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妤正闭着眼睛休息，特别淡定地“嗯”了一声，“她是经理，这次广告由她负责！”
“不会吧？你们关系那么差，她会不会趁机整你？”
“应该不至于拿工作的事来报私仇！”
丁宁不这么想，“那可说不准！听你之前说她那些事，半夜往你房间放老鼠，故意让面试官为难你什么的，公报私仇也不奇怪！”
“她要那么干我也没办法，见机行事吧！”
拍摄的第一个镜头是秦妤跳进泳池，她有点游泳底子，以一道漂亮的弧线扎进水里。水冰冷刺骨，差点没把她冷死，但还是完成了镜头。
上岸的时候工作人员忙给她披羽绒服拿暖水袋擦头发。她冷得嘴唇都发白了，浑身哆嗦得厉害，从头皮到脚趾都冻麻了。
稍微缓了几分钟后去找导演，导演从监视器仔仔细细看了一遍，“不错！这个镜头可以过！”
秦妤刚要松一口气，一道反对的声音响起。
“我看不行吧！”秦婧凑到屏幕前指着秦妤的手，“你看她的手臂绷得这么紧，肌肉都出来了，哪有一点享受的感觉？”
“天气冷，肌肉自然就收紧了！这么小的细节，观众看不出来！”
“我都看出来了，观众能看不出来？重新拍！”
导演犯难。这大冷天的，谁忍心看到一个女孩子跳进水里？可她和秦婧是老搭档了，一向不敢违背她的意思，只好对秦妤说。“再来一次！”
秦妤知道秦婧是故意的，但她也是个苛求完美的人，刚才肌肉确实绷得太紧，因此活络了一下身子后又重新拍了一次。然而秦婧还是不满意，说是跳水的弧度不好看，没有美感。
“我们公司一向要求严格，越是细节的东西越要重视，没办法，秦小姐，只能辛苦你再跳一次了！”秦婧嘴角堆着虚假的笑容，眼里尽是幸灾乐祸。
秦妤咬咬牙，又跳了几次。但每一次秦婧总找各种各样的理由挑刺，实在挑不出毛病，就说感觉不对，连导演和工作人员都看出她是有心针对。
跳了五次后，冻得脸发白的秦妤忍无可忍，“我不跳了！你这分明是故意整我！”
“故意整你？你可别冤枉我！”秦婧眼波一转。“我是经理，做任何决定都是为了广告完美，没那么多心思去整你！我不满意，你应该从自身找原因，而不是把责任推到我身上！”
“我有什么原因？你感觉不好，是我的错？”
“我会有这种感觉，观众也可能有，我必须杜绝任何不完美的可能。要是随随便便就能过，也不用找我们公司来做了！你达不到我们的要求，就去跟萧氏上头说，让他们换人！不然就这水平，在我这过不了！”
“你――”秦妤不知冷得牙齿打颤还是被她活活气的，咬牙切齿地说不出话来。
导演忙打圆场，“好了，都别吵了。不都是为了广告吗？别伤了和气！秦妤，你先去休息，我们待会儿再拍！”
萧邦站在落地窗边，将发生的一切收入眼底，拿出手机，修长的手指在上面按了一串数字。秦妤裹在羽绒服里，双手捧着保温杯哆哆嗦嗦地取暖。身体僵硬冰冷，心里却有一团火在狂烧，两只眼睛死死瞪着得意洋洋的秦婧，想在她脸上挠几爪子。
丁宁也气得不轻，一边给她吹头发一边抱怨。“我说什么来着？好不容易逮着机会报复你，她会放过？听你说的那些事情已经够可恶了，没想到坏到这种程度，存心折磨死你！太没人性了！再怎么说也是同一个父亲生的，对你比对仇人还狠！什么人嘛！”
秦妤鼻腔里“哼”了一声，“她要是有人性就不是秦婧了！其他事情我都能忍，反正我看她也不顺眼。但这涉及到工作，也太卑鄙了！”
“那接下来怎么办？你总不能跳一整天吧？”丁宁担忧地皱起眉头，“要不我打个电话给乔姐？她一定有办法！”
“不用了，我不想什么事情都麻烦她！”
秦妤心里也烦。平时吵架秦婧哪次是她的对手？但这次情况不同，广告由她负责，她不肯通过，自己一点法子都没有。她不就是仗着这一点，肆无忌惮地折磨她？
这边，秦婧心里别提多痛快了，可是狠狠出了一口恶气。
尤其秦妤不爽她又无计可施的样子，比谈妥几百万的合作更让她有成就感。她打定主意，今天就是不让过。
才休息了十分钟，她就趾高气扬地走过去，眼睛仿佛长在头顶上一般，傲慢极了。“秦小姐，休息够了就继续吧！”
丁宁恼了。“有没有搞错？才几分钟，头发都没吹干！”
“反正待会都要跳水，吹干有什么用？时间宝贵，抓紧一点！”她迫不及待看她遭罪，想想就兴奋。
秦妤站了起来，咬咬牙，“平时在家你想怎么闹我奉陪，但能不能麻烦你拿出一点职业道德，别公报私仇！再这么闹下去，广告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拍完！”
“我就公报私仇怎么了？你咬我啊？”秦婧得意极了，越美越歹毒，“总之我不松口，你今天别想过！你不肯跳，我们就这么耗着，直到换代言人为之！”
秦妤这就彻底明白了，秦婧的存心刁难，就是不想让她当代言人！
就在这时候，一个穿着西装的年轻男人走了过来，“你好！我是这次广告的负责人！”
秦婧收起恶毒的表情，热情地伸出手。“原来张经理，幸会！”
“拍的怎么样了？”
秦婧睨了眼秦妤，阴阳怪气地讽刺。“不怎么样！因为秦小姐不太配合，所以进度很慢，我们这边也很着急。”
“你还有脸反咬一口？要不是你故意针对我，会到现在都没完成一个镜头？”
“你那表现就是过不关了！还女演员呢，跳个水都那么僵硬，难怪戏那么难看……”
张经理止住两人。“别争执了，这次的拍摄场地改为浴室！”张经理止住两人。“别争执了，这次的拍摄场地改为浴室！”
“什么？浴室？”秦婧变了脸色，“不是说要突出水城吗？浴室那么窄，怎么拍出那种感觉？游泳池这个方案我们公司想了一周才准备好，临时要改哪里来得及？”
“公司已经在布景了，你们重新准备一下，下午就能拍！”张经理对秦妤道：“你先去洗澡换衣服，中午稍做休息，下午是用热水拍，不用担心！”
“谢谢！”秦妤当然不认为这一临时变化是毫无理由的，难道刚才落地窗边那个人真是萧邦？
秦婧怎么想怎么不甘心，从经理那追问到是总裁的决定，并且他刚离开，便追了上去，拦住了他的电梯。“等等――”
她在电视上看过萧邦，也知道这个男人身份和手段都相当厉害。然而现实中，没有隔着屏幕，四目相对，秦婧还是被他身上肃杀的气势震慑住了。
他站在电梯金色灯光下，一身笔挺的黑西装、黑色高领毛衣，衬托得肩宽腿长，五官俊美，气势却是那样地冷酷，浑身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当他用那双漆黑如幽潭一般的双眼看过来，即使一言不发，也让秦婧心惊胆战，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她心里清楚，得罪这个男人，绝对没什么好下场。
但她太想整死秦妤了，壮着胆子走进电梯，强忍着恐惧问萧邦，“萧总，为什么临时改变场地？”
等不到对方的回答，她后背凉飕飕的，继续道：“泳池的方案，我们公司准备了很久，什么细节都设计好了，你现在临时变卦，我们不知道该怎么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