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了吗?没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说我胆小也好,说我逃避也好,我只想离开,走到看不见他的地方去,我要被这复杂而矫情的感情给折磨疯了!
是喜欢吗?
如果不是喜欢,我为什么会怕他呢,为什么在面对他的时候,不由自主的胆怯。
现在的他已经可以出现在阴天里,还须多久,他会变到我无法想象的强大。
坠子挂在脖子上的那一刻,我整个人竟轻松了许多,貌似所有的负能量都被吸进了这块玉石里,可真是神奇。
大概思想里还是有那么一种想法,觉得自己没吃什么亏,于是,也就没摘下来。
我迈动脚步准备往前走,却怎么也挪动不了步子,我回头,怒视着戊戌,他神色淡淡,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你是不是把我定住了!”
他微微耸肩,一副我什么都没做的姿态,
我正准备发作,一个带着黄色头盔的工人向我跑了过来,一边跑一边带着责备的语气说:“哎呀,这地上我涂了AB胶啦,旁边不是贴黄线了吗,你们怎么还是给踩上啦,我看你们也没戴眼镜嘛,又不是近视眼啦,我不过是上了个厕所的嘛……”
那个工人还是在絮絮叨叨的说,跟在说天书似得,戊戌皱了下眉头,二话不说直接把我拦腰抱了起来,他的胳膊很有力,抱着我就像抱着个枕头一样。
带着黄色小头盔的中年男人见状,摊开手掌,两片大嘴唇上下翻飞:“我话还没说完的嘛,你们就连鞋都不要啦,你们说走就走啦,留着个给我收拾呀……”
他絮絮叨叨的,小眼睛翻着白眼瞅着我俩,嘴巴一刻都不停歇。
我们走远了之后,他还在那里跟空气讲话,模样很逗乐,我一没忍住,就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戊戌见我笑,自己也慢慢的喜上眉梢。
我见状,立马闭了嘴,跟他不冷不热的说:“你放我下来吧,我自己可以走。”
我话音一落,他就冷不丁的把我放到了地上,我的脚板瞌上了凉凉的柏油路,格外的疼。
“你——”我刚说了一个你字,就气的说不出话了,气鼓鼓的一个人往前走,走了十来米才反应过来自己走错了路,我明明应该回去上班才对。
可是现在要原路返回吗?戊戌就在身后,我要是返回的话,一定会再次经过他身边,太丢人了!
我光着脚丫,在不太干净的人行道上一昧向前的走着,人行道由一块一块长方形的吸水砖铺成,走起路来,硌的脚疼,跟踩在指压板上似得。
身边的行人纷纷侧目而视,可能以为我在玩什么,脚疼了,心就不会疼了的非主流式伤感。
就在我回避别人目光的时候,一没注意,脚底踩了个玻璃茬子,我疼的一弓身,差点整个重心偏移,直直的扑向那一堆的碎玻璃,我抬头望了望,果然看见人行道左面的小区,六楼有一家开着的窗子上没有玻璃。
幸好这玻璃只是掉在了地上,没有插进路过的人的身体里!
这时候,六楼的窗台上突然站了一个女人,她穿着一身红色的衣服,连指甲都涂抹的鲜红。
小区和人行道之间有一扇围栏,围栏上面伸着箭头形状的铁板,大概是因为规划问题,女人家的这栋楼几乎和围栏挨在了一起。
她的头垂着,整个身体都踩在狭窄的外窗台沿,此时如果她跳了下来,只会出现两种情况,要么摔死在人行道上,晕开一滩血,要么……被围栏上的箭头刺穿身体。
附近的人像是约定好一般,都纷纷仰头,那一刻我竟不自觉的感到锋芒在背,一句不要跳还没说的出口,女人就直直的倒了下来,当时我还正因为疼痛,身子半蜷着。
我也不知道自己反应力何时变得这么快,几乎是在一瞬间,我就调整好了位置,伸开了双臂。
我的大脑迅速运转,告诉自己的身体,在接住女人那一瞬间我要蹲下,在地上打滚。
然而事实是,我的大脑一片空白,不能够支配自己的行为,我就这么直直的伸出手臂接住了她!
围观的人群突然都发出了惊呼声,纷纷倒抽一口凉气,我这才从震惊中缓和过来,竟看到戊戌单膝着地,一双手已经伸在了我的手下,准备接住我的手。
大概是因为动作过猛,他膝盖处的裤子被嘶了一个大大的口子,碎玻璃理所当然的扎了进去。
我想我此刻的脸色一定是煞白煞白的,因为我能感觉到有不断地冷汗从我的脸上,滑到我的脖子里。
戊戌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去,一脸愠怒的看着我,在伸出手那一刻,我曾担心过我的双臂会粉碎性骨折,因为那一刻,我不曾想过我的手臂下还会有一双手,还会有一双接住我的手、、、
可是我接住了这个女人……是可怕的事实,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时,我怎么会一动不动的接住了她,并且没有感到任何疼痛!
天色愈加的阴沉,我的眼睛跟正常人变得没有太大的差别,在光线不太明亮的光线里,不再像之前在十六楼房间里那样清晰。
好奇心重的人慢慢向我和戊戌身边靠近,先是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接着就是一声:“妈呀!活见鬼啊!”
一个人往后退,一群人立马吓得跟着后退,一片哗然。
我不明所以的往手中看去,只觉得一瞬间,心肝肺都被扯了出来,这哪里是人,分明就是一个死了很久的尸体!
她穿着一身的红色衣服,失去弹性的嘴唇也染着鲜红色的唇膏,整张脸苍白的就像画出来的白纸人,我这么一抱,从她松弛发臭的皮肤里挤出了不少黄色的尸水,一瞬间,臭气熏天,所有人掩住了口鼻像躲瘟疫似得远远躲开。
可人就是这样一边想要置身事外,一边又害怕自己错过了什么好东西,所以他们远远地躲开,却勾着头看。
如同管中窥豹,可见一斑。
我触电一般的把她丢在了地上,她脖子一歪,两眼猛地张开,露出白色的眼球。她的脖子上有明显的勒痕,身上满是尸斑。
众人再也无法因为好奇而忍受这种恐惧了,尖叫着、骂骂咧咧着一哄而散,只有几个少数维持镇静的人报了警。
“最近怪事怎么这么多,”其中一个男人说道。
“可不是吗,我那小妹儿估计小说看多了,非说她晚上看到了一个白头发,长着尖牙的怪物,结果你知道她说啥?”
“说什么?”另一个人不太在乎的问道,显然把小孩子的话不当真。
“她非拉着我,一本正经的跟我说,说她碰到中国的吸血鬼了,说什么比那个什么暮光之城里面的吸血鬼长得帅多了,还说她要经常一个人在夜里走动走动,说不定那个吸血鬼就会把她抓走,抓到城堡里去,我真是懒得搭理她。”
另一个男人讥笑道:“外国的吸血鬼不就是中国的僵尸吗,僵尸能有长得帅的吗,你让你妹看看英叔的电影吧,破灭一下她过分美好的幻想。”
“你说僵尸牛逼还是吸血鬼牛逼。”
“我靠,当然僵尸了,尤其是战斗级的僵尸,那叫一个吊,刀枪不入,遇神杀神,遇鬼杀鬼,吸血鬼在他面前就是一只会倒挂金钩的吸血蝙蝠。”
听到这我紧张的心情有点缓和,轻松了起来,还有些想笑,玻璃渣都扎到他的身体里去了,怎么可能刀枪不入。
这两个男人肯定是游戏玩多了,看看戊戌,一点也没这么厉害,人家吸血鬼可以飞来飞去,他能干什么?难道在玩着卧薪尝胆的高超游戏。
“你丫的说的是旱魃吧,我告诉你,飞僵的皮肤还是抵挡不了刀枪,只不过跟吸血鬼一样会自动愈合,飞僵也挺弱的,就是能跳个高点的树而已,不可能跟鸟一样的飞。比飞僵还弱的跳僵,黑毛僵就更不值得一提了。”
“哎?那有没有比旱魃还厉害的?”
“犼。”
两个男人岔开了话题,而我却无法从他们的话题中挣脱出来,黑毛僵……我打开戊戌棺材时,不正是飞出许多黑毛!而跳僵,我唤醒戊戌时,他就已经处在这个阶段了……
那么,飞僵……
在封门村戊戌变成银发獠牙的样子时,不就是跳到了好几米高的树上!
他现在的皮肤并没有到达铜墙铁壁的地步,确实如同那个男人所说会自动愈合,是不是代表着,他正在向旱魃过度!
我以为僵尸就只是僵尸而已,没想到他们还会有等级之分,那么,隐夜他现在是属于哪个阶段呢?会不会他们修炼到一定程度的时候,想要颠覆世界都轻而易举!
从跳僵到飞僵,戊戌他进化的过程,会不会太快了……
警笛呜呜呜的四处鸣起,打乱了我的臆测。
车门被拉开,先下车的竟是我今天早上见到的郭队,两起诡异事件相继发生,同一个当事人,迫使郭队将我从头到脚打量了几番。
我身上沾着腐臭的液体,脚底还扎着玻璃,模样极其的狼狈。
这时戊戌搭过一只胳膊,顺手将我揽在了怀里,郭队神色微恙,匆匆的扫了一眼戊戌之后就去查看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