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就悲痛欲绝的拿了袖子抹泪。
“皇兄,不是的——”繁昌公主急切地想要摇头解释,就在这时,冬天的天空上突然炸开一道亮丽的七彩烟火,然后紧跟着就是铺天盖地的礼炮声和由远及近敲敲打打的落户生唢呐声,这冬夜里清冷萧索的气氛,只在一瞬间就被渲染热烈到了极致。
“这——前面的大婚庆典要开始了!”惠嫔急的额上冷汗直冒,期期艾艾的看着风启。
宁平公主的那个婢女眼珠子转了转,突然提着裙子爬起来,拔腿就要往前朝的方向跑。
“给我按下她!”风启冷声说道。
铁方一个箭步上前,扯着那宫婢的后衣领就将她拽回来,摔在了风启脚下。
那婢子被摔的七晕八素,捂着胸口直哼哼。
风启的目色微凉,居高临下的俯视,冷冷道:“你要去做什么?”
“我——”那宫婢被他吓的浑身一抖,忍着痛爬起来,重新跪好,还是不服气的梗着脖子道:“我家公主出了意外,奴婢要去向皇上禀明此事,求她为公主殿下主持公道!”
“主持公道?”风启冷嗤一声,“当真是好一个忠心耿耿的奴才,宁平的人现在姑且都还没找到呢,你就说要主持公道?这是咒着你家主子死吗?”
那婢子也知道自己的举动太过急切了一些,可是谁都知道风启和繁昌公主的兄妹感情好,风启在这里,势必要帮繁昌公主压下此事的。
“我——我——奴婢——”这位二殿下发起怒来的样子,虽然不见怎么样的严厉,但是却有一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寒意,叫人头皮发麻,那婢子的眼神混乱,支支吾吾的不不敢再顶嘴。
风启才不和她这样一个婢子浪费时间,直接对铁方道:“先绑起来!再拿本王的令牌去调派一队御林军过来,把这整个院子都先围了,不准任何人随意出入。”
这个命令,其实是在他人往这边来的时候就已经下了。
且不说宁平公主的死将要牵扯出些什么,只就今天这样的日子,这个消息一旦传到崇明帝的耳朵里,就立刻要起波澜。
并且风连晟大婚,绝对不能触了这件事的霉头。
褚浔阳本来还在纳闷,有人要利用三公主这么个女人的死还能掀起什么大的风浪来,听了风启的这个命令才恍然顿悟——
风连晟是一国储君,他的婚事居然几经波折,先是意图联姻西越,最后不了了之,后来陈皇后为他定了华家千金,怎又出了华城叛乱谋反的事故,如果这一次,他的婚礼上再出了晦气——
他就绝对会成为朝臣百姓诟病的对象。
这个人,到底是要如何的为君不仁,才能引发这样一次又一次的天谴,叫他的婚事频频受挫?
这个印象一旦形成,这对这座王朝以后的统治,就是大大的不利。
可是——
就算风启的动作够快,先围住了这里封锁消息,也就算是他可以将今天事发现场所有的奴才都灭口,可是在场的人里面还有好些个命妇千金,但凡是有一个活口从这里走出去,就难保这个消息不会随后走路。
褚浔阳拧眉沉思,也只不过一瞬的功夫,就是豁然开朗。
果然,这个时候,就听那池塘斜对面的岸边一阵人声熙攘。
“咦?这里怎么有一个人?”
“快去看看!拉上来!拉上来!”
“呀!是三公主殿下!”
“殿下?殿下?您醒醒?还有气,快去传太医,快找太医过来!”
“那边的几个,快把外衫脱下来,给公主御寒!”
那里先是两个侍卫太监在叫嚷,后面又有几个干练的婆子围拢过去,借着灯光,可以看到他们合力从水里拖出来一个什么人来,又用衣服裹了,在岸边不住的晃动她的身体,那个人也似是有了复苏的迹象,隐隐的抬了抬手,有气无力的说了点儿什么。
褚浔阳的眸子闪了闪,重新看向风启的时候,视线中就多了几许玩味。
“那是——”惠嫔还有点没能马上清醒过来,盯着那边看了好半天,才露出一个似是欣喜,又似是不可置信的深情来,“三公主没事了吗?真是谢天谢地!”
她连忙就要跑过去查看,这时候天空中就又有几朵更大的烟花炸开。
众人的注意力再次被吸引。
风启似是抿唇权衡了一下道:“前面大婚的典礼就要开始了,一点有惊无险的意外罢了,暂时就不要告诉父皇知道了,等到连晟大婚之后,本王会带着反常和宁平一起过去当向他解释!”
惠嫔自是巴不得有人担下这个责任,自是一口答应。
其他的命妇当中,也不是每个人都信了风启的话,风启自然是知道的,但是今天,他必须把这整件事一力压下,于是紧跟着就是话锋一转,语气微凉道:“诸位夫人,今天在这里让大家受了惊吓,本王很抱歉,不过今天是连晟大婚的好日子,如果哪位因为受惊而语无伦次,坏了其他客人的兴致,那就不好了。如果哪位还是觉得身体不适,出了整个院子,可能会忍不住的乱说话,本王这就安排偏殿给她稍事休息!”
他绝对不能允许任何人把这件事的风声传出去。
一众的女人都被他的声色俱厉吓的一抖,连忙点头称是。
风启放了他们离开之后,褚浔阳最后才走上前去,这一次就单刀直入道:“有一句话,我本来不想问的,你——是不是拿住了宣城公主什么把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