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奔腾的河水,在大白耗子落下去的地方,渐渐形成了一个旋涡,而且越来越大。那只耗子挣扎着冒出头来,它想拼命的游出这个旋涡,可是水下的吸力实在是太大,它有点力不从心了,慢慢的被吸入了水底。
水面上慢慢的平静下来,黄亚楠刚要收回身子,就在这时在水底慢慢的升上来一张脸,很凄惨的狞笑,黑黑的长发随着河水飘浮摆动。他吐出了一串水泡,脸又在瞬间变成了那只大白耗子,嘴里吐着血水。黄亚楠好象听到它在说:为什么,为什么不放我一条生路…
大白耗子说完了,也吐出了一大片水泡,又变回了那张惨白的脸,有些凶狠的看着黄亚楠和周老三。就在这时,在水下好象伸出了一张大嘴,狠狠的把它吸了进去。紧接着从水底,泛起一大团黑红的血污。
“师弟,这,这是怎么回事,这水下…”黄亚楠不解的看着周老三问。
周老三拉着黄亚楠往马车前走,说:“这水下很怪是吧,我也是感觉有点怪,当初刚来的时候,我就发现了这里很怪。但是,师父以前和我说过,这河北与山东的界河中有个东西,与一个惊天的秘密有关,可是遗憾的是,师父却没有说出这个秘密是什么,唉。”
黄亚楠跳上了马车,听到师父二字时,他低头没有说话。
周老三坐到车上忽然问黄亚楠,说:“师哥,你听到了吗?”
黄亚楠收起鞭子,忙回过头来侧耳倾听。淡淡的风吹过河两岸的枯树枝,清亮的河水奔腾着流向远方。他听完了,说:“风声水声,还有马蹄声,还有别的声音吗?”
周老三用手指了指他身下的麦秸杆,说:“你把注意集中到这上面,仔细的听,要静心,快点听,如果车过了大河就听不到了。”
黄亚楠闭上眼睛,把头贴在了麦秸杆上,静心脉观六方,他终于听到了麦秸下面的大木箱中有沙沙声,各种器皿轻轻的碰撞声。黄亚楠听到后,猛的睁开眼睛,看着周老三说:“师弟,这…是这里,我听到了,这是为什么。”
周老三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淡淡的苦笑,说:“师哥,你以前没有听到过吗?”
黄亚楠说:“师弟,说实话我干这话干多了,但是,从没有注意这些,今天要不你和我说,我还真不注意。你说,这是声意是怎么回事儿呀?”
周老三叹了口气,说:“师哥呀,你别看这些瓶瓶罐罐的,在地下和主人在一起几十年,有的上百年上千年,也很自然的沾上了一些灵气,咱们现在过大河了,过了河就是河北地界,这也就意味着它们要真正的背景离乡了,唉,到了河北再由你们导手卖出去,还不知道他们最终能流浪到哪里,放心吧,只要过了桥就什么声也没了,沾来的那点灵气,也就消失了。这也正是那只大白耗子,跟了我们这么远的原因。”
黄亚楠点了点头,又轻叹了一口气,说:“唉,师弟,我现在和你接触的几天忽然感觉到,我其实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行,基本上把当年学的东西,都给荒废了。”
周老三静静的听着没有说话。
马车很快驶过了长长的大桥,进入了河北地界,正如周老三所说,麦秸下面的大木箱里再没有任何声音传出来。他们还差十几里路就到沧州唐神庙的时候,路边的野地里飞跑着冲过来几个人。
周老三警惕的在车上坐起来,一只手忙握住了腰里的绳镖,说:“师哥,好象情况不对。”
黄亚楠赶着车也没回头看,笑着说:“哈…师弟,放心吧,没事,那都是我的手下,前来接应我们俩的。”
等几个人跑近了,周老三认出了确实是黄亚楠的几个手下,他们飞身都跳到了车上。这时黄亚楠才告诉周老三,其实他的这些手下,并没有分开回到沧州,而是在不同的方向和不同的距离,暗中跟随着马车一路走过来的,主要是怕发生意外情况。现在到了沧州地界了,他们就都现身了。
几个手下都飞身跳到车上,围坐在了周老三与黄亚楠的身边,就在这时周老三又一次感觉到了寒气袭来,也许是黄亚楠也有了感觉吧,他忙回头看了一眼周老三,周老三向黄亚楠回了一个眼神儿。黄亚楠读懂了周老三的意思,他是让黄亚楠不要露出声色。现在黄亚楠的心里感觉到了,和周老三久违了的那份亲近。周老三毕竟是自己师出同门的师弟呀,毕竟从小一起长大。
大白马高扬着头,它也许感觉到快到家了,也加紧了步伐。几个手下坐在上大声的说笑,周老三听着他们说话,脸上也随着他们一样,挂着一丝笑意。但是他眼睛的主视线和余光,在他们几个人的身上来回不停的扫动着。周老三的目光,最后锁定在了那说最能说笑的手下身上,他虽然和大家讲笑话,讲的是眉飞色舞,但是他的脸色慢慢的变的惨白,并加杂了一丝阴森,这副表情与他现在的说笑俨然是及不相符的。而且这名手下,一边和大家说笑,他的身却慢慢的向着赶车的黄亚楠慢慢挪动,如果不仔细看是很难发现的。周老三双手悄悄用力,做好了随时弹跳起身体的准备。
阳光明媚,水洗一般湛蓝的天空没有一丝云彩,晴空下的冀中平原一望无际。这时一阵阴风吹起,贴着地面盘旋着,向进行中的马车急驶而来。就在这团突然袭击来的阴风包围马车的同时,慢慢靠近黄亚楠的那名手下,猛的扑向了黄亚楠,尽管黄亚楠早有防备,但还是躲闪不及,被扑上来的手下狠狠的在肩膀上咬了一口。还没等他上前撕咬第二口,腾空跃起的周老三,飞起一脚把这名手下踢下了马车,黄亚楠此时也疼痛难忍,从马车上摔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