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再说!”褚浔阳道,回头看了眼外面的天色,“耽误的太久了!”
“是!”朱远山应了,一挥手,两名暗卫就一左一右把人架了就拖着往外走。
褚浔阳似乎是真的很急的样子,转身就走。
疤面人被人拽出门去,心里突然升起浓厚的疑惑情绪,出门却见之前那侍卫装扮的中年汉子胸口裂开一个血洞,死不瞑目的仰倒在雪地里。
明知道这人是来自南华,却根本就没有审讯,直接杀人灭口?
这位浔阳公主,几时会这样大度了?对意图暗算她的人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放过?
疤面人心中更增了几分紧迫感,心里疑团重重。
褚浔阳脚步飞快的带着人往外走,直接扫了眼雪地上那汉子的尸首,命令道:“带走处理干净。”
“是!”侍卫上前将那人的尸首架着,行色匆匆的就要往后面的方向去。
这群人训练有素,明显也是冲着速战速决的目的来的,可是不曾想,这边他们却还完全来不及从这院子里出去,迎面又有一串火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涌进来,将去路堵的死死的。
走在最前面的桔红一惊,立刻拔剑出鞘,反手在那尸体的脸上拉了两道伤口出来。
死人的伤口虽然渗出的血水不多,但配合上两道交错的伤口,却也将那人的面目给掩饰住了。
疤面人自从被俘,还一直没有完全明白过来。
而此时也完全没给他时间细想,迎面已经有一道响亮的嗓音响起,道:“拿到凶手了吗?”
火光映照下,蟒袍玉带,大步走进这小院里一个人。
却是——
南河王世子褚琪炎!
疤面人的眼光一闪,这才茅塞顿开——
原来这浔阳公主是早有防备,是在和南河王世子抢时间的。
这两个人,玩的到底是什么把戏?
看到褚琪炎迎面闯了进来,褚浔阳的脸上立刻就露出不耐烦的神情来,眼见着是避不过去了,当机立断的就侧目给身边映紫使了个眼色。
映紫略一点头,转身捏开那疤面人的嘴巴,飞快的从袖子里抖出一粒药丸强迫他咽下。
虽然院子里光线不明,第一个闯进来的褚琪炎自然看到了。
只是——
却没来得及阻止,眼神蓦的就是一冷。
褚浔阳的去路被阻,索性就停了下来,坦然看着他道:“褚琪炎?这三更半夜的,你来这里做什么?该不会是尾随跟踪本宫来的吧?”
这是一场生死攸关的较量,她开口就没客气。
“怎么会?”褚琪炎也是面不改色,只稍稍一侧身。
方才他为了抢占先机,走的很快,这时候被他甩开了一段距离的荣程昱才在一群南华侍卫的拥簇下大步行来。
褚浔阳的眉头隐约皱了一下。
褚琪炎又道:“宫里的酒宴散场,我回王府,顺路送镇国公回来,真是凑巧,竟然在这里遇到你了。”
如果他只是送荣程昱回来的,又怎么绕到后门这里来?
分明——
就是别有居心。
不过这借口虽然拙劣,却也叫人不能多说什么。
“微臣见过公主殿下!”荣程昱走进院子,先是客客气气的和褚浔阳打了招呼。
“国公大人免礼!”褚浔阳微微一笑,见他的目光已经移到后面那疤面人的身上,就直接说道:“本宫不请自来,还希望国公爷不要介意,实在是事出有因。”
“公主殿下严重了。”荣程昱忙道。
他脸上表情极不自然,褚浔阳明明是他荣家即将娶进门的孙媳妇,应该是晚辈,但是因为对方的身份特殊,他却要在这个未来的孙媳妇面前赔笑行礼,虽然这是自古以来的规矩,但真要做起来的时候,心里却怎么都觉得别扭。
为了转移注意力,他立刻就整理了思绪道:“殿下深夜到访,不知道所为何事?还有这两个奴才——”
他的目光自那疤面人和侍卫的尸体上面扫视了一圈,露出困惑的神情,心里却多少是有数的。
褚浔阳还没来得及回答,褚琪炎已经走上前来一步,笑道:“这两个,应该就是和葛尚书被杀一案有关的真凶了吧?”
荣程昱暗暗提了口气,只等着褚浔阳的答复。
横竖是已经撞上了,也完全没有必要再遮掩。
“是啊!”褚浔阳坦言,“驿馆这里,为了找出杀害葛尚书的真凶,这段时间我二哥一直都派人密切注意着,这些奴才也真够小心谨慎的,迟迟没有马脚露出来,于是今天趁着父皇设宴款待国公爷的空当,哥哥推断,这些人可能会趁机再接头商量对策,他不想惊动太多的人,所以就由本宫代为走这一趟了。”
“哦?”褚琪炎挑眉,“就所以说,这两个就是真凶了?”
“正是!”褚浔阳道:“总算功夫不负有心人,本宫这就要带他们回宫去给父皇复命,就不打扰了。”
说完,就直接举步往外走。
褚琪炎的唇角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果然是直接横臂将她拦了下来,看一眼站在旁边的荣程昱道:“浔阳,你好歹是顾着点儿镇国公的面子,就这么把这两人提着进宫面圣,就不怕事情再无转圜的余地吗?”
他说着,就又突然冷了语气,冷笑着看向那疤面人道:“再怎么说他们也是南华人,就算真的涉嫌毒杀葛尚书——会不会只是他们自己国中的私事?你这就带了人走,似乎不妥。好歹是让镇国公自己关起门来先问个大概吧?”
这两人一旦被带走了,褚浔阳和褚琪枫会怎么编排他们的来历,褚琪炎不用想都知道。
所以,他必须阻止。
荣程昱的脸色也不好。
这两个人,一个穿着南华的侍卫服,一个穿着下人的衣物,想都不用想,绝对是从南华过来的。
无名小卒不会无缘无故的做这种事,就算不涉及到皇子们之间的党派之争,也绝对是和朝中政治权利的核心脱不了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