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阳光温润,阙离缓缓睁开了双眼,忍不住打了喷嚏。
“做梦了?真是好长好长的一段梦,梦里那些会是真的吗?会有一位蝶仙在等待我吗?”阙离喃喃自语,接着扫视了下四周,使劲的晃了晃脑袋。
良久以后阙离才懒懒的爬起来,拿了药便向家回去。
小石村的清晨竟似乎有些微寒。阙离望向小石村,那里安静的有些诡异;就算是八十的茶壶大爷不在村口,米叔家的狗儿也该在村里乱溜达了。
阙离打了个寒颤,向东径直回了自己家,那低矮的小屋是村里的好心人合力搭建的,此刻四周正淡淡的弥漫着药香,而那老头儿竟然离奇的没有弄出声响。
也许是在为那小丫头骗子医病吧;是的,阙离一直认为那丫头是个骗子,脱尘一样的人物怎么可能混的混混不如……
“爷爷,我回来了!”阙离大声的喊了两句,却没人回答。阙离眉头微皱,难道这老不死又装死?这老头,从几年前开始喜欢装死以来到现在依然没死。
阙离轻轻推开了小屋的房门,迎门是个大药桶,两张简易小木床再加上一方木桌便占据了大半屋子。此刻药桶下面依稀散着火烟,那丫头片子正安详的依靠在桶壁,仿佛睡得正沉,只是额头前贴了张乱七八糟的黄纸;可是那老人竟在药桶边安静的躺着,显得很是安详。这不正常,绝对的不正常;阙离快步的走向老人,左手探鼻,右手把脉……
良久,阙离淡淡的摇头,依稀泛着泪光。记得,四岁的时候吧,老人问阙离,要是爷爷死了怎么办啊?孩子开心的欢呼,再也没人管我了。换来的是一个爆栗,疼了好几天。
五岁的时候,老人问阙离,要是爷爷死了怎么办啊?孩子哭着喊道:“不会的,爷爷你医术这么厉害,救活了那么多人,怎么可能会死呢”老人把孩子拥抱良久……
七岁的时候,老人问孩子,爷爷要是死了该怎么办呢?孩子亮声的回答,不会的,我正在努力学习呢,总有方法医好爷爷的;老人看了孩子良久,终是一声叹息。
八岁的时候,老人问孩子,爷爷要是死了怎么办啊?孩子很是淡然的回答,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请爷爷放心…………
而如今,老人真的去世了。阙离看着安详的老人良久,终究还是没有哭出来,虽然眼角有点湿润。阙离艰难的把老人扶起,便寻思着去寻了老钟叔来帮忙料理后事。
村子的晨风似乎较往日寒了不少,那往日的老狗、鸡仔竟全无声响;偌大的村子泛着一种森寒,冷寂而又孤独。数十户的村落只有阙离一人不停的敲打撞击着各户门窗的声音来演示着活气,所有人都安详沉稳的仿若熟睡!
“死了。所有人的人都死了”阙离微泪,恍然不停的穿梭,希望噩梦醒来…………
昏黄的小屋中,药桶里的那孩子正满眼淡然的扫视着整个屋子。是的,这是哪里,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都已经无所谓了!阳光迎着低矮的小门斜斜照下,一道长长的影子由远慢慢拉近,低沉缓慢;过了许久,来人终于立于门前。并没有想象的高大,但是迎着阳光却也看不清楚是个什么样子的人。
“你醒啦!”不知在门口立了多久,来人突然问道。女孩有些不知所措,愣愣的却是没有回答。那人也未在意,只是径直向着女孩走来。是一张清秀稚嫩的面孔,一如自己。女孩儿反倒是没那么害怕了。
阙离见女孩儿呆呆的只是不说话,愣愣的注视了女孩良久,那悲伤在心头竟也淡去了少许。是啊!还有人活着呢!
阙离上前,艰难的扶起光溜溜的女孩,摇摇摆摆的将女孩子扶上了小**,寻了几件自己的干净衣服递了过去。女孩儿默默地穿起衣服,便又瘫倒在**上,阙离也不在意……只是整个过程两人却无一句对话。
阙离见女孩儿躺下,便自顾生火煎药去了……女孩儿躺了会儿,便不觉睡去。不知睡了多久,恍惚间似乎有轻响,女孩儿睁眼望去,一碗汤药和些许米粥放在小桌上,桌上的小油灯正是昏黄,而那瘦小的身影正融入黑夜……女孩儿小睡了会儿,已然恢复些许体力,便艰难的爬起,吃食了些便又躺下,确是再也无法入睡;然而也未见那人归来。
第二天,不觉间天已经亮了。女孩起身走出了小屋,外面阳光正是耀眼。远远的便见男孩就站在不远处,女孩便寻着去了。女孩静静的来到男孩身后,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尸体,不免倒抽一口冷气,心惊肉跳的厉害。阙离听了响动却是没有回头,只是默默的站着。女孩见此情景一时也是说不出话来。
“等下火焚了这里,我就要离开了,你要去哪里呢?”不知过了多久,男孩突然转过来看向女孩问道。女孩看着男孩平静淡然的眼神,不觉吞吐起来。
“我可以跟着你吗?”女孩看着男孩平静淡然的眼神,小心翼翼的问道。
“跟着我?是啦,你也是孤苦一人了!跟着就跟着吧!你叫什么名字呢?”
“小……小不点,他们都这么叫我的。”女孩小声的回答到。
“小不点?一点也不好听。”阙离望着初生的太阳,想了想道:“天已经不下雨了,不如叫你‘不雨’,萧不雨,怎么样?”
“不雨……萧不雨!”女孩呢喃了两句却是欣喜的答应了。
“恩,不雨,等下火焚了这里我们就走吧,爷爷曾说我是属于问天城的人,只要一直往南就能找到,我们就往南走吧”阙离坚定的说着。
“嗯,我听哥哥的”不雨瑟瑟的答道。听到不雨叫自己哥哥,阙离难得的微微一笑。
不久,冲天火光中,两个瘦小的身影阑珊着向南行去。前面正是巨石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