎么?”荣显扬问道。
“世子爷离开烈焰谷之后,主子他们本来也要跟着一起回京的,可谁曾想才刚出了山谷,就遇到了长城部落的人设伏,主子他们一时不察,公主就落在安王殿下手里了!”浅绿道,神情焦灼,眼神凌乱,看上去还真像是有那么一回事的。
荣澄昱将信将疑。
“烈焰谷?是楚州附近,鬼先生的住处吗?”风连晟却已经当先皱了眉头,走上前来,“你说褚浔阳在那里被十二皇叔掳劫了?”
原来延陵君一行是赶着去了烈焰谷了?可那里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且不说褚浔阳被掳劫的事情是真是假,只看荣显扬的这个反应——
绝对是出了什么大事了!
“是!”浅绿点头,跺着脚看着荣显扬,“奴婢也不知道安王殿下怎么会察觉了主子们的行踪并且突然出现,但是他撂下话来,说这是世子爷您诓骗他所应当付出的代价,强行带走了公主,公主怀着身孕,主子又不敢随便动强,最后无奈,就只能带人追着他们南下了!”
荣显扬诓骗风邑的又会是什么?
风连晟的心里疑窦丛生,但是这个时候却没什么心思考虑,只就庄重了神色对荣显扬二人道:“国公爷,荣世子,事关定国公主,此事非同小可,我看此事一定要尽快妥善解决才好,否则一旦惊动了西越国主,那可就麻烦了!”
风邑掳劫褚浔阳,冲浅绿带回来的话,似乎是因为荣家的私事,这要让褚琪枫知道了还得了吗?
荣澄昱顿觉此事棘手,想了下,只能强压着脾气问荣显扬道:“你觉得要如何处理?”
“眼下多事之秋,听说陛下又重病卧床,事情自然是能少一件就少一件的!”荣显扬说道,只用了一种完全公式化的语气,“而且浔阳再怎么说也是我荣家的媳妇,她被人掳劫,难道还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吗?我看还是先瞒下吧,先等君玉那边的消息再说。安王又不糊涂,就算他掳劫浔阳的目的暂时还不明了,也应该不会真的为难他。”
谁动了褚浔阳,那就等同于是向褚琪枫和整个西越一国宣战,就是风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