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点回去睡,晚安。”他回房去了。我最后一个离开厨房,关灯后绊到了门槛险些跌倒。
我房间里的台灯还亮着,都照在了客厅的地板上。好安静,我想他们几个都相继入眠了吧?一杯爱尔兰咖啡摆在了写字台上,我知道在我和段叔叔说话的时候,我妈妈来过这里。咖啡还冒着热气呢。
那把立在窗户底下,书柜旁边的吉它不知道什么时候倒下去了。上面落满了尘土,而我竟然连擦擦它的热情都没有了。当初第一次见到它,当它被凌然背着的时候,我有多喜欢它啊!我还羡慕它欢快的旋律,穿梭在城市与乡镇之间的历程。
流浪,那是我最初的梦想了。我的所有笔记本里的扉页上都写着“宠辱不惊,闲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漫随天外云卷云舒。”那种境界就是我所向往的,所憧憬的。在我梦境里的乌托邦,我是隐士。
我想像三毛一样居住在撒哈拉沙漠,我想放牧在珠日河大草原。可我现在不敢去试,不能去试,直到现在我还后怕那场无声无息的谋杀,我也越来越喜欢我的民主式的家庭了。我不会再离开了。
我长大了。不会干小孩子干的事情了。
凝视它许久,思索它许久。我还是很珍惜它的,小心地拨了拨弦。发出来的声音可真是难听。然后我把它藏在了衣柜里,一是不想让别人看到,二是以防我再思绪万千了。到此为止吧,那一切的。
那些往事真的是太好了,所以它作为那些往事的见证是应该被珍藏的。
此去经年,好多人都嘲笑我的与世无争了。他们也习惯我的委迷不振的状态了。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间斗志昂扬,就都受惊不浅了。而这却只是努力一点点的结果。真是去日苦短,来日方长。我给自己打气说要坚持不懈啊!
午夜12:00了,家里是那般地安静。手机铃声也早就换了,新换的歌曲的名字是《处处都有你》。路诚走出我的生活时很着急,连声再见都没来得及就离开了。落忆在幻听中还在告诉我,要小心了,一步错,步步错。
尚忏陌姐姐,你真是太坚强了简直就是我偶像。如果那颗明媚的种子在你的微笑里萌芽,那么它现在应该是枝繁叶茂了吧?
凌然,即使我知道你潜在的职业,我依旧会和你一起离开。只要你记得回家的路,因为我必然要后悔。你还要送我回家来的。
裕忏忏,向往的梦境里你总是拉着我的手朝前跑的,梦里没有疲惫。我知道你不会离开因为你不忍心离开。几米的绘本里有这样一句话:我说我总是一个人,你总会露出无奈的神情笑说,谁不是一个人呢?
今夜出奇的安静。我出奇的清醒。新的一天来了,未来的人生紧紧握在手里呢,要怎么去把握呢?一切都回归到以前一样,我也终于拥有这个年龄的女孩子都希望有的东西了。生活慢慢变得正常而又有规律。这很好。只是有的时候,心中会莫名其妙的难过。还是会听见有人呼唤我。后来我知道,那是内心深处传来的声音。
初中快要接近尾声了。他们没有叮嘱我要怎么样,说只是希望我快快乐乐的,未来的事情让我一个人来定。没有压力的时候开始自己对自己有要求了。
我究竟要成为一个怎样的人呢?
要可这个时候我才发现,当初那么渴望自由的心,却也有一丝惧怕未知的世界,想继续留在校园里。我渺小,脆弱,我从来没有这么了解过我自己。我一点也不坚强,容易恐惧,和缺爱。
读高中。读大学。和很多青春期的男孩儿女孩儿一样的方式成长起来。认识另一个路诚。另一个欲忏忏。源源不断的收获爱和付出爱。大家这么成长起来不是很幸福吗?
和妈妈谈了很久的心。望望也跟着过来凑热闹,和我说,姐姐是我的家人了,和我一起姓“段”吧。我也想过要改过来和妈妈姓李的,妈妈说还是叫肖若儿吧,你奶奶喜欢的名字。我点点头。于是我眼睛就又湿了。我想她。
我发现回来之后我比原来脆弱了。总是动不动就落泪。尤其有一天我发现旁边的桌子空了,欲忏忏不见了。我去找她。她家里大门紧闭。再后来。就有新主人了。我就特别惶恐无助,有一天在课堂上就放声大哭起来。
那应该是语文课。课下老师就把我带到她的办公室里,一边拍着我的肩一边安慰我说,肖若儿你可真是个忧伤的孩子啊,别让自己想太多,一切都会过去的。
我抬起头就问她,时光在那里,清晰的回忆在那里,它怎么就会过去呢?
到学校后终于也没有老师再批评我,田老梯形的脑袋在面向我时也面带笑容了。可我还是不开心。在每次上下课擦着路诚衣服角他面无表情的过去我就不开心。我简直要崩溃了。
他是与众不同的男孩子。他不会因为老师同学那些无聊的话和道理就退缩了。有时候我真想一把拉住他问个明白,你抽什么风啊?你怕耽误学习?怕大家的流言蜚语?你醒醒吧你!
可他依然还是处处躲着我。我摇摇头说算了。
曾经沧海难为水。这样没什么不好。所有回忆在美好的时候终结了。后来到大学我才明白这样的关系是最完美的,免得再有不愉快发生了。
初三开始我的成绩竟然奇迹般地跃入优等生的行列了。老师见着我都夸奖我肖若儿是一匹黑马,能创造意想不到的奇迹。
我也变了。不知不觉中的。
我庆幸自己没有变得阴暗下去。可是当优秀生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开心,没觉得自己有什么优越感,突然间觉得原来的自卑感其实也不应该存在的。
不管什么时候,自己一定要好好相信自己。
生活还是充满希望的。
可我依然是不开心。觉得心灵上的默契感再也找不到了。我在初三开始的第一次月考之后,向妈妈和段叔叔提了一个要求,我想了好久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