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这些之后,池墨从包里取了资料看,正要翻页的时候,肩上一沉,乐珊的脑袋靠了过来。
侧头垂眸,鼻息间,池墨闻到她头上洗发水的味道,淡淡的香味,很好闻。
池墨勾了勾嘴角,放下资料,调整了下自己的姿势。
被她靠着的那只手搭在她肩上后,她像猫儿一样往他怀里缩了缩,小手下意识抓紧了他的衣服。
“吃饱就睡,”池墨觉得好笑,在她鼻尖轻轻点了一下,宠溺道:“懒猫。”
耸了耸鼻子,乐珊不满地吐了下小舌头。
东城机场,秦风备了车来接机。
池墨从下飞机之后,脸色就不太好,乐珊不敢招惹他,几乎小跑着跟在他身后。
视线余光瞥见她推着行李车险些摔倒,池墨皱了下眉,不由自主放慢了脚步。
秦风见他们出来了,快步迎了上去,很自然地接过乐珊手上的推车。
听着乐珊不停道谢,池墨轻哼一声,沉着声问:“情况怎么样?”
“比想象中糟糕。”秦风苦笑,他打探了一天,但得到的消息都不太乐观。
看了眼四周,池墨凝眸:“到酒店再说。”
“额……”提起酒店,秦风的脸色更难看了。
“怎么了?”池墨察觉到他的吞吐。
“呵呵……”秦风挠着脑袋,为难地看了乐珊一眼,“酒店系统出了问题,现在只剩下两间房可以给我们。”
“那我住附近好了。”乐珊理解地笑了下。
“什么房?”池墨的声音盖过了乐珊。
“总统套房和商务房。”这是秦风和酒店方面的最后交涉结果。
“乐珊和我住总统套房。”池墨点了下头,上了车坐在最后一排。
乐珊神色尴尬,秦风把行李箱放好,笑着解释给她听:“总统套房里有两个卧室。”
感激地看了秦风一眼,乐珊点点头,她知道秦风有话要和池墨说,率先上了副驾驶的位置。
“来后面。”池墨盯着乐珊的侧脸,严肃地说:“我需要你做资料搜寻。”
说完,池墨递给秦风一个眼神,秦风识趣地坐在池墨前排,他把笔记本交给乐珊,轻声说:“这几天你先用这台电脑,除了我和池律师,其他人给你的东西都不要用。”
点点头,乐珊狐疑地接过电脑,坐到了池墨的身边。
“要防范到这个地步……”池墨拧眉,手指敲着膝盖,黑眸移向了司机的方向。
秦风面带微笑,压低了声音:“目前可以相信。”
目前?乐珊不经意地看了眼司机,拢了拢碎发,只是一个经济案,需要这么谨慎防范吗?
虽然是暂时和池墨住一间套房,但乐珊总觉得浑身不自在。
到了酒店,看到套房主卧旁的小房间,乐珊不上不下的心总算安了一些。
放好西装外套,池墨松了松领带,回头的时候,瞥见了乐珊额头上的纱布,问她:“还疼吗?”
顺着他的视线,乐珊想起自己额头受了伤,难怪在机场的时候不少人对她频频注目。
“我都忘了……”灿笑,她是真的忘了。
池墨若有所思地点了下头,打了客房服务的电话,让他们送些吃的上来。
“秦风,说说你知道的情况。”池墨坐到沙发上,从兜里掏出烟,正要点上,斜了一眼坐在旁边单人沙发上的乐珊,他不动声色地收了起来。
这一幕落在秦风眼中,他淡淡一笑,坐到了池墨对面。
“我一来就被人盯上了。”秦风缓缓开口,“刚刚你也察觉到了吧?”
池墨点头,从出机场他就察觉到一辆银色商务车停在他们附近,路上他特意吩咐司机绕路,后面那辆银色商务车始终跟在他们身后,不远不近的地方。
“对方应该是收到了消息。”秦风苦笑,“而且,盛世内部也存在一定的问题,这件案子处理起来,恐怕非常棘手。”
盛世是东城的一家装修公司,也是这次的委托人,去年他们接了一个大单,帮当地的泰岳集团新盖的住宅区做家装。
起初一切都进行的十分顺利,上个月工程结束,两家公司就尾款的问题开了个碰头会。
会上泰岳集团一反常态,带着律师气势汹汹地出现,他们提出要控告盛世商业欺诈罪,原因是他们工程不合标准,严重违反合同条款,并且出具了一份质检报告,上面标出了盛世装修用的几项材料与合同规定材料不同,并且查出了有毒物质。
如果这批含有有毒物质的房子对外出售,不仅会给泰岳集团带来更大的麻烦,还会有损他们商业信誉,所以泰岳集团的负责人在会上表示这件事情将追究到底。
盛世是近两年才东城站稳脚的公司,自身法律部还不够成熟,幸好盛世的老板杜青城和岑安海有些交情,所以才会由池墨出面。
“泰岳集团……”乐珊微微皱眉,她对这个名字并不陌生。
秦风没有注意到乐珊的表情变化,他继续说:“这件事奇怪就奇怪在,工程期间两边都派去了质检师,但谁也没发现问题,偏偏是在交工前一天,因为有工人昏倒被送进了医院,查出是甲醛中毒,才会发生接下来的这些事。”
“盛世提出和解,但泰岳集团步步紧逼?”乐珊突然开口,却是说出了秦风要说的话。
秦风一愣,点点头:“泰岳集团表示拒绝和解,他们一定会对这件事情追究到底。”
乐珊嘴边勾起一抹冷笑,这还真是泰岳集团的一贯作风。
现在的情况已经是糟糕无法形容的,根本就是对盛世这一方完全不利。
手头资料不全,盛世的人要见一见,泰岳集团那边也需要交涉,最重要的还是去工地看看情况。
如果他们想赢,必须跟时间竞争,尽快找到有利的证据,也就是说,接下来的日子他们要打一场硬仗。
餐点送来的时候,三人的碰头会告一段落。
吃过晚饭,秦风回房休息,套房里只剩下池墨和乐珊两人。
“你好像对泰岳集团的处事手法很了解。”池墨走到吧台替自己倒了杯红酒。
“是吗?”乐珊心慌,她别过脸,轻声说:“我之前看过有关泰岳集团的报道。”
晃着酒杯,池墨不经意地扫了乐珊一眼:“我记得你大学好像是在东城上的。”
“嗯。”乐珊有些紧张,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好在池墨没有继续追问下去,他将杯子搁在吧台,转身进了主卧:“早点休息。”
“好。”乐珊一怔,看着他的背影轻舒了一口气:“池律师也早点休息吧。”
池墨背影轻颤,她叫他池……律师?
那女人对她做了那种事后,居然还改了称呼!
主卧是自带浴室的,小房间里并没有,乐珊想要洗澡,必须路过池墨房间。
见池墨回房,乐珊溜回房间,拿了换洗的干净衣服,飞快地跑进浴室。
浴室门一关,池墨冷着脸从房里走出来,一双黑眸盯着乐珊身影消失的方向,嘴角微微上弯。
热水淋在身上,舒服的感觉让乐珊放松下来,但因为额头上有伤,她要不断提醒自己注意。
梯子在她身上造成的瘀伤,从右肩到一直到左腹,镜子前,她指尖轻触那一片青紫,微疼。
换好睡衣,乐珊擦着头发走了出来。
客厅里,池墨安静地坐在沙发上,一双眼随着乐珊而动。
驻步,乐珊微愣,手上擦头发的动作也跟着一僵。
她穿着带花边的宽吊带睡裙,很素净的款式,下摆露出藕白色的小腿。
见到他后,她本能的抱住肩膀,她湿漉漉的长发搭在肩上,水滴顺着发梢落在锁骨,一路下滑,滚落到高耸之中。
池墨咽了口口水,不自然地别过头,有些保守的装扮竟让他心底悸动连连。
“你,你怎么在这?”乐珊有些结巴,她一紧张,抱肩的动作牵扯了瘀伤,拧眉,她倒吸一口凉气。
“你落了东西在我那。”池墨若无其事的把医生开的药膏放在桌上,“过来。”
“嗯?”乐珊皱眉,意识到他是想替她上药,她连忙摆手:“我自己擦就行。”
池墨抬腿踢在桌子上,阻止了乐珊拿药的动作。
“呵……”扬头,他笑得邪魅,“在飞机上对我做了那种过分的事情,现在反倒怕我给你上药了?”
池墨散发出来的气息,让乐珊不敢拒绝,好在他只是重新替她包扎了额头上的伤口,并叮嘱她一定要用药膏揉瘀伤的地方。
看着他再次回房,并确定他不会再出来后,乐珊舒气,可一想到池墨刚刚的话,她一颗心悬了起来。
她对他做了过分的事情?是指什么事?她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想不透的问题,让乐珊辗转反侧,好不容易睡去,梦里却全是池墨的身影,以及他那句让人浑身都不舒服的话。
梦中的他,眸光晶莹,痞痞的笑容,看起来十分养眼。
他的声音轻轻浅浅,却异常温柔,他说,乐珊,你对我做了很过分的事情。
猛然地睁开双眼,乐珊盯着天花板发呆,窗帘下的缝隙透着独属天明前的光。
乐珊轻叹,就连梦里,他也不放过她。
同样一宿没睡好的人,池墨也算是一个,躺在床上,只要闭上眼,脑海中就会浮现出她浴后的模样,清新亮丽。
她娇小玲珑,该发育的地方,全都散发着诱人的气息,举手投足间有种说不出的妩媚,让人心里痒痒的。
尤其是给她上药的时候,只要他一低头,视线很自然就看到她睡裙里面的春光,那么不设防的一面,令他全身血液沸腾。
池墨强忍着,好不容易抓回理智,可每当她无意识嘟着小嘴时,都能轻松打破他的防线。
他本还想帮她按摩肩膀处的淤青,最后因为不断增加的躁动,不得不放弃。
回房后,他在冷水的冲刷中,肿胀一点点褪下,可一闭上眼,那股无处可宣泄的火悉数涌入下腹某处。
起立、冷水、熄火,再起立、冷水、熄火,周而复始,池墨折腾了大半宿后,成功的感冒了。
秦风敲门的时候,乐珊正站在池墨门口,犹豫着要不要叫醒他。
“早。”开门后,秦风温和地打招呼,“吃过早餐了吗?”
乐珊摇了摇头,秦风顺着她的视线,看到桌上的早餐一点没动。
“池律师还没起来?”很自然的,秦风压低了声音。
乐珊觉得这个问题不管怎么回答,都有些暧昧,所以她干脆摇头说:“我正要敲门。”
秦风微微一笑,掩去眼中的惊讶,敲了敲池墨的房门:“池律师,我是秦风,方便我进来吗?”
“咳咳……”门内传来池墨的咳嗽声。
秦风和乐珊对视一眼,两人交换了个眼神后,乐珊往后退了退,由秦风先推开门进去看看情况。
不一会儿,秦风出来,脸色有些不太好:“池律师在发烧,今天的行程全部取消。”
“不用取消。”池墨不断咳嗽着,声音听上去有些虚弱。
秦风侧身回眸,担心道:“可是……”
乐珊站在房门口,她看到池墨正吃力地坐起来,看向秦风的眼中透着一抹坚决。
她觉得,这一刻,她是了解他的。
拍了下秦风的肩膀,乐珊拜托道:“麻烦你把上午的约见会推迟两个小时。”
秦风一手扶额,面露难色,照顾因工作而忽视身体的池墨已经很棘手了,眼前这个小女人居然也跟着池墨一起乱来。
“不需要推迟。”池墨冷冷地开口,话音未落,又是一阵猛咳,煞白的脸渐渐变红,“我现在……咳咳……就起来。”
“闭嘴!给我躺下!”恶狠狠地瞪了池墨一眼,面对秦风的时候,乐珊语气一软,恳求道:“两个小时,给我两个小时的时间,我会让他好起来。”
秦风皱眉,勉强点了头,掏出手机往外走,两三分钟后他回来,对着乐珊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
“接下来……”被呵斥后,池墨一脸青色,秦风淡笑,问乐珊:“我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吗?”
乐珊罗列了个单子交给秦风,他走之后,她拧了一条冷毛巾敷在池墨头上。
池墨虽然不满乐珊的做法,但冷毛巾敷在头上的感觉还不错,他轻哼了一声,重新躺在床上。
房间里有体温计,乐珊甩了甩,递给池墨。
池墨闭上眼睛,不肯接。
乐珊叹气,伸手去解他的睡衣扣子。
手,突然被他攥住。
他双眼黑亮,看得她一愣。
片刻后,她固执地挣开他的手,再一次去解他的纽扣。
她脸上的表情,倔强而又认真。
池墨嘴角一扯,轻声笑了出来,任由她解开扣子,将体温计放到他腋下,看着她做完这一切,他小声嘀咕:“真凶。”
“什么?”她皱眉,因为不满而嘴唇上翘。
池墨戏谑地看着她,努努嘴:“你要在我身上坐到什么时候?”
她就是这样,不经意地勾起他体内的那团火,不设防到让他恨不得一口吃下她。
飞机上睡着的她,柔若无骨的小手,不老实地从他胸口一路下滑,等他清醒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准确地握住他的坚硬,顺势在顶端捏了两下,但也仅仅如此,恶劣程度让他牙根痒痒。
还有昨晚上药时候的她,说到底,她才是这场感冒的罪魁祸首。
现在,她不仅凶他,还跨坐在他腰间,粗暴地解开他的衣扣,这画面太暧昧,池墨觉得再这样下去,他一定会被折磨成软蘑菇。
在他不怀好意的视线中,乐珊飞快爬下床,拉过被子将他整个蒙住。
明知道她害羞,可池墨还是在被子里边笑边咳。
门铃响了起来,乐珊跑出去,回来时手上多了个冰枕,见池墨还窝在被子里发笑,她没好气地把冰枕往他头上一扔。
“什么东西?”头上吃痛,池墨止住笑,露了个脑袋出来,狐疑地看向乐珊。
“降温。”托住他的脖子,轻抬起他的脑袋,乐珊将冰枕放在他枕头上,并且替他调整好位置。
乐珊一旦把注意力集中到某一件事情的时候,就会忽视其他事,所以她根本没注意到,整个过程中,池墨的鼻尖紧贴着她胸前的柔软。
轻叹,池墨琢磨了下她的话,他现在快要被那股火烧死了,的确需要降降温……
退烧药、冰袋降不了池墨的体温,乐珊干脆灌他喝下一大碗姜汤,然后和秦风一起抱来被子盖在他身上,直到他说透不过气了,他们才停手。
折腾了快两个小时,池墨的汗是发出来了,可烧却退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