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米拉野人那里正气氛紧张。那个野人部落的女头领阿萨本想将那两个被掳的人做她两个女儿的性奴,可没成想一觉起来,却不见了那两个男人,只看到自己的两个心爱女儿被捆绑在木桩上。她被激怒了,就把气撒在那个巫师装束的人身上。
米拉野人依然保持着女性统治的地位,在这里男人的地位非常卑微,他们还有一种不可礼遇的行为,在他们的眼里人是他们的美餐,也可以作为她们的性工具肆意玩弄。
阿萨吩咐手下人敲响了木鼓,把巫师样的男人捆绑在一个粗大的木柱上。那巫师样的男人心里明白自己的命就要丢了。因为,他曾在这里看到,有个男人就是被捆绑在这根木柱上,被野人用木质的刀活活肢解折磨死的。当时野人宣鼓三天,那场面想起来就令人骇然,那男人不到半天就被野人分割的成了一架骨头。那个被杀的男人的衣服穿在了他身上,阿萨把他当成性奴随意的吆喝,如果他稍有反抗,也会像前面死去的那男人一样,被他们活活的吞噬。其实,他也知道,自己早晚会被他们折磨死的。他被捆在柱子上,等待着野人三天的仪式后被吃掉。他不甘心,忽然想到,那两个被抓的马帮伙计是谁救走的呢?他的心头掠过一丝侥幸,他期待着奇迹出现。
仪式开始了,野人们敲打着木鼓叫喊着。阿萨站在高高祭坛上大声地吼叫,一群卑微的野男人跪在地上。仪式通宵达旦,最后,他们一个个吃着发酵的野果,这些发酵的野果就像人类制的酒一样,也可以让人有醉意。他们把风干的动物架在熊熊火堆上烤,就像是开个盛大的晚会。这个野人群里女人的身体普遍比男人壮实,而男野人却显得瘦弱些,显然看出很多男性都是女人的奴隶。
马锅头和他的队员已经靠近了野人的驻地,这时天已黑了下来,老远就看见野人居住地火光冲天。马锅头说,“大家不要轻举妄动,等我们观察好了再行动。”那几个队员议论道:“我们是得小心,否则被抓了后将会被女野人们当马骑。”马锅头说:“别开玩笑,别出声了。”
他们潜入洞穴,来到洞口。马锅头看到火光中,巫师样的人被捆绑,大吃一惊:“怎么回事?难道野人们要把怨气发泄到他身上?”这时,狂闹了一天半宿的野人们累了,倒地而睡,那几个把守的野人也疲倦的躺在地上睡着了。
马锅头一挥手,几个人一起冲上去解开了捆绑巫师男人的绳索,悄声说:“快快,和我们一起逃出去!”那巫师样的男人似懂非懂,他在这野人堆里好几年了,没有人交流,语言快失去了,倒是能听懂野人的话了,但心里想这些人可能是来救他的。马锅头一伙带着巫师般的人快速出了洞穴,骑上马迅速地奔向他们驻扎在湖边的驻地。很快他们回到了湖边,这一夜平安无事。
连日奔波,大家已经很疲惫了,帐篷里传出熟睡的鼾声。天亮了,人们看到那个像巫师的人脸色异常的憔悴,左脸上有一个红胎痣。从他的长相看不像是中国人,有点像印巴的克什米尔人或者是婆罗门人或吉普赛人。马锅头问:“你是哪里的人,为什么在野人群里?”那人似乎听不懂马锅头的话,只是迷茫地看着马锅头。马锅头叹了口气:“这可怎么办?他到底怎么到野人堆里,野人群有什么秘密也无法知道了。慢慢再想办法吧。”
他们又出发了,前面依然是森林,路途很难行进,他们足足走了半个月,才走出了这令人担惊受怕的鬼地方,他们到达了草原地带。
草原上长着很多开着花的茅草,正值秋天,这些草都枯黄了。他们在草原上一直往前走,又一个夜晚来临了。马锅头对大家说:“我们找个宽阔的地带,驻扎下来吧。”大家往前走了会,看到一片无树木的草地,大家齐动手砍了些草,就在这里扎营。
夜黑了下来,满天繁星,大家围着火堆喝酒吃饭唱歌,夜深了,大家都入睡了,只留下两人放哨。
马锅头和曲真卓玛还在说话,他说:“这几天奔波你很累了吧?早点休息吧。”曲真卓玛一把拉住马锅头的胳膊说:“大哥,我是死里逃生的人,这点累不算什么。我现在只想和你聊聊说说知心话。”马锅头看到帐篷里的伙计们都熟睡了,就拎起一盏马灯,他对曲真卓玛说:“那我们就出去走走,边走边说。”马锅头对那两守夜的伙计嘱咐把火生大点,一是防寒取暖,一是防范野兽来侵扰马匹和人。伙计连忙称是,其中一个说:“老大这么晚了,你们还去哪里,要注意呀。”“我们去观察一下周围的地形,在这条秘境上有可能什么都会发生,我得去看看,要不不放心。”马锅头说完就和曲真卓玛提着马灯、沿着荒草无路的草原边走边谈。马锅头说:“哎呀,我们这马帮苦呀,一年四季都在商道上奔忙,这些日子你都看到了吧,什么离奇古怪的事都可能会遇到。”“大哥,你们真不容易,我以前只认为马帮是一些风流汉子,可是,这些日子和你们在一起,才知道你们的不容易,感受到了我从来体会不到的艰难。我也想我的家乡,如果你们的马帮路过我的家乡该多好呀。”他们边说边走,不知不觉中穿过一道蓝光。那蓝光过后,好像那里挂着一个硕大的月亮,满天繁星照亮了一大片草地。再往前走隐约看到前面有一群穿着兽皮的人在那里跳舞,他们每一个人手里举着一面旗。马锅头和白玛曲真说:“怪了,我们刚走过的草地是漆黑一片,怎么这竟然有十五般的圆月,而且这里的温度和刚才差别很大,不会有什么蹊跷吧,我们小心些。”马锅头说完“噗”的一声吹灭马灯,他低下头嘱咐曲真卓玛:“你千万不要发出声,我们慢慢靠近看看他们究竟是什么人?”曲真卓玛说:“大哥,我们还是小心为佳,我们就不要去凑热闹了,万一是妖孽怎么办?”马锅头说:“我生性就不怕死,我得弄明白个究竟,看看有没有什么神秘。你看这深更半夜的,这里的男男女女好像不是跳舞,好像是举行一个巫蛊仪式,我想不一定是妖孽吧,说不定是草原里的土人。”曲真卓玛说:“草原土人又是怎么回事?”马锅头回答:“草原土人还是蒙昧未开化的人,他们主要是猎食草原鼠和野羊、野牛等,有时候他们也会捕猎凶猛的草原狼。他们居无定所,有时候在饥荒的时候,他们也会袭击马帮,夺取马匹和财物,残忍的杀死马匹为食。”曲真卓玛听了说:“那大哥,我们可要小心了。”马锅头低声说:“从现在我们俩不要说话,我们靠近看看他们到底在做什么”。当他们贴近那些巫舞的人时,他们惊奇的发现,那些人围绕着一个躺在草地上的死者,有三个巫师装扮的人在那里唱诵着他们听不懂的咒语,他们发出的声音恐怖而悚然。那三个巫师双手分别持着发着蓝光的灯盏,突然一个巫师停止了跳动大叫起来:“不好,我闻到了生人的味道。”这时人群里一个高大的汉子喊道:“好啊好啊,来得好,我们正要报仇。我们的王是被他们射死的,他为了给我寻找我们自己的天堂,远远躲避人类,但是他自己终究没有躲过这场劫难。”说完他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喊道:“父王,我要继承你的王位,带领我们的群族,发起对人类的复仇。”
马锅头听到这里就对曲真卓玛小声的说:“快!我们俩快点跑,又遇到了什么妖孽的迷阵。”这时,只看到夜空闪烁出无数道闪光,只听一声巨响“轰隆隆”,那一群跳着巫蛊的人顿时变成一群个体巨大的狼,张着血盆大口,露出獠牙,嚎叫着向马锅头和曲真卓玛藏身的地方奔来。马锅头有神行的本领,他的奔跑速度非常快,他一下子把曲真卓玛背到自己的背上,迅速往马帮宿营地逃去。
他们的身后传来狼的嚎叫,两人有些恐惧了,马锅头回头一看,这一霎那时间,就见由远及近,闪着绿的点点光亮越来越近。“啊!不好,是草原苍狼。”马锅头惊叫起来。他们奔跑到宿营地,放下曲真卓玛,大喊着叫醒了马帮伙计们:“快快,大家起来,我们有危险了。”马帮伙计们在梦中被惊醒,纷纷跑出帐篷。
苍狼是草原上最凶残的狼群,他们很狡猾和凶恶,有的时候成群结队有上千只,很难对付。马锅头知道遇到了巨大的威胁,他抄起火铳吩咐大家:“大家赶紧割草堆在四周,把马和货物都集中在中间,快!赶紧点火。”大家都知道马锅头的用意,他们知道只要点上火,那些枯草会迅速蔓延,狼怕火会被震慑的。只见火光熊熊冲天而起,那些火光中绿绿的眼光渐渐远了,狼被吓退了。
大家这才长舒一口气,纷纷称赞马锅头有经验有胆识。马锅头说:“我们这次跑的马镖很危险,是一条生死线,一路上有很多危险,希望大家随时注意,否则,会出现不测的。”大家听后,神情有些恐惧,再也不敢睡了。
曲真卓玛紧挨着马锅头坐着,她很困了,看着马锅头,露出赞许敬慕的神情,她是多么想靠在他的身上休息一会呀。她想这个大哥是个值得信赖的人,如果一个人将终身托付给他,那该是多么幸福的呀。她情不自禁地将头倾斜在马锅头的肩上,心像小兔子般的踹着。马锅头像根敦实的桩子一动不动。马锅头平时很少和别人交流,别人也不知道他的身世。其实,他的故乡就在商道旁一条宽大的江边,他早有妻室了,由于时局动荡,匪患不断,他的家园无数次被土匪洗劫,亲人妻子失散。他回去几次寻找,可村子里空空荡荡,他不知道自己深爱的妻子和父母是死是活,他四下打听家人的下落,有的人说,这村子的人许多是被土匪杀死,有的是得了瘟疫死去了。可他心中一直祈祷他们还活着,他仍不死心,还抱着希望到处寻找。曲真卓玛紧紧靠在他的肩头,马锅头感觉到她的呼吸,心中一阵忐忑又一阵抽搐,想起了妻子、父母,他们在哪里呀?他心里在流血。
秋天的夜是寒冷的,大家一点睡意没有,都盼着早一点天亮,几乎一夜没睡。
天亮了,启明星高挂空中,繁星隐去,夜幕消失,东边的天际泛起鱼肚白。一层薄雾轻飘着,丝丝凉意让马锅头一激灵,他喊道“起来吧,起来,天亮了。”马队的成员依然余惊未尽,看到眼前被烧黑的土地,心里还在回味着昨晚的历险。“草原狼很残忍,昨晚败下阵没寻到猎物,饿着肚子呢,我们要谨慎加谨慎,以防他们会偷袭我们。大家赶紧出发,加把劲,我们尽快的离开这死亡地带。”马锅头大声的告诫伙计们。走到中午,突然一声头狼的嚎叫刺耳欲聋,大家吓了一跳,马锅头立刻喊起来“不好,狼又来了,大家做好准备,你们听见那声头狼的号令了吗。”
那群狼饿急眼了,暗地里尾随而来,看到眼前的马和人垂涎欲滴。马锅头说:“现在是真正的危急时刻到了,搞不好我们会葬送到狼的肚子里。”这时伙计里面走出一个东巴师,这位东巴师是随马帮前往西域寻找他遗失的法器,他和马帮伙计们都不熟,一路上沉默寡言,这一刻站出来说:“大家不要慌,我看这群狼并非等闲之辈,你们走我来断后。”马锅头奇怪的问:“那你一个人能行吗?”东巴师说:“这些只是一些妖孽,我有办法对付,你们快走。”马锅头说:“那你千万要注意,要不我给你留下几个人手帮你,你跟随我们来,如果出了危险我们可对不起你呀。”东巴师脸上却露出自信的微笑,挥挥手示意马锅头快走。马锅头一看就命令马帮:“大家快一点,赶紧走。马匹虽然负重很大,但这个时候你们加加鞭,让马匹快些跑,不然的话我们就危险了。”伙计们按着马锅头的命令都扬鞭打马奔跑起来。
这时,只见那东巴师从肩上的褡裢里取出厚厚一打画满符咒的黄表纸,此刻狼群已经靠近了东巴师,那东巴师竟然一点也没惊慌,饿狼群像潮水般向他奔来。眼看狼群就到了东巴师跟前,他一扬手里的那些符咒抛向狼群,“倒!”随着东巴士嘴里喊出这个字,奇迹出现了,就见那些狼应声倒下,发出碎裂声音,啪啪啪冒出青烟,狼群即刻不见了,草原恢复了寂静,只有一股股青烟慢慢飘向天际。
马锅头和他的伙计们拼命地往前跑,他们最后到达了一个土丘,蓦然看见土丘上有个人站在那里背对着他们,他们到了跟前一看原来是那东巴师。马锅头和伙计们惊讶地合不上嘴,明明他刚才在阻击群狼,可现在怎么会在这里,难道他是神人。马锅头还在仰着头奇怪着,就听东巴师说:“老大,那些狼再也不会追赶你们了,现在安全了。”东巴师走下土丘又说:“我不能和你们一起走了,就此分手吧。”马锅头惊奇地问;“这怎么回事,你不是要到西域寻找神木吗?”东巴师哈哈大笑道:“要寻找法器我何必和你们一起来,现在我要离开你们了,该到我要去的地方去,希望你们处处注意,西域是一个险地到处危机四伏。”说完掉头就走,随着一道银光闪过他竟然化成了一只大鹏鸟,张开巨大的翅膀盘旋在马帮上空,然后往西方飞去。马锅头说:“这下好了,我们休息下,可这东巴士很奇怪,到底是人是神来历不明,原来他一直在护佑着我们。”闲不住嘴的阿里卡巴俏皮地说:“是呀是呀,这家伙神秘兮兮的,如果没有他,我们早就在狼肚子里被消化成粪便成为草原的肥料了。”马锅头说:“行了,你别贫气了,快叫伙计们卸下马垛歇会吧,大家和马都跑累了。”休息到中午,大家吃了些东西,有了精神就又开始赶路了。
他们继续在草地穿越,但每一个人的心都悬着,虽然狼患消除了,可还不知道前面有什么危险等着呢。
金黄色的草覆盖着一望无际的草原,经过几天的跋涉他们走出了草原。马锅头看了看羊皮地图,兴奋地告诉大家“前面就要要到达这趟马镖的目的地了,大家加把劲。”整个马队一下子热闹起来,阿里卡巴领着伙计们唱起了马帮调。
一条江横在眼前,只见江水湍急但却很清澈,他们走到铁索悬挂的桥前,准备渡江。深秋的风很大,冷瑟的秋风一阵阵吹来,桥身晃来晃去,很不稳定。
“风太大了,大家要小心,一旦抓不稳铁索就会被抛到大江里。”阿里卡巴接过嘴耍贫道:“喂,伙计们小心你们的脚下,不成就会掉到江里喂鱼了。”马锅头大声的说:“你别闹了,大家要集中精神,千万不要出危险。”马帮伙计们小心地、一步一晃地缓慢地在桥上行走,一段千余米的桥却走了一个时辰。终于,他们到达了彼岸,也就是他们这趟马镖的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