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锦绣凰途之一品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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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7章 真有那么恨吗?(1)

风邑的唇角弯起一抹笑,缓缓回头。

阁楼下面,风启垂在身侧的手指慢慢收拢握紧。

这个院子,是有前后两道门的,此时崇明帝他们站着的地方是前院,但是自从发现风邑藏身此处之后,前后两道院门就都已经被严密的封锁了起来。

此时那阁楼里陈旧的木地板上正传来踩踏的声响,而同时,从后门方向,这阁楼底下却是从两面围拢而过,一片杂乱的脚步声,大批的御林军擅离职守包抄过来的同时,更是不时的纷纷仰头,神情紧张的去往那二楼上面张望。

风连晟立刻意识到事情不对,不由的上前一步,“出什么事了?”

“是定国公主!”蒋校尉擦了把糊了满脸的冷汗,惭愧道:“刚才有个女人挟持定国公主,威胁我们让路,进到阁楼里去了!”

“什么?”风连晟不可置信的倒抽一口凉气,仓促回头去看那阁楼上面。

传闻中那个挟持褚浔阳的女人并没有露面,但是这个时候,褚浔阳已经被风邑身边的侍卫推到了栏杆前面。

崇明帝的眸子眯了眯,忽而泛起丝丝冷光,也说不出是愤怒还是冷漠。

风邑俯视下来,就又洋洋洒洒的笑了道:“如何?现在这两重筹码摆在这里,不知道你要作何感想?”

事关褚浔阳,那可不仅仅是荣家的事,凡事——

崇明帝都还要顾及褚琪枫的态度。

“你真正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崇明帝问道,一个字一字从牙缝里挤出来。

他的宫里,接二连三的有人被劫,他的颜面受到了很大的损伤,却又因为受制于人而不能发作,这可以说是他帝王生涯中最耻辱的一天。

“没什么啊,我早就说的很清楚了,今天,我只是想要和你们这些人,还有我自己的过去都做一个了断。”风邑笑道。

“好!”崇明帝几乎是忍无可忍,语速飞快的说道:“老十二,你赢了,今天的事,朕都可以不与你计较,你放了母后和定国,朕可以保证让你安全离京!”

“是吗?”风邑却反而不急着表态了,闲闲的又往那栏杆上靠着坐下了。

褚浔阳面无表情的站在他身边,不惊不惧。

那阁楼下面,风启自她出现的时候起,目光就开始沉的很深,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的脸。

其他人都没说话,众人之中只风梁最没定力,忍不住的怒声道:“风邑,你深夜闯宫,挟持皇祖母,你这乱臣贼子,根本就是大逆不道,天理不容,还不快放了皇祖母,父皇宽仁,没准还能赐给你一个全尸!”

崇明帝之前说的不予计较,其实大家心领神会,他并不是真的永不追究,只是答应暂且给出一点时间,让风邑奔命去而已。

风邑听了这话,也是无所谓道:“还是先等着吧,现在这里可不只是你风氏一家的事情,总还要听听别人的态度的——”

他说着,忽而就眸子一转,侧目看向了身边褚浔阳道:“定国公主,你说是不是?”

“呵——”褚浔阳有鼻息间哼出一声冷笑,无所谓的看着他,“本宫的送嫁卫队,的确是不在南华国主的管制之内的,你要坑我们?怎么就能保证,我们一定会按照你规定好的套路走?难道你不知道,这世上,最难把握的,就是人心了?”

风邑的目光闪了闪,突然失神了一瞬,随后就又马上恢复如常道:“你说的没有错,不过横竖摆在你们面前的,就只有两条路,而无论你们怎么选,都是本王的出路!”

他竟然——

是这样的信心满满。

果然——

是有备而来的!

褚浔阳的心里不由紧张的戒备起来,眼角的余光一瞥,恰是从高处瞧见那院子外面一大队的人马奔驰而来。

她送嫁队伍的装束和南华这边的各种亲军卫队差别很大,褚浔阳自然一眼分辨。

那些人过来的时候,因为受到御林军的阻挠,故而也闹出了不晓得动静,院子里的众人听了动静,纷纷回头,不消片刻,延陵君已经当先一步带人闯了进来。

他的面容冷肃,带着那么一股子明显的戾气,和平日里谈笑风生的模样判若两人。

风梁看一眼他带来的人,眼珠子咕噜噜的一转,突然就意识到了什么,冲上前去一步道:“荣烈,你做什么?居然带人私闯禁宫,你不要命了?”

延陵君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排开人群朝那阁楼走去。

那里,褚浔阳注意到,自那出现的那一刻,风邑突然发出了一声隐隐的叹息,那似乎——

是一种失望之极的情绪!

难道他对延陵君还会又什么别的期待吗?

不,或者说是他真正期待的人,其实是荣显扬而已。

“能问个问题吗?”褚浔阳的心思一动,突然语气轻缓的问道。

风邑的思绪被她打断,回头看来,“什么?”

“本宫看安王殿下您好像很失望的样子,据我所知,你之前派去行刺我父亲的刺客是不会作假的,怎么,您对自己的手下,就这么的没信心?现在赶过来的人不是父亲——”褚浔阳说着,就玩味的笑了,“你很失望?”

风邑看着她,倒是没回避,只半真半假的反问道:“你又怎么知道本王在等的就是他,而不是其他的什么人?”

褚浔阳的脑中轰然一响,被他脸上笑容一晃,脸上表情瞬间僵住了。

过了一会儿,她才眉头深锁的试探道:“难道——华城果然就是你掩人耳目的一个幌子?”

她一直觉得这件事还值得更深一步的推敲,只苦于拿不到切实的证据。

风邑这话,如果不是故意为了混淆视听来误导她,那么——

后果就相当严重了。

风邑只笑了一笑,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褚浔阳看着他神态自若的侧脸,再也不能掉以轻心的再次开口道:“你对父亲他——真有那么恨吗?”

风邑闻言,唇边的笑容突然瞬间凝固,压在栏杆上面的手指不由的用力扣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