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职场女妖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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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酒干倘卖无

昨天被艳艳拉去三里屯“朋克”酒吧喝酒,那天她情绪很不好。

酒吧里的人并不多,艳艳说那个声音沙哑唱着《酒干倘卖无》的红头发男孩像猫王一样迷人。

艳艳赌气一样地喝酒,一口吞进大半杯子,看着她这样拼命的样子,我赶紧劝着她。后来就控制不了她了,任她把自己灌得酩酊大醉。唉,醉就醉了吧,只要她心里痛快。

“男人真TMD连狗都不如!在我家骗吃骗喝,我把什么都给他了,他还不跟我一心,还耍我。真不是东西,该杀的,我一定要杀了他……”喝多了的艳艳趴在桌子上嘀嘀咕咕地骂着那个该死的叫大伟的男人。

艳艳的老公大伟是个公务员,肥头大耳,好在我们这些人面前摆谱、吹牛,喜欢歪着脖子、偏着脑袋、斜着眼睛看人,大家给他取了个外号“鸵鸟”。

大学的时候鸵鸟比我们高一年级,我们入学的时候,这个家伙已经混上了系学生会主席的位子。在我们师弟师妹面前,鸵鸟一直表现出一副“首长”的样子,在全系的学生大会上,他人模人样地告诫我们新来的同学好好学习,不要只顾谈恋爱。

鸵鸟这个双面魔鬼,人前一个样,人后一个样。实际上,他一直利用学生会主席的光环,欺骗那些敬仰权威、爱慕虚荣的女生,艳艳就是那时被鸵鸟搞上的。

此刻,酒吧里响着强烈的音乐节奏,艳艳痛苦异常地趴在那儿骂着她的老公。电视里正在回放着几年之前美英联军在海湾向巴格达发动新一轮进攻的新闻。画面上,无数枚售价120万美元以上的“战斧”巡航导弹惨无人道地在巴格达上空炸开。

我揽着艳艳娇嫩的杨柳细腰就像搂着可怜的伊拉克人民一样朝酒吧外走去。无论如何我也得把她弄回家去,因为我不能把她扔在狼群出没的酒吧里。

“我要跟他战斗,战斗,杀了这个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混蛋,杀死这只偷腥猫。”艳艳仍然咬牙切齿地骂着。

艳艳几乎要倒在地上了,她的双腿没有一点劲道,我甚至感觉我像拉一条麻袋一样,拖着她走。

走到门口,我已经气喘吁吁了,酒吧门口一个好心的高个子侍者走过来,帮着我把艳艳塞进出租车里。

出租车司机看着醉得一塌糊涂的艳艳,态度鄙视地摇着头。很快,艳艳就在我的怀里呼呼睡去了。

看着车窗外灯红酒绿的城市,流动的街景,我忽然觉得一切都像是在做梦,月亮还是那月亮,而我们已经不是我们了。多少曾经为我们所苦苦坚守的东西,一瞬间就变得面目全非,我们的人生越来越像一个笑话。

到艳艳家小区的时候,司机师傅帮我把艳艳从车里拖出来。就在这一瞬间,艳艳“哇”的一口就吐了起来。要不是司机师傅闪得快,那一堆污秽之物,肯定一点不落的喷到他脸上。

我请求那个倒霉的司机师傅把艳艳放在小区喷泉的台阶上,先让她吹吹风。怕她着凉,我脱下了我的外套垫在她身子下面。好在天气不冷,估计一会就会醒酒。

我挽起袖子,用手掌捧起喷泉池里的凉水慢慢给艳艳抹去她嘴巴上的残留物,顺便用凉水给她洗了洗脸,这样应该醒得快些。

月亮照着我,照着艳艳,像母亲的目光照着孩子一样。

男人会背叛我们,遗弃我们,但母亲不会,永远也不会伤害我们这些可怜的孩子。

“……唔唔唔……老公,别走,别扔下我……”昏睡的艳艳“呜呜”地哀求。这个可怜的人呀,到现在了还如此执迷不悟。

一阵风吹过来,我不由地打了个冷战。不行,该让艳艳醒过来了,我轻轻拍她的脸,喊着她的名字,试图把她叫起来。

“咦,我怎么躺在这里?妖妖,我们在哪里?”

感谢上帝,这个可怜的、折腾了我半夜的女人终于醒过来了。

看着这个满脸悲伤的女人,我在心里想,此时此刻,鸵鸟又在哪个女人怀里把酒言欢呢?

那个晚上,我们两个女人聊了一夜,艳艳不是没有想过离婚,离开鸵鸟,可是孩子怎么办?孩子跟着谁?离开鸵鸟之后,别的男人就靠谱了吗?如果不靠谱怎么办?如果不离婚,鸵鸟会有所收敛吗?失去的爱还能再回来吗?鸵鸟先生心里还有爱吗?

是什么使我们变成这个样子?是谁夺走了我们的爱情?如果时光倒流,重回校园,我们是否单纯如初……

任何事情都是要付出代价的,我陪着艳艳宿醉的代价就是第二天早晨起来之后脑袋直发疼,我恨不得把它揪下来扔掉。

眼睛也肿胀得难受,黑黑的像大熊猫一样,我的嗓子也干渴得嘶哑,说不出话来,火辣辣地疼。

半夜醒来饥肠辘辘、口渴难耐,踉踉跄跄地摸索到艳艳家的厨房。谢天谢地,厨房的冰箱里竟然还有一瓶冰冻可乐。我大喜,真是救命的可乐呀,我“咕咚”一下喝了个干净。喝完之后,习惯性地看了看可乐的保质日期,苍天,还差6天就过期了。

突然很伤感,这可乐密封起来竟然也会过期,那么感情过期、霉变也就没有什么可怕的了。不就是男人吗?大街上多的是,仔细找找一定还能找到比鸵鸟好的男人。

我又摸索着从暖瓶里搞了点水,胡乱地找了些吃的。最后又回到卧室,躺在鼾声如雷的艳艳身边,很快就沉沉睡去了。

第二天,看着仍在昏睡中的艳艳,我悄然起身,煮了一锅面条。她一会起来就会饿了。

突然觉得昨天晚上和今天早晨我像是经历了一个轮回。上大学的时候,最贪睡的那个家伙是我,艳艳老是把我从睡梦中喊起来。当我起来的时候,一份可口的早餐已经准备好了,然后我没心没肺地把她给我准备的早餐吃掉,四年大学都是如此。现在,轮到我给艳艳准备早餐,我们这两个孤独的女人又一次成为了“室友”,睡在同一间寝室里。

命运这个大导演真是会安排,或许剧本早已写好,只等着我们这两个蹩脚的演员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