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乔泠有愧疚,也有心动,曾经以为不会再爱任何一个人,去没想到对一个小她将近十岁的男孩儿动了心。这样的感觉是很磨人的,明明喜欢,却还要强行克制自己,哪怕近一步的勇气都没有。
“关于合约的事情,以后由我负责!”
“……好!”
“现在可以开始了吗?”柏林微笑,完全是一副谈工作的态度,非常地专业。乔泠却总是心不在焉,看着那张漂亮而熟悉的脸,想着他曾经对自己的种种温柔,还是有点儿难以接受。
那个对她倾注了那么深感情的男人,怎么能说变就变?难道年轻男孩的感情,就这么短暂?
这合约谈得恍恍惚惚,乔泠只是不停地点头,两个多小时,根本什么也没听进去。
“今天就先到这!”柏林抬头望过来,乔泠痴迷地望着她,入神了。短暂的两秒后,她倏然红了脸,有些手足无措,急忙站了起来。
柏林姿态从容,有条不紊地整理了文件,起身,“那么,我就先告辞了!”
“我送你!”三个字,脱口而出,说完乔泠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先一步出去了。
到了楼下,乔泠问。“你又是自己骑车来的?”颇有些打趣的口吻,努力化解方才的尴尬。
“不是!有人来接我!”
“哦……”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曾经无话不谈的他们,忽然间变得好陌生,好尴尬。
沉默间,一辆银灰色轿车开了过来,停在两人面前,驾驶座是一个漂亮女人,看着还很年轻,但气质已经很干练了。
柏林介绍道:“这位是我的秘书,莎莎!”
“哦……”乔泠勉强和她打了声招呼,心里一直不大是滋味,看着柏林坐进车里,和莎莎有说有笑,心脏就跟被爪子挠着似的,滋生出一股醋意。
柏林就光顾着和莎莎说笑了,没回头看过她一眼,车子绝尘而去。
乔泠的脸沉下来,久久,露出了一抹苦笑!
接下来几天谈合作,柏林身边都跟着莎莎,两人非常有默契,通常他一个眼神莎莎就明白他的意思,两人偶尔说的一些话,乔泠也觉得挺暧昧的,不是打情骂俏的那种,但是,就是有点儿亲密。也许,是她太敏感了,有时候两个人之间的一个眼神,都叫她泛酸。
其实以前柏林在她面前,都是很暖男的那一种,但在莎莎面前,完全就是另一副模样,非常幽默风趣,和莎莎也有很多话要谈,经常说着说着,就把乔泠晾到一边了。每当这个时候,就好像有无数的毒虫在咬她的心脏,酸溜溜的。
心里好像憋着一股气,本来就郁闷,加上又要刻意抑制着,那种滋味有多折磨人,可想而知。
有时候,她都要不认识自己了!吃醋的女人,真心可怕,她不想变成那种怪物!
柏林和莎莎在英国是校友,休息间隙两人谈起以前学校的一些事情,说不完的话题,绘声绘色的。
乔泠越听越不是滋味,便说:“你们慢慢聊,我去洗手间!”
结果两那个人都没听她说话,把她当成了空气,她失落地走了。在外面透了一会儿气,进了洗手间,莎莎也进来补妆。
莎莎是在国外长大的,皮肤白而细腻,底子本来就好,再加上年轻,在灯光里,皮肤仿佛是会发光的。
乔泠看着镜子里的两人,对比了一下,毕竟是比莎莎年长十岁,皮肤什么的,都不如她了。三十岁的女人和二十岁的女人之间就是相差一个坎儿,而这一个坎儿,差别就很大。
乔泠以前挺骄傲的一个人,现在总是非常介意自己的年龄和皮肤状况,说白了,还有点儿自卑。
莎莎补了点口红,赞美道:“乔经理,要不,我还是叫你乔姐姐吧,这样更亲切!乔姐姐,你的五官长得真好看!”
莎莎这么说,倒不是讽刺,乔泠听了笑了笑,“哪里!”
“真的,你不说,我还以为你是混血儿呢,五官好深,轮廓也像欧美人。”
“年轻才是本钱,我才羡慕你……”乔泠不自觉就说,隔了一会儿,没忍住问,“你……是不是喜欢柏林?”
莎莎红了红脸,“你也看出来了?很明显是不是?他那样的男人,有哪个女人能抗拒他的魅力?除非是瞎子!而且,我跟他真的很有缘,有特别多相似的经历,所以在一起有很多很多话说,你也觉得我们很默契吧?”
乔泠笑而不语。
“两个人在一起,那种感觉,有没有话说真的很重要。难得找到一个有话说,又有感觉的,我当然要牢牢把握住机会!”莎莎说话时眼睛发亮。
“那么,他对你呢?他喜欢你么?”
“我不知道!有时候感觉他喜欢我,有时候……又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不过,我不想等下去了,下周我就跟他表白。我有一种预感,他一定会接受我!”
乔泠的醋坛子就彻底打翻了,还有一秒钟的窒息。她突然很羡慕莎莎,喜欢柏林,就能大胆地跟他表白。她也有些嫉妒莎莎,因为他们之间没有任何障碍,身份又是那样地登对。
“乔姐姐,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乔泠嘴唇发白,“你……你不认为……这样表白太快了吗?”
“我当他秘书的时间确实很短,不过两个人在一起,时间长短不重要,重要的是那种感觉。有些人在一起一两年,照样没感觉。而且,他那么出色,如果我现在不好好把握住,说不定他就给别人抢走了,你说是不是!”莎莎俏皮地眨了眨眼睛,“反正我已经计划好了,就是下周!”
“……”乔泠沉默了,有一种感觉,自己真的将失去柏林。
莎莎的一番话,让乔泠彻夜未眠,本来这一个星期她都睡得不好,现在更是雪上加霜,发起了高烧。合作的事情,全权交给了秘书去处理。
烧得晕头转向的时候,手机响了,是柏林的电话。
乔泠烧得半死不活,但那电话如同给她打了一针鸡血,立即就坐了起来,呼吸滚烫滚烫。“喂……”
“我是柏林!”他的嗓音还是那么冷清,有一丝丝的生疏。
“嗯!我、我有存你的号码!”乔泠一只鼻孔已经完全堵住了,透不过气,声音怪怪的。
“这几天的合作都由秘书负责,是吗?”
“……嗯!”人在生病的时候,格外脆弱,乔泠喉咙一酸,有些哽咽,“我发烧了!”人在生病的时候,格外脆弱,乔泠喉咙一酸,有些哽咽,“我发烧了!”她是第一次这样示弱,潜意识里,甚至有点儿故意展现柔弱让他疼惜的意思,渴望他的关心。
但柏林只是“嗯”了一声,随后说,“那合作的事就先交给秘书,你好好休息,不打扰了!”
然后就挂了电话。
乔泠眼眶立刻就红了,听着那边的忙音,手机从耳边滑落,良久,憋在心里已久的泪水,终究还是落了下来。抱着自己,委屈地大哭起来。
她忍了太久,真的太辛苦了,那么多的重担,都压在她一个人身上,感觉自己要垮了。
在外人面前,她总可以表现出最坚强的一面,可是坚强久了会累,其实她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她并没有那么无坚不摧。她也渴望,来自男人的关心。
上一次她生病,柏林那么紧张,帮她写稿、订外卖,无微不至地照顾她。那些画面,历历在目,空气里还残留着他清新好闻的气息,然而一转眼,全都变了,是她亲手导致了这一切。
这一个多月来,乔泠才明白,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了柏林。越是和自己斗争,就陷得越深,最终到了现在这样难以控制的地步。
门铃响了。
乔泠以为是错觉,泪眼婆娑地抬起眼眸,然而并不是她的幻觉。
柏林……柏林……
是他吗?
……一定是他!
乔泠如同寒冬中的人追逐唯一的一丝阳光一般,急匆匆跑下床,任泪水狂流,狂奔而去,然而门外站着的人,却如一盆冰水从头浇下,让她彻底寒进了骨子里。
晏寂城的笑容在看到她泪水的那一刻,停滞,他很久没有看过这么狼狈而疯狂的乔泠,一张脸红得厉害,脸上却挂满了泪痕,嘴唇嗫嚅着,还在轻轻喊着柏林的名字。
那一刹那,他尝到了心痛的滋味。
记忆中,她似乎也有过这样的时候,当他要和她分手,当她知道他和她最好的闺蜜上过床,然而现在,她是为了另一男人!
……不是他!
乔泠的心跌入了谷底,极致的失望后是愤怒,一把就要甩上门,但晏寂城眼明手快,先一步抵住了。
她拼命推门,“你给我松手,出去!”
但男女力道悬殊,再加上她生病了,弱不禁风,晏寂城稍一用力就进来了。她没站稳,往后退了两步,他及时扶住她,“你瞧瞧,生病了还逞什么能耐?身体要紧,跟我斗气做什么?”
乔泠浑身像被烤熟了的棉花,软绵绵的,使不上力气,“你走……我不想见到你……”
“别闹!听话,嗯?”晏寂城的语气像在哄一只小宠物,一个公主抱将乔泠搂进怀里,大步进了房间,轻轻将她放在床上。
倒了一杯水,拿了药,递给她。
乔泠一脸怨气地瞪着晏寂城,整张脸红得惊人,头晕晕的,神经突突跳动的厉害。
“乖!吃点药会好受一些!”
他送到她嘴边,但乔泠一把拍飞出去,玻璃杯杂碎了,碎片四溅,水洒了一地。
晏寂城有一刻的不满,眉头皱了一下,但他还是压下去了,依旧好言好语。“你这样不吃药怎么行?发烧不难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