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知道阴兵的那些矛是阴物,不可能真的伤到我们,可那强烈的视觉冲击,还是让我心猛的紧绷起来。
在车向前冲的一瞬,那遮了车前光线的矛纷纷落下,砸到车窗之上。
车,随之一动。
我暮然瞪大眼睛!
阴物,怎么会砸到车窗上?
车子拐弯,车窗上的符纸随之一扇时,我明白过来。
问题,出在符上。
这些符通阴接阳,自然能挡住那些阴间的矛。
想着时,先前那队阴兵退后,另一阴阴兵蹲下,马上,又是无数之矛向我们飞砸过来。
这次,数量更多。
车再次被砸的一晃,符纸轻晃间,我在前车窗上看到丝丝裂纹。
这,要是再这么砸下去,这扇玻璃肯定要没。
我看着释南道,“要不把符揭下去吧!”
没了符,那些矛就能穿窗而入,车窗就不会被砸破。没等释南回话,我猛的反应过来。
不能揭。
我们现在能安然做在这里,是因为阴气被阻在外。要是揭了符,阴气撞入,我们两个还不知要陷入什么样的困境。
明白过来,我从包里再次拿出几张符,点了血后贴在前车窗上。不能揭,就只能挺。在符咒力道足够大的情况下,应该能多坚持一会儿。
刚把两张符咒点上,便有一块巨石迎飞来。
我心里一惊,大爷!都是鬼了还能用石头!这******投石机是哪个朝代发明出来的?
牙关咬紧之时,那块巨石跃过车窗,竟直向车后面飞了过来。我心中猛然一松,还好,准头堪忧……
呯!
车身猛的一晃,我头差点磕在车门上。抓着把手做稳后,感觉双耳之中出了轰鸣之声。
抬手去捂之时,车子一拐,横着向路边飘移出去。
我身子猛的一晃,抬头看去时,见眼前黑压压一片全是阴兵。那个鬼将军,在十几分开外的距离,正向这里走来。
让我们车停下的原因,却不是这些阴兵和鬼将军。而是三五米外,横在路侧的另一辆汽车。
那车车灯一闪一亮,车头碰在护路栏上。我看过去时,三个膀大腰圆的男人从车上下来,怒气冲冲的向我们走来!
不用说,因为我们的车在公路上横冲直撞,导致那辆车出车祸了!
这要是放在平日,公了私了都没问题,毕竟责任在我们这边。可眼下阴兵齐聚的时候,我只想这些人速度走,快走!
钱要紧还是命要紧?制一时之气要紧,还是留着小命陪老婆孩子一辈子要紧。
眼瞅着那三个男人和鬼将军离我们都不远了,我回头看释南。
现在,怎么办?
释南回头看了我一眼,一脚踩下,车猛的向退。一顿,闪着远光向前冲了过去。
耀眼的白光中,那三个男人用手捂着眼睛,屁滚尿流的向路两边跑开。而那骑马的鬼将军和阴兵,则向我们追来。鬼将军纵马在前,一刀挥下,直接砸在车顶。
车身一颤之时,我耳朵里咚的一下发出一声钝响。
不痛,却木的慌。
我们把车开出去之时,那鬼将军紧追不放,提刀又是一下。这一下,砸到前车窗上,玻璃作时鬼裂开来。
释南把车一拐,硬是贴着鬼将军的马转了个圈,向一条支路开过去。
黑压压一片全是阴兵也就算了,阴兵全都秀矛,剑,石头往我们车上招呼也就算了,******,关键这是条主行道,晚上的时候也有车辆经常。
有好几次,车在冲出阴兵小阵营的那一瞬,差点就同前面开来的车来个亲密接触。
后果就是,不是我们的车撞到护栏上,就是对面那辆车横着在公路上熄火。
我看得心急,我和释南为什么都是阴阳眼?如果我们其中有一个不是,看不到阴兵,不就能看到迎面而来的车从而躲开了?!
在又一次和一辆车擦身而过时,我看着从车上下来对我们狂骂的人对释南道,“释南,怎么办?现在这里全是阴兵,这些人会不会引得那些阴兵去杀他们?”
那样的话,可就坏了大事了!
听不到回答,我回过头去看,见释南板着脸,嘴正一张一合。突然,他把手向我抓来,猛的一下把我抓到他身上。
我下意识的回头间,见鬼将军的大刀从车顶劈入,正好从我坐的位置砍过去!
我心狂跳,这要是没躲开被一刀砍过去,死倒不至于,可五脏六腑肯定会受到重创!
释南握着方向盘把我推开后,车避开一辆迎面开来的车一闪时,抬手把横在车顶的符咒揭了下去。
我一愣,没明白他这是在干什么。我们有这些符咒护着,尚且躲不过这些阴兵鬼将。撕了符,岂不是把自己暴露在它们面前?
要知道,我和释南是阴阳先生,本来接阴多走阳少,身上的气息本来就和平常人不同……
三十秒钟后,眼瞅着释南把车在阴兵队中冲过后,我明白了。
释南,就是要我们暴露,为的是,把这一股算不上多却也绝对不少的阴兵引到我们车后,给那些正在公路上骂我们的人一线生机。
成功了!
我们车上的符没揭下时,只有鬼将军和一半的阴兵在追着我们。而当符揭了后,那些阴兵马上齐集,跟在了我们身后。
释南不再在这些阴兵之中打圈,几个拐弯绕过鬼将军后,向一条偏僻无人的公路快速冲了过去。
冲出上百米后,释南拍着方向盘大笑。我看着他,问他怎么了。释南说了两句什么后,让我往后看。
我回头递眼过去,看了一眼后,笑了!
后车窗是早就贴了符的,所以并没上霜。此时,从那个小小的方块玻璃望出去,能看到鬼将军带领着黑压压一片的阴兵跟在车后面跑。
那感觉,就像我们在率领着千军万马一样!
耳侧,仿佛能听到杂乱的脚步声。
听,听到?
我揉了下耳孔,里面除了嗡响外,似乎还有震动的感觉。
好,好了,我能听到声音了?
想着,我笑了一声。
似在天边,又似在耳侧。
我抬眼去看释南!这,真是意外之喜!
释南正在回头看我,眼中露声一丝疑惑。我一笑,刚想对他说我耳朵好了,便感觉车身猛的一震。
回头去看,见鬼将军已经纵马来到根前。巨大的刀,正从车里收回。
释南一转方向盘,把车开的更快了。我身子猛的向后一仰,后脑在椅背上磕的生痛。
耳朵里,咣当一下。短暂的清亮后,嗡鸣又回到耳中,似千万只蜜蜂一样。
这回,车开的很快。月色下,来到一块空地后,释南把车停了下来。
二话没说,拎着铜钱剑就下车。
我连忙推车跟下去,回头间,见鬼将军带着黑压压的阴兵,在我们身后近百米的地方冲杀而来。
我舔舔唇,对释南道,“我控住那些阴兵”
这就是我此来的目的!在惊动阴兵时,控住阴兵,让释南去打鬼将军。
只要他收拾的够快,我没问题。
我这脑仁我已经大致有了解了,就像开发一样,每残一次,再好,脑容量就会大些。
残的越严重,好了后,进步就越大。
这次,我有信心,把眼前这些阴兵给控住!
释南看我一眼,张口说话。
耳朵的嗡响之中,我隐约听到,“半个月前,我是想把你揍傻了,现在觉得,你还是好着好些。”
我刚想顶嘴回去,鬼将军已经纵马提刀杀到跟前。我猛的向后退出一步时,释南已经提着铜钱剑迎了上去。
鬼刀与铜钱剑相磕之下,嗡的一声向四周震开。
我捂着耳朵再次后退一步,那声音,震得我两腮发麻,牙根发木。再放眼看去,释南和鬼将军已经走远。
而那些阴兵,有的已经向我靠来。
没犹豫,我控住它们几只,番手从包里拿出一叠困鬼符。走过去一只给了一张后,再把向我冲来的另一些控住。
这些阴兵作战讲战术,不是一起上,而是一拔一拔的。我最初是它们来一拔我控一拔,免得大脑累的快。
到后面,就是一起控住很多,然后小跑着在它们之间贴符。
在控制住百八十个,释南那边和鬼将军的战斗越演越烈之时,我不由得想,我为什么学不会用黄豆收鬼呢?
如果会,我就能直接把这些鬼收了,而不是把它们困在原地,黑压压一片,和木桩子一样。
鬼多符少,几圈下来,身上冒出薄汗之时,两大叠符咒见底了。再看后面还有两队阴兵,我也不再往住困了。
向战斗正激烈的所在走了几步,正巧看到鬼将军的大刀从释南的左臂劈下。
大爷!
转念间,我让那两队阴兵向鬼将军扑了过去!作时,战场乱了起来。
释南后退一步闪出,拎着铜钱剑回头看我,笑了。笑过后,脸色一正,从腰间摸出一张符咒含在左手心,拎着铜钱剑再次冲到众鬼之中。
很多鬼挡着,我看不清。转身爬到车顶上,向那里看了过来。
月色是不错,可到底是晚上。黑压压一片中,我只能分清个子很高很壮的是鬼将军,别的一概看不清。
至于释南,根本看不到他在哪里。
心急中,那群鬼骚乱起来。我嘶一声,感觉所控的鬼少了两只。
两秒钟后,阴兵,又少了两只。我猛的反应是怎么回事,对着不知在何处的释南大叫道,“释南,那鬼将军在吃鬼,在吃鬼,你要怎么办?”
话末落,一条影子被鬼将军举起来扼住了喉咙。我正想着鬼将军要将这阴兵吃掉,便认出那是释南。
鬼将军猛的向释南胸前打了一拳,释南落叶一样向后飞出,砸到旁边的雪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