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远洋挠了挠头,干笑着:“二哥瞧出来了?”
乐珊的鸡蛋疗法,让池墨额头的青紫已经消了很多,李远洋以为这地方灯光不足,哥几个应该看不出来,却没想到二哥的眼永远那么利。
“老七受伤了?”岑安海惊呼,不可置信地看着楼下的人,“那个打架从来没受过伤的怪物,被人打了?”
“噗嗤……”李远洋没忍住,笑着点头,趁池墨不在揭他的短:“还是被一个小女人用拖把棍打了。”
“咳咳……”邓何然一口酒呛在嗓子里。
岑安海露出惊恐的表情,手指戳着玻璃窗,张了张嘴,几次想确认这个消息,却说不出一个字。
一向最沉着冷静的陈敏生也不淡定起来,脸色变了又变,最后眼神复杂地看向楼下。
“喏,就是她,老七新来的助理。”李远洋指向了舞台上的乐珊,脸上还带着笑意说道:“五哥,她叫乐珊对吧?”
陈敏生点了下头,李远洋露出“就是她”的笃定表情。
“能让老七吃瘪的女人,我得好好看看。”岑安海往玻璃窗前站了站,但很快,他发现昏暗的灯光让他看不真切那女人的长相。
李远洋嘴角噙笑:“这两人凑到一块,已经不是冤家能简单形容的了。”
“有意思。”邓何然看了一眼池墨和乐珊,嘴边勾起一抹怪笑。
男人趴在地上动弹不了,池墨对着台下的保安扬了下头,冷声道:“你们看戏还要看到什么时候?还不把他丢出去。”
两个保安面面相觑,一点不敢耽误的马上跑上台,一人一边架住那个男人就往外走。
“记得扔远一点。”池墨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嘱咐着,然后侧过身将西装外套脱下来罩在乐珊身上,他问:“能站起来吗?”
抓着他的衣服,乐珊还在发呆,没听到池墨的问话,下意识问了一句:“啊?”
池墨无奈地摇头:“别指望我扶你,我说过要保持距离的。”
皱了皱鼻子,乐珊低着头瘪嘴,小声嘟囔了一句:“不扶就不扶。”
说完,乐珊活动了下脚腕,穿着高跟鞋踢人果然容易崴到啊……
池墨见她还不起来,轻叹一声,弯下腰,伸出手准备扶她起来。
“手给我,下不为例……”
他的话还没说完,乐珊根本没察觉到他的动作,两手撑着地,躬着腰挺直上半身,忽的她头上一痛觉得撞到了什么。
“你这女人!”池墨捂住被撞痛的鼻子,血顺着他的指缝滴了下来。
乐珊揉着脑袋,一脸迷糊地看着池墨,小嘴动了动:“你流鼻血了……我撞的?”
池墨青筋暴起,视线却落在她微红的脚腕,心像被什么戳了一下似的,又软了下来。
“乐珊!”今天一天,只要念到这个名字,池墨就咬牙切齿,他突然拽住她的手腕,脸上是一副愠怒的表情,低吼:“跟我出来!”
“我的东西还在里面。”被拽出去后,乐珊哼哼唧唧的说,略带不满的抱怨。
池墨挑了挑眉,拉开车门把她塞了进去:“我会让人拿出来。”
“我很感谢你帮我解围,但是你这样会害我被老板骂。”乐珊头疼,这个人怎么就是说不通呢?
上了车,池墨锁上车门,打了个电话,然后才说:“他不会骂你。”
“你又不是我……”老板两个字还没说出来,乐珊被池墨的眼神震住,缩了缩脖子。
好吧,他至少是她白天的老板。
两个人在车上大眼瞪小眼,忽然有人敲了敲车窗。
“呐,你要的东西。”李远洋笑意盈盈地站在车外,看了眼车内的乐珊,压低声音:“三哥托我带句话,对女人你得温柔。”
“噗……”李远洋的话,乐珊听得一清二楚,她很没自觉地笑了出来。
池墨脸色一黑,周身泛起一股寒气,冷得让人不敢靠近。
“话我带到了,先撤了。”李远洋不敢再招惹池墨,冲后车座上的乐珊挥了挥手,“乐珊,明儿见。”
李远洋一走,池墨把她的东西放到她身边,然后从一个袋子里拿出湿毛巾,野蛮而又粗暴的在她脸上胡乱擦着。
“唔……唔!”乐珊险些被憋着,她乱挥着手抗议。
下一瞬,她两手被钳住,池墨稍一用力,将她的手固定在她头顶上,低喝一声:“别乱动。”
毛巾拿下来的时候,乐珊脸上的妆已经被擦干净了,她瘪着嘴,两眼委屈地看着他。
看见她这副模样,池墨心情好转,嘴角一勾,笑了起来。
“以后别化这么浓的妆。”放开她的手,池墨翻着袋子,漫不经心地说:“难看。”
“又没人让你看。”乐珊摆出一张不在乎的脸,撇撇嘴,扭头看向窗外。
不一会儿,乐珊觉得脚被抬了起来,她紧张地回头去看,就见池墨把他的衣服盖在她腿上,阻挡她裙底下的春光。
池墨脱去她的鞋,乐珊攥紧了他的衣服,强作镇定地问:“你,你干什么?”
又是那副防备他的口吻,池墨微微皱眉,不悦地扫了她一眼,把袋子里的冰块倒在一条干净的毛巾上。
“没人告诉你别逞强吗?”他把包好冰块的毛巾敷在她肿起来的脚踝处,动作轻柔。
乐珊咬着唇,眼底有泪花闪动,她偷偷地抹了抹眼角。
以前她是不谙世事的大小姐,什么事都会有人替她处理好,但自从家里破产后,她尝尽人情冷暖,所有的事情只能靠她自己。
察觉到她在吸鼻子,池墨心一软,声音也温和了起来:“遇到这种事,你应该求救,而不是自己冲上去。”
如果不是他刚好在场,她今晚……想到那个男人的嘴脸,池墨眸光一沉,一抹幽冷悄然而逝。
“这里已经比其他地方好很多了。”乐珊抬头看向窗外,风月的霓虹招牌闪闪动人。
她眼底下的落寞,落在池墨眼中,他心里生出一丝别样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