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像是阴风一样在我脑海里飘荡,如果眼神可以杀人,我早就被他千刀万剐了。
“为什么,我对你来说已经没有价值了,这些还不够吗,你还要纠缠我做什么!”我尖叫,我只能通过我的言语反抗,只要他离开,我就不会处在危险里,我就不会太过的依赖他……
“等消息吧。”
“什么消息?”
“如果杜梓霜选择继续,我不会来找你,如果她选择离婚,那后果你来承担。”
我望着他冷漠的背影,手在口袋中攥紧,我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微微侧脸,灯光下的剪影格外好看,却笼罩着一层坚冰:“我会搬过来,和你住。”
“不行!”我立马大声的拒绝:“绝对不行!”
“我说过,离我远点,可你没有。”
他撂下这句话,就独自的往前走,高大的背影向一座高山,戊戌,你凭什么要在这个不属于你的世界里横行霸道,你凭什么。
我怎么没有离他远一点,每一次的见面并不是我刻意的,并不是我主动的,难道他要我从这个城市消失吗。
或许,我离开了这个城市,就可以摆脱他……
药效缓缓的显现,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涌了上来。
我扶着路面的垃圾桶,摇着头,努力的使自己清醒过来,风吹过,头部震裂的痛,我的双眼不受控制的打架,嗓子又干又渴,身上热的发烫,我脱了自己的毛衣,跌跌撞撞的想要去打车,刚伸出手臂,就被人凌空打下。
“我说了,以后只能求助我,遇到现在这种情况,嘴不要硬。我就在你前面,你是瞎了没看见?”
我用力的推开他,擦了一下脖子上的汗,有些气喘的说:“你走开,你都让我离你远点了,还来管我干什么,我可不想欠你的人情。”
“看你现在这副欲求不满的小模样,恐怕是会让陌生人白吃一口,既然这样,我相信我会是更好的人选。”
“喂,你放我下来!”他一把把我扛在了肩头上,我胡乱的踢着腿,大吼大叫。
他轻嗤一声,嘴皮轻抬:“记得当日,你也是这么不安分。”
……
我呆住了,在他的肩上忘记了挣扎。
当日,现在想想真是久远,我从没想过他会记得一切,甚至将我的反应,也记得一清二楚。
我想起了那副画,想起杜梓霜说他经常抚摸画中的我的脸,心口一痛,苦涩涩的无法呼吸,这是什么滋味,为什么让人难受。
他突然停了下来,把姿势从扛着我变换成背着我,我条件反射的搂住了他的脖子,不敢松手,只感到的身形猛震了一下。
“你放我下来,我自己可以走。”
“你很烫。”
他话音一落,我身上立马变得更烫,这样的话,是不是有些太暧昧了……
我把头埋在他的肩窝里,闭上了酸痛的眼睛,能不能让我贪恋一下这一时的安全感,安安稳稳的睡个小觉。
如果我们彼此不说话,彼此不动作,彼此不伤害……
会不会,在一起。
我自己嘲笑自己,嘲笑我竟开始幻想一个僵尸,宋瑶,你千万不要,爱上他。
喜欢一个人需要多少时间,这段时间,又磨掉了你多少的勇气。
我睡得很沉,但是却很舒服,我抱着一个冰块,抱得很紧,恨不得把这个冰块揉进我的皮肤里,我好热,热的汗流浃背。
突然,冰块也抱住了我,有胳膊,有腿,真神奇。
冰块进入了我的嘴巴里,我的嗓子干的快要冒烟,于是拼命的吮吸冰块,可是无论我怎么用舌头包裹,它就是不化成水钻进我的喉咙。
“嘶——真是头小饿狼。”
带着调侃的声音猛的钻进了我的耳朵,我浑身被冰水浇了个透,立马睁开双眼,雾蒙蒙的看着眼前人。
他柔软的头发抚在我的脸上,好看的眼睛此时闭了起来,浓密的睫毛根根分明,挺直的鼻子不时地与我相碰,我浑身都变得酥酥麻麻,心脏开始急速的跳动。
他离开我的唇,扯出一条莹亮的津线,他喘着粗气,眸底染着暗红色。
“你走开……”
我滚烫的眼泪流了出来,死力推着戊戌的身体,他却纹丝不动,他支撑着两臂,面无表情的看着我。
他竟然在我不知觉的时候帮我换了睡衣,又帮我洗了澡,他以为自己是谁啊。
我很害怕,特别的恐惧,连我自己都不清楚,我在害怕什么。
我哭的抽噎,他就这么一直静静的看着我,富有安全感的胸膛,轻轻起伏。
“你到底要干嘛!”我哭着说,声音无比的委屈。
“等你哭完。”
我拽着我的手,让我摸着他下身上面的圆环,我记得这个圆环,在我唤醒他的时候,曾看见过。
他蛊惑的微笑,带着剥茧的手刻画着我的眉眼:“这个圆环代表着,我这辈子,只能有一你这一个女人,无论是一千年前还是一千年后,你都是我唯一的女人。”
我的喉咙开始发紧,心里漾开了波浪,唯一的女人么……
他是个僵尸,他会伤害我,他会不负责任的走掉,他根本不爱我!
宋瑶,你难道忘记戊戌是个什么样的人了吗,他出尔反尔,变脸比翻书还快,你永远都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即使这样,你还在为那句随口的话而感动吗……
我浑身的神经都被撕扯了起来,猛的抓紧了床单,痛的骨骼发颤,却最终还是坠入了罪恶的沼泽,不断地深陷,渐渐地缺氧……
“宋瑶,说你爱我。”
他突然张开了漆黑的眸子,里面有一闪而逝的微光,他眼尾上挑,等待着我的回答。
我直视他,那一刻我心里极其的复杂,差点脱口而出说我爱你,但最终,我却是一字一句的对他说:“我不爱你。”
他眼眸深锁,一下子退了出来,我浑身如同被抽空了,没有一丝力气。
戊戌,你想让我身与心全都交付给你吗?可是给了你之后,我便什么都没有了。
“原来你跟不爱的男人也可以做这些。”
戊戌表情讥讽的看着我,一丝不挂的站在我的面前,我触电似得收回目光,因为他冷冰冰的话语,燥热退去了大半。
我真是疯了,竟然跟老僵尸……
他捏住了我的下巴,迫使我直视他:“我是你第一个男人,也必须是最后一个。”
“这重要吗?”我似笑非笑的问。
他摸着我光滑的肩膀,轻笑:“如果我爱你,就足够重要。”
可你不爱我……
你的那句如果,说的真是巧妙。
“今天只是个意外,我被下了药。”
戊戌似乎对我这个答案很不满意,他锁紧了眉头,冷冰冰的说:“可我是清醒的。”
我红着脸,用被子把自己的裹得严严实实的,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惶恐的看着他,却许久没有说出口。
“有话就说。”他有些不乐。
我这才支支吾吾的问:“我……我不会怀孕吧。”
“如果我说会呢。”
我闻言,瞳孔放大了一圈,冷汗流了一背,我真是太欠考虑了,先不说他身上有没有病菌,如果怀了孕,可就是鬼胎!
“那我无论如何都会打掉它。”
戊戌冷眼看着我,浑身如同笼罩着极地寒光,他的剑眉压低,如同两把锋利的刀。
沉默了一阵,他的声音再度传来:“这是你的杰作,我不会将它愈合。”
他对我轻轻转了一下背,露出上面遍布的挖痕,我面上一红,香yan的画面不合时宜的钻进脑海。
我捂着懊悔的脑袋,对他说:“这只是一个梦,就算不是,也当做是吧。”
他将自己的手机扔给了我,上面是杜梓霜发的短信:“离婚。”
我看到这两个字,突然苦笑了出来,笑得眼泪都夺眶而出,我竟把他是有妇之夫这件事给忘了,合着他这是被人甩了,来拿我消遣。
我不是备胎是什么,我竟然被一个臭僵尸拿走了第一次,我竟然会相信他说的只有我一个女人的鬼话,我怎么这么贱,还差点……
这事做的,真是太恶心人了。
我拿起他的手机,狠狠的摔倒了地上:“你赶紧走吧。”
“忘记我说的话了吗,如果我离婚,就会和你住一起。”
他慢悠悠的穿起自己的衣服,优雅的打好领带,在完全呆滞的我的脸颊上啄了一下:“亲爱的,不用给我腾房间,这张床带来的感觉,可让我永生难忘呢。”
我将床头柜上的一切都扫到了地上,哗啦啦的全是碎裂的声音,我像是被抽掉了骨头,整个人瘫软在床上,被吸干了所有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