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偷看了他两眼，她小声咕哝着问。“你不是已经走了吗？怎么又在这？”
“我不该出现，不该看到那一幕是吗？”
她张了张嘴，“我又没做什么！刚才你不是看清楚了吗？我给了他一耳光！”
“不够！”萧邦眼里怒意未消。
“……”
“刚刚如果我不在，你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吗？”一想到，原本就冷佞的脸色，愈发恐怖了，萧邦眼里又闪现出了杀机。
秦妤咽了口口水，赶紧说。“哪有那么多如果，你不是在吗？犯得着为没发生的事情生气？没必要！”
“之前他没有对你做过哪件事？”
“没有……”秦妤毫不犹豫地回答，见他将信将疑，竖起手指。“我发誓，刚才是第一次，也不知道他突然怎么失心疯了，吓了我一跳！”
萧邦冷笑，“你当他是好人？”
“我没这么说，只是他之前确实没有这么失控过！”
萧邦嗤之以鼻，“狗急跳墙！很意外么？”
很少听他把话说得这么难听，秦妤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接这个话题。
想了一下，还是顺着他的意思。“好了，你说的没错，是他活该！你做的对，好不好？”
“别用这种语气敷衍我！”萧邦恼得挑起一边眉毛，“你是不是认为，我就这么好糊弄？你几句话就能解决所有问题？知道么？你的态度让我很气恼？”
那种感觉就像是，自己是被她完全掌控住了。她仗着他的爱，肆无忌惮。
因为她知道他不会对她怎么样，所以认为无论她做错任何事，只要跟他撒撒娇，服个软，他就会原谅她。
然而这件事，并不仅仅是一件小事，至少对他来说，他非常介意。从来就没有哪一次像这一次这么愤怒过，也这么无力。
明明介意的要死，却是拿她无可奈何，他已经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这令萧邦感到很烦躁。
“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不想你生气。其实，我嘴很笨，我不知道该怎么哄一个生气的男人。”
“你认为我仅仅是生气？你知不知道，你伤了我的心？”萧邦的语气纵然是愤怒的，也是冰冷的，然而沙哑的嗓音透出了脆弱。
秦妤摇摇头，“我知道……这段日子，你过得不好，其实我也很难受。我每一天都在想你，我……我想，如果不是我总像鸵鸟一样逃避，如果我能够向你坦白，那么情况会完全不同，我真的很后悔。”
“我并不是故意隐瞒你，只是从一开始，光是在我们这段感情里，我就承受了很大的压力。很多话，我不敢对你说，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萧邦感到很可笑，“这么说，都是我的错？是我给了你压力？”
“我不是这个意思，”秦妤抿了抿唇，“总之过去的事情，都是我的错，你就别再和我计较了好吗？”
“以后我不会再隐瞒你！包括我和沈黎川的过去，如果你想知道，我现在就全部告诉你。只求你别再生我的气，好吗？”
一双水光潋滟的眼眸看着他，叫萧邦的心微微抽痛，竟无法拒绝。“我和沈黎川，是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感情。我十岁那年就认识他，那时候我还在读小学，他是我的同桌。之后初中、高中，我们一直是同桌，他是我的初恋。”
“我曾经以为我结婚，新郎不是他，也绝不可能是别人。甚至我从十三岁那年就开始幻想我们的婚礼，我一年满二十岁就嫁给他。可是，终究事与愿违，没有撑到那个时候。”
“十七岁那年的圣诞，他和我分手了，毫无预兆，毫无理由。在我的不断追问之下，他也只是说，感情淡了，仅此而已。”
“那对我而言简直是晴天霹雳，一下将我从天堂推进了地狱，我不敢相信这个事实。就在前一天，我们两个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腻了？是我太沉溺于幸福，一点也没察觉？”
“他转了班，不管我怎么求他，他都不愿意复合。我那时候一直问他，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是不是我太任性，我可以改，我可以抛弃自己去迎合他，变成他喜欢的样子，只要他不离开我。”
秦妤说着过去的感情，原本以为回忆过一次又一次，早就已经不会痛了。然而揭开伤疤，还是隐隐作痛，眼眶湿润了。
萧邦心里并不好受，但他知道，他无从责怪她的过去。是他自己没有参与，无权要求她一直等她。在她的生命里，总会出现另一个人。
沉默，拭去她眼角的泪光。
“那段时间我简直是个疯子，天天去找他，跟踪他，他一和哪个女人聊天，我就像疯狗一样乱咬人。实在痛苦，我自杀过，被室友发现抢救回来。”
“醒来后我一直眼巴巴地等着，盼着，希望他能够看我一眼，然而他没有来。一直到出院，才听舍友说，他已经转学去了另一座城市。我想尽办法打探到他所在的城市，搭半夜的火车过去，到那儿打电话给他，他却将我拉黑了……”
“那一天下着暴雪，零下十度，我一个人站在陌生的城市，被冷风吹着，陡然间无比清醒。直到那一刻，我真正接受，我一直以来深爱着的男人，已经离开我了。”
“高中毕业后，我就进了演艺圈，只是为了向他证明没有他我依然能活得很好，我要让他后悔。说实话我并不清楚是爱在支撑着我，还是恨……”
“娱乐圈是个很复杂的地方，我彻底变了一个人，变得冷漠，对周围的残酷麻木，我以为我会越陷越深，但这时候你出现了。”
“一开始我对你很恐惧，我并不认为像你这样的人，有可能对我动真心，而我抗拒一出卖自己的身体。我没有想到你对我那么好，一步一步的，攻克了我的恐惧，缩短了我们之间的距离。”
“后来我真的很高兴你出现了……真的……”秦妤握住了他的手，轻轻放在自己颊边，婆娑，“你让我又重新相信感情……”
“当然这段过程中，因为过去的阴影，让我很自卑。我总是想，我用七年的感情都留不住沈黎川，凭什么留住你？所以我总是和你吵，逃避你，是你把我追了回来，你给了我安全感。”
“我不知道你会爱我有多久，但是即便有一天，你不爱我了，我依然不后悔。”
“人总是会为将来发生什么事情感到害怕，但日子不是怕出来的，而是过出来的，不是吗？如果永远不迈出这一步，我才会后悔终生。”
“尽管我们没有完全确定关系，但我心里已经认定了你，只是没想到，沈黎川会在这时候出现。”
“他第一次出现是那晚我遇袭，是他救了我，但他当时好像只想和我做朋友，我拒绝了。”
“之后飓风集团来学校开宣讲会，我同学让我和她们一起去实习，我才去了，之后才知道沈黎川是总裁。”
“当时候我有想过辞职，但是我意识到他的出现绝非偶然，根本不是我能逃避的，所以我只能面对。我自己也想知道，他在我心里究竟还占据什么样的位置。如果我攻克不了那一关，那我以后怎么面对你！”
“也许我那时候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在我考虑和沈黎川的关系时，我是把你纳入范围内的，因为我很在意你的感受！”
听到她这句话，萧邦的心荡漾了一下，反握住了她的手。
“沈黎川让我陪他出差，开始只说是B城，但没想到是伦敦。我当时候就要下车，可他说如果我辞职，就会辞退我另外一百多个同校，我只能妥协。”
萧邦轻蔑地冷嗤，“卑鄙！”威胁一个女人的男人，简直侮辱了人渣这个称谓。
“到了伦敦，他带我回了学校，回忆过去的事情，我觉得受不了，又一次提出了辞职。但他说只要我陪他参加一个晚宴，他就不辞退那些人。我当时候是隐隐感觉到事有蹊跷，只是没想到他的阴谋那么深。”
“我才意识到，我对他的了解依然停留在过去，现在这个沈黎川，早就已经变成了另外一个我不认识的人，他说他有苦衷，可我不知道是什么。”
说到这，秦妤突然想起来问，“你之前认识他吗？”
“我怎么会认识这种人！”
“我想也是……可我感觉他这次回来，目的不仅仅在于我，更像是把我当武器去打击你。是不是你和他有什么过节，你自己都不知道？”
萧邦回忆了一下，沈黎川对他的态度，确实有些可疑。“这些你不用去管，我会调查清楚。如果是，我不会放过他。”
这样下去，事情估计会越来越麻烦，但也没有办法，秦妤想，毕竟沈黎川那边是不可能会放手的。这场战争，在所难免。
“如果我和他对立，你会站在哪一边？”
“当然是你这边！”秦妤毫不犹豫地回答，“事情本来就是他挑起的，错在他。”
“真的？”
“嗯！我现在的心都向着你，你不知道吗？”温柔的眼神，却满满的都是坚定。
萧邦心头一暖，捏了捏她的脸。“你对沈黎川一点感情都没有？”
她咬了咬唇，犹豫的一秒钟，又让萧邦的脸色沉了下来。
“请你理解，我们毕竟有七年的感情，对于过去，我还是有留恋的。但是，因为，那种留恋在不断地减少。”
“我甚至想过，这就是命运的安排。沈黎川不过是我生命中的一个过客，和他失之交臂，只是为了让我遇见你。也许，你才是我的未来……”
萧邦冷哼一声，才不会被她这种肉麻的情话打动。想到这些天来受得气，脸色还是阴沉沉的，“你毕竟还是因为他瞒了我。”
“现在还计较这些吗？”秦妤苦恼地挠挠头，“谁叫你太有威慑力，我不是怕你生气吗？再说了，哪个人都不愿在现任面前提起前任，那样多破坏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