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一看小安子也是懂行情的人,咬着牙闭着眼伸出了两个手指头,说今天我大出血了。两个手指头就是两万,这个数字在改革开放初期就是天文数字了,那个年代里万元户都是很少见的。小安子感觉差不多了,就把毛皮又扯出来说,你现在大出血,明天你一倒手就是大充血,啥也别说了点货吧。
小安子把卖毛皮的整个过程都讲给了周老三听,周老三眯着眼点了点头,看来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周老三把小安子拿回来的钱,放到了师哥黄亚楠的枕边,说:“师哥呀,这些钱你先放好,晚上我再出去一趟,去一趟沧州,我昨天晚上看星相,应该这趟出去也能有点收入。”
黄亚楠半躺着说:“师弟,你费心了。”
“这张皮子的钱,和我今天晚上出去拿回来的钱,我一分不要都给你,但是我只希望你能放下现在的这些,重新的做一些正规生意。”周老三轻轻的叹了口气又说:“这些年我在南方,也憋到不少的宝,都让我卖了,但是到我手里的钱,百分之九十的我都拿去做了善事,所以我现在两手空空没有什么积蓄,钱算什么东西,师哥呀,我现在活的很坦荡也很自然,”
黄亚楠低头沉思没有说话。
周老三转头对小安子说:“你回去好好准备一下,晚上跟我出去一趟。”
小安子应该了一声,有些兴奋的出去了。这对于小安子来说是一场奇幻的神密之旅,以前只知道师父是憋宝出身,但是自己跟他多年都是在学功夫,真正的憋宝之术还从没见过。看来今天能和师叔出去见见世面了。但是小安子没有感觉到,就在他出屋的瞬间,周老三锋利的眼神在他的后背上,飞快的划了一眼。
“师哥,你丢的东西我也会帮你找回来。”周老三喝了一口水说。
“找回来?”黄亚楠问。
周老点了点头说:“是的,东西我帮你找回来,这些钱还是都给你,我一分不要,就是为了能让你过这个关,真正的走上正路。”
“青铜壶的下落,你知道…”黄亚楠的脸上挂满了疑问。
周老三又叹了一口气,说:“唉,师哥呀,我实在是不想趟你的这锅混水了,我不想沾上一点儿,可是你现在伤成这个样子,又出了这么多事,又接了人家这么多钱,如果不是为了师哥你,我不会插手的。说心里话,我很想离开你们这个环境,唉。”周老三说完了转身出去了,黄亚楠躺在床上,望着窗外的阳光脸上很无奈。
夜色深沉,宽宽的思女河在夜色下向着远方奔腾不息,浪花重叠激流回旋。一颗流星拖着长长的尾巴在天际飞过,已经入冬的天气,午夜时分异常的寒冷,吹过的夜风里夹杂着冰晶颗粒。随着一阵急风吹过河面,奔腾的河水瞬间变的浑浊起来,接着在河水里产生了无数个旋涡,在持续了几分钟之后,才慢慢的平息。接着在深深的河水泛起了一个巨大的水花,有一个黑色的物体浮一上来,在水中缓慢的向前移动。宽有四米多,长有七米多,中间高高隆起,就象一个巨大的水牛在水中游动。
这个巨大的黑色水中漂游物体,缓缓的游到了连接山东与河北的交界大桥下,它在河水游动了一大圈后停下了,好象是在沉思。大约过了几秒钟,这个巨型的物体猛的从水里跃身而起,带起了巨大的水柱,从桥的上面飞身跳过,它的型状就象一条大鱼,也象一只有着利爪的怪兽。它在跃过大桥后,又落入了黑深的河水,溅起了高高的浪花。波浪翻滚奔腾向前,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周老三从院子里跳出来后,一路向北直奔沧州而去,小安子也一身黑衣跟随在周老三的身边。但是从速度上来看,他明显要慢很多,周老三也适当的调整速度,照顾跟在后面的小安子。他毕竟不是小青子,夜行术要稍差一些。
唐神庙镇虽然隶属沧州管辖,但是离真正的市里也要有十几里的路程,要不是小安子跟在身后,周老三放开速度用不了多少时间。
两个黑色的身影跃过田野穿过村庄,很快正前方已经看到一片灯火阑珊,沧州马上就要到了。周老三在路边的一棵大树下停住了脚步,转回身来等小安子。
不一会儿小安子也飞身来到了大树下,他脸上流着汗,大口的喘着气。而周老三面不改色,平静的就象什么事都没做,把身体靠在大树上很悠闲。
“师叔叔,你这功夫简直就是太好了,我稍微慢一点就跟不上了。”小安子擦了一把汗说。
周老三笑了笑,说:“功夫是练出来的,年轻人还要多练呀,来,我给你一样东西。”周老三说着,打开了身上的挎包,从里面拿出了一个红布包,打开后里面是把老铜锁和条红丝线。
“师叔,这个?”小安子不解的问。
“你不用多问,你先把这个收起来,到那里我自然会告诉你怎么用,一切听我安排。”周老三把红布包交到了小安子的手里。
小安子应了一声,把布包接过来放进了自己身上的挎包。然后他们又飞身踏上了路程,慢慢向沉睡中的沧州城接近。
前方的灯光越来越亮了,周老三更加压低了身子。他没有走上灯光明亮的街道,而是始终在漆黑一片的胡同里绕行。跟在周老三身后的小安子,已经被让这象迷宫一样的胡同给搞晕了,如果不是跟的紧怕是早就迷路了。他现在感觉到周老三这个人真是神奇的历害,一个陌的地方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出入自家园地,仿佛他的大脑里就有张无形的大地图,进行十分精确的导航,丝毫不会偏差。
在穿过这片胡同后,他们又绕过了一处旧城门,远远的看到了在夜色下高大雄伟的铁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