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这样吗?
拓跋云姬当然知道这不是一时意气,而是早有蓄谋,就凭那山坡后面的第二重保障就可见一斑。
她现在迫切需要知道的——
是乌兰之所以这样做的目的。
“我也想不通。”拓跋云姬道,她和卡塔世子之间虽然是互生爱慕,又将对方作为共度一生的伴侣来看,但就目前的前提下,却还没到完全交心的时候。
“难道你是说——”想了一想,拓跋云姬突然低呼一声,慌乱道:“难道会是白虎部落有什么企图吗?”
卡塔世子与她对望一眼,果然也是有此疑问的。
拓跋云姬又再想了想,却是摇头道:“应该也不可能吧!白虎族长这几年越发老不中用了,吉达有勇无谋,如果他们心存异志,就算染指的王位,有其他的部族制约,他们也不可能守得住的,那又何必做无用功?”
这一点倒是实话。
如果乌兰谋害她的目的真的是和漠北的王位有关的话,那么——
心存异志的就绝对不止他们白虎部落一个!
拓跋云姬是聪明的,这也是卡塔世子一直都欣赏她的地方。
“远征的王军应该不日就能回来,总之是在大军归来之前的这几天,一定要十二个时辰派遣卫队巡视四周,严密防范一切的突发状况。”卡塔世子慎重的嘱咐。
“嗯!我回去就吩咐下去!”拓跋云姬道。
两人继续举步朝王廷的方向走,一直把拓跋云姬送到寝殿外面又说了好一会儿的话,卡塔世子才满是留恋的原路回去。
拓跋云姬站在门口的台阶上目送,待到他出了院子,回头的第一件事却是对侍女吩咐道:“去叫阿木尔过来见我!”
“是!”那婢女领命去了。
拓跋云姬转身进了屋子,飞快的脱下华服,换了一身不起眼的旧衣服出来。
自从她传了遇险的消息回来,阿木尔已经随时待命。
这边她才刚换好衣服,阿木尔就已经到了。
“去给五哥送信的探子那边没什么意外消息吧?”拓跋云姬问道。
那探子是她回到王廷之前就已经派出去了,她现在却还怕那些人早有准备,会半路截杀。
“六公主放心,属下把一切都安排妥当了,不会有事,一定能顺利把消息传递给王上知道。”阿木尔道。
他是个精壮的汉子,满脸横肉,夜色中,半边脸上的纹身看上去就更显得狰狞。
“那会儿我让你派人去监视乌兰的帐篷,派人去了吗?”拓跋云姬又问,说着已经往外走。
“去是去了,但那边暂时也没有消息。”阿木尔道,快步跟上她,“公主现在要过去吗?您受伤又受惊,还是休息吧,属下叫人一直盯着,有消息就会回来禀报。”
“我要亲自去看一眼才能放心!”拓跋云姬却是听不进去,直接快步走出了门。
她只带了阿木尔一个人,两人悄无声息的从王廷旁侧的小门抹黑出去,轻车熟路的直接找到乌兰的帐篷外面。
王廷是隶属于草原部落上唯一的一座建筑,是王权的象征,只能供给王族居住,而其他人,仍旧是延续了祖先的习惯,是住帐篷的。
因为各部落都有族人过来参加庆典,所以这段时间王廷附近又多出来许多的帐篷。
拓跋云姬两个摸过去的时候,在离着乌兰的帐篷五丈外的地方就停了步子。
“六公主,老大!”两个隐藏在这里的侍卫赶忙凑过来。
拓跋云姬看过去。
前面乌兰的帐篷很安静,里面的灯火也熄灭了,看来人是已经睡下了。
“这段时间,没有见到有可疑人等出入吗?”拓跋云姬问道。
“没有!”一个侍卫回道:“奴才们一直守在这里,另一边也有两个人在盯着,如果有人出入定能察觉,当时吉达世子送她回来之后在帐篷里呆了一段时间,再就只有大夫来看过。大夫走后,已经整整两个时辰了,再没有任何人出入过。”
“如果她要传递消息,会不会是让吉达去做的?”阿木尔揣测。
如果乌兰这里没有人出入,那么就只有这一种解释。
“应该不是!”拓跋云姬道,语气却是甚为笃定,“我仔细观察过吉达,他是直肠子,如果也参与了阴谋,绝对不会隐藏的那么好,极有可能,他并不知情,乌兰是和别人合谋的!”
不仅仅是吉达,甚至于白虎部落的族长有没有参与此事都很难说。
理由就像她之前和卡塔世子说的那样,吉达没有谋略,占不住王位,而白虎族长又是将要进棺材的人了,他们就算夺下王廷又有什么用?
就算不排除白虎族长是知道内情的这种可能,但是——
背后真正等着将王廷收入囊中的,一定是另有其人,这一点,毋庸置疑。
而他们谋杀她的计划没有成功,乌兰一定会去和背后的人再商量对策,互通有无的。
彼时已经是四更天,拓跋云姬一直在那帐篷外面又等了小半个时辰,乌兰的帐篷里面始终什么动静也没有。
“算了,我先回去了,阿木尔,你回去再安排几个人过来,和他们轮流,十二个时辰的盯着她,总能抓住她的狐狸尾巴的!”拓跋云姬看了眼天色,道。
“是!”阿木尔答应了,两人悄无声息的转身,刚想要原路返回,却又被身后的侍卫叫住了,道:“公主,有人!”
拓跋云姬下意识的屏住呼吸,赶紧折回来。
几个人藏在一个帐篷后面,看到远处的男人稳步走来,肩上背着个箱子一颠儿一颠儿的。
“是大夫!”一个侍卫道,有些失望的泄了气。
“听说乌兰发了高烧,大概是状况不容乐观吧!”阿木尔揣测。
那大夫从远处过来,果然是钻进了乌兰的帐篷。
拓跋云姬的心里却有种十分怪异的感觉,但到底是哪里奇怪,她又说不出来,想了想就对阿木尔说,“你到那边去,一会儿那大夫出来,盯着他,看他是谁,又去见了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