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团打在了白衣人的身上,又弹落在雪地里,他并没有躲闪,也许他早已经识破了,这是王长友的声东击西。王长友的镰刀由下至上扫了过来,就在镰刀刚刚沾上飘动的衣角时,白衣人迅速一转身,又来到了王长友的身后。王长友向后翻动身体,镰刀又横着扫过来,白衣人就象在调戏王长友,他又轻飘飘的闪到一边。王长友现在已经深深的感觉到了,对方是故意的不出手,如果他要是出手,哪一次躲闪过后都是最佳的时机。
王长友收起镰刀后退了一步,问:“你为什么不出手,为什么不说话?”
“我不知道你是谁,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白衣人的话很苍老很微弱,有气无力的从嘴边流出来,如果不是听力好,很可能刚从嘴里说出来,就能被寒风吹散。
“我不管你是谁,希望你都不要在这一带出现了,多行不义必自毙,希望你…”还没等王长友的说完,对方好象已经没有耐心再听下去了,他飞快的向远处离去。在漫天飞雪的映耀下,王长友清楚的看到,这个白衣人不是象他们传统的俯身向前,而是侧身向前飞奔。
王长友看到白衣人离去原打算也离去,可是又一想,据荷花和老马说的,就是这样的一个白衣人呀,怎么能就这样让他轻易的跑掉,王长友想到这里,又跃身而起向着白衣人离去的方向跑了下去。王长友不愧是燕子门的传人,踩着厚厚的积雪没有一丝声响,并和白衣人一样留不下任何痕迹。
大雪纷纷天地苍茫,王长友把速度提到了最快,飘飞的雪花再离他的身影还有几米的时候,就被他强大的冲击风力给推开,王长友已经远远的又看到了白色的身影。白色的影子虽然速度也很快,但是却没有王长友前进所带起来的风,还那样的轻飘飘的无声无息。
转眼间白色的影子进入了一个村庄,王长友也飞快的跟了上来。就在他们把距离到十米之遥时,白影却不见了,王长友急忙停下了脚步。这个鬼东西身法特快,不会又到我的身后了吧,想到这里王长友急回身挥出了镰刀。只见寒光在雪花间划过,王长友的身后什么也没有。这事儿可就怪了,跑到哪去了呢。
王长友转头看了看周围的民房,他飞身跳上了一家房头,希望借助高的优势能找到白影的去向。王长友很快就发现了,在右前方的大树下有一个黑洞,雪已经下的很厚了,如果不是跳到高处,真的很难发现那里。王长友飞身跳了过去,到了近前才知道,那是一口老井,里面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清楚。王长友又团了一个大雪球,扔进了深井里,也没有任何的回音。
王长友把身子俯到地上,把头慢慢的伸出来往里面看。这时一阵微风从深井里吹出,拂过王长友的脸。紧接着就在一瞬间,白衣人突然从井里冒了出来,几乎就是和王长友脸对脸。借着雪光王长友隐约看到了,花白头发后面的那张脸,象张枯树皮一样扭曲着。王长友忙向后翻身,飞快的躲闪开。
“不要再跟着我行吗?要不然我可就不客气了!”声音还是那样微弱苍老,但是这回是透出了凶狠。
王长友在雪地里站起身来,他看到白衣人正在慢慢沉入枯井之中。
小安子望着自己沾满鲜血的双手,傻愣愣的坐了半天,他怎么也想不通事情会是这个样子。明明看着是铜壶自己飞回来了,怎么会变成了一颗死人的头。还有这地上的脚印,刚才明明是已经擦干净的,怎么会还有呢。刚才身上的汗都湿透了,现在他在地上坐了这半天,身上已经变的冰冷。小安子抬手用衣袖擦了一把脸,然后又拿出手绢来擦手,可是这两只手越擦越黑,好象这血已经渗入了他的皮肤一样。他干脆不擦了,跪在地上用袖子擦起地上的痕迹来,没想到地上的脚印和他的手一样,越擦越清析,越擦越明显。
“喀——嚓”电灯开关如惊天霹雳般的响了,顿时整个店铺里亮如白昼,小安子被这突如其来的灯光晃的睁不开眼睛。这灯怎么亮了,是谁打开的电灯,灯亮了怎么也没有人说话,为什么屋里还是寂静一片?
小安子适应了一会儿,他慢慢睁开了眼睛,转过头来看到周老三和师父黄亚楠,正坐在旁边的椅子上静静的看着他。小安子顿时全身象掉到了冰窖里,从头凉到了脚,并且象被抽了筋一样瘫软在地上。
“小安子,你在地上擦什么?”周老三很平静的问。
“你的手怎么了?”黄亚楠也一脸怒气的问了一句。
小安子哑口无言,他低头看自己的手,他再一次惊奇的发现,他的手什么也没有,白白净净的。他忙又转头看地上,大青砖铺的地面上也很光亮,没有任何的印记。“这…我,师父,师叔叔,这个是…”小安子想说地上没东西,也想说手上的东西不见了,可是嗓子里象被堵了块抹布,话到嘴边就是说不出来。
“你想说你没擦什么,你的手上也没什么,对吧。”周老三的话还是那样的平静。
“你这个狗东西,喂狗,狗还知道冲我摇一摇尾巴,你连狗都不如,为什么这样做!”很显然黄亚楠已经压不住火了,此时他的怒火已经燃烧到了极点,脸上的横肉直跳,大胡子也跟着抖动着。
“师…师父,我错了。”小安子回过神儿来,忙爬到黄亚楠的面前,跪在了地上。
黄亚楠抬起手,向着小安子的脸狠狠的甩下来,手落到一半他又停下来,把手重重的拍在了桌子上,震的茶碗落到地上摔的粉碎。黄亚楠仰头长叹了一声,说:“我想狠狠的抽你一顿,可是我心疼,你从小跟我,我舍不得打你呀,你现在做出这等龌龊之事,坏了规则只能按家法惩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