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芙逛至黄昏回到唐家院落的时候,唐家六口已经全聚家里,唐阿姨正准备着他们美味的晚餐。
充满着温馨感的家里,唐家父子正围在一起讨论着他们今天的棒球赛,维心在一旁翻看着她的书,还不时地绽放着她羞涩的笑意。好温暖的一个家,与她却格格不入。
“小芙,明天就入校上课了,要不要我明天再抽空陪你一趟?”
“不用了,唐叔叔,这两天都太麻烦你了。”
“说的这是什么话,有事别怕麻烦叔叔,叔叔很乐意为美丽女士效劳的。”
“只怕小芙不乐意让你这只老色狼来效劳了。”唐阿姨端菜出来嘲笑她老公,唐叔叔摸摸鼻子笑了。
一顿晚饭吃下来大家似乎都食之有味,小芙回自己房间,颓然地跌在床上,睁眼看着天花板,她,有什么地方麻木了,明明白天看到伍子那一刻还觉得有趣,现在,却什么感觉都没有,脑袋一片空白。
迷迷糊糊中,入睡……
梦中,白色的人影走来走去,她,呆在一个角落里,只有一双眼睛,看着来来回回的脚……
结果,梦太深,睡不安的时候,就是现在起晚的她。将车泊进停车位里,便背着包朝着教学楼狂奔而去,一路上,树飞移,人惊吓,偏偏还有拦路鬼。
叽叽喳喳,叽叽喳喳……
妈的,她听不懂,小芙推开那人,继续她的狂奔事业,那人高声叫喊尾随着她狂奔起来,越来越多的人尾随她一起狂奔,奔至文理学院大门前,停下,她深吸一口气,准备上二楼的教室挨训。
结果,后面一人扑在毫无防备的她身上,一个接一个,她喊了声救命便不支倒地,被压在最底下要气绝。
人,有死得光荣,有死得可耻,她大概就属于后者,被一群莫名其妙的人压死了,也许连帮她写祭文都不是一件光彩的事。
“Goaway!”一声雷震,身上渐渐轻了,还没昏透过去的小芙缓缓地爬起,摸平了她皱巴巴的衣裳。拾眼看到一个背对着她的高挺身影,别的感觉没有,头发耀得刺眼。
“妳是泰国公主阿卡莱亚?”背影回头问她,用汉语问,小芙咋舌,这话她头一次听说,“不是。”她摆手。
一阵鸟语交流,人群渐渐散开,背影来到小芙面前,凶狠地说:“不会讲英文还敢来美国念书!”
“又没人规定不准来。”小芙扁扁嘴,这人高得令人烦躁,离她站得太近,不矮的她也成了个矮子,才及他胸前,她懒得抬头看他长成啥样。
“女人都是些没长脑子的动物!”
妈的,就为了这句话,她也要记下他是谁,免得找麻烦找错了人。
阳光下,那人有一张刀刻似的深硬脸庞,一头火红色的短发,深遂的黑瞳,挺直的鼻梁,略显厚实的唇,朱古力一样的深色皮肤,身材高挺不显壮硕,似西方人又似东方人……
“女人,看够了没有!”
小芙不管他的瞪视,还是上上下下地将他审视个够遍,才缓缓开口道:“长得倒是像个人,就是说起话来不是人,还蛮眼熟的。”
“女人,叫什么名字!”
“不好意思,陌生人之间,不便透露。”
小芙摇着头走上台阶,准备迎接哥伦比亚大学教授对她的口水轰炸。
“我叫火扬,女人,妳给我记住了!”
啧,火气真大,年纪轻轻的还好,老了肯定是容易脑溢血的那一型,遇到他爸她绝对要去问声好,这名字简直取绝了。
后来,小芙没有挨上教授的排头,只是对她说了声下次注意,想必她开始走好运了?小芙咬着个冰淇淋在她的学校里面逛了起来,这里的午休时间长得很,她却没有睡午觉的习惯。
逛累了小芙在椅子上坐下晒太阳,秋天的太阳已经没有夏天的好晒,纽约这里,比国内的海边城市还是容易潮湿容易阴冷一些,她是分不清有什么原因的。
“请问,妳是不是中国人?”
小芙瞅着眼前的黑眼睛黄皮肤的大头女孩,女孩二十岁左右,没什么太大的特点,一颗头倒是大得可爱。
“是。”
“太好了,我刚刚走过来还怕是日本或者韩国人,幸好不是,妳好,我是哥大文理学院比较文学系的新生郭文文,妳也是哥大的新生吗?”文文伸出她友好的手,想交上一个新朋友。
“经济系,余思芙。”小芙出手握了上去,她让她想起了啾啾。
谈话间,活泼的文文道出了她来哥大的一切感想,道来了她生活学习的点滴,甚至连现在她在纽约这里有几个朋友都说了出来。像个平常女生一样,小芙一直觉得自己不可能像平常女生一样下课还约会聊天,她一般都受不了那种八卦劲儿。结果,文文硬是说下课了要和她一起去逛街,甚至还要走了她的电话号码。
为自己招来了一个麻烦,小芙苦笑。
下午下课后,文文拖着小芙去的不是去别的地方,而是一间酒吧,里面有个吉它手,一个瘦削的中国男孩,文文来过一次,便迷上了他,渐渐来了多次。这些,又让小芙想起了晓佳。
越来越多的感受让小芙觉得自己走进了一个迷雾森林,似有一种要走不出来的感觉,被束缚了。
她,可以适应这种气息,却无法适应人群?
小芙匆匆告别文文,找了个无人的角落蹲下,是什么时候?她觉得她跟那种热闹的气氛再也溶入不进去,她甚至想念她满身的长发,在一个人的时候,可以用它来裹紧自己的全身。
不是重生了,已经决定好了,要真实地活着,正常地和别人交往,为什么会觉得笑,需要很大的力气才能发挥出来,而嘲讽,可以轻而易举地出口?
“女人,妳是怎么了!”
这人,讲话永远是别人欠他钱的口气,小芙抱着自己的脚,低着头,蹲在原地转了个圈,背对着他,她现在谁也不想见。
“老子在关心妳,妳敢不回话!”火扬将小芙粗鲁地扯了起来,却瞄见了她眼角不经意的泪光。
“哈哈哈,妳居然在哭!”火扬搂着小芙大声笑话,在他眼里,这个他见过一回的女人是天塌下来也不会哭的那种女人,初见她快被人压扁了也没见她哭,还敢跟他顶嘴,她眼里的那些冷漠和无所谓让他第一眼便觉得她是个无血无泪的女人,让他印象深刻的女人。
“我是人,又不是钢铁,哭有什么奇怪的。”小芙掰开他搂着她的手,她讨厌别人亲近她的身。
“别人哭我才懒得笑,妳哭就值得我一笑!”
小芙摊开双手伸到火扬面前:“给点开心费,打发打发吧?”
火扬抓过小芙的双手,再次将她带进怀里,双手固定了小芙的腰身,让她根本挣脱不了,低下头,吻住了小芙不安份的唇。
小芙不敢相信自己就这样被轻薄了,而且还是毫无反抗之力的轻薄?
“女人,闭上妳的眼!”
火扬吻得深入,吻得过热,点燃一路的火焰,灼烧得疼痛似的。小芙挣脱不了,干脆不再挣扎,睁眼任火扬吻个够。
“女人,妳真是一点情趣都没有!”火扬离开小芙的唇,却没有放松他的双手。
小芙红了双唇,眼睛晶亮地盯着火扬,“很抱歉,我不是生来当你的女人的。”
“这句话很成功,”火扬又咧开他的大嘴,“成功地挑起我的挑战的兴趣。”
“如果对女人的印象只是暖床和生产的话,我想还是免了,我对你一点兴趣也没有。”
“女人的功用何止妳说的这两点,这个世界,少了女人便少了一半的乐趣,我对你有兴趣就成。”
火扬说话间不知不觉中将声音放柔了下来,表情一变,便成了一个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魅力横生。
这男人真是颗毒药,小芙将头偏向一边,能力在她之上,经验在她之上。爱上他的女人,只会被他玩弄于鼓掌之间,变得庸俗,最后的结果就是哭着被抛弃吧。
“女人,现在有男朋友没,有的话将他给抛弃了,因为妳迟早会有一天是我的。”火扬的唇在小芙耳边轻轻地摩擦吹气,一阵火热感由耳边燃烧到心里,这个男人,是个调情高手,小芙抑制住自己的反应,直想用拳脚招呼他。
“看吧,不用这么紧张,身体都绷得僵硬了。”火扬略微放松小芙的身子,小芙正想出手攻击他,却感受到了火扬正升起的欲望,妈的,这个下流胚子,小芙不敢乱动,免得再激起这个男人的什么兴趣就把她给吃了。
“这就乖了,再让我抱一会儿吧,没几两肉的,抱起来还真没什么女人的感觉。”
“轰”地一声,小芙的血液全都冲向她的脑门,这种想要报仇的感觉,让她心脏强烈地跳动起来了。
灭了这样一个男人,应该是为世间的女性的谋福利吧,所以应该算是一件大好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