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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西瓜树

生活中,谁没有遇到过几个囧人,谁没有经历过几件囧事?假如你没有,那我只能说,你的人生充满了遗憾,生活缺少了趣味,变得有些囧。

一年级时,我入学三个月,就遇到一个小囧孩。那天,也不知道是他那天睡过了头,还是心理年龄一直停滞在5岁前的穿开裆裤时代,那个平时很阳光,一脸傲气的小帅哥,竟然穿了一件开裆裤来上学,然后就引来了一次集体围观……可怜的小帅哥,你已经6岁了,再也不是那个穿开档裤的娃娃了,再也回不到那个穿开裆裤的年代了,你还没有意识到年幼的我们一入校园,就结束了童年。那个叫做童年的光阴已经离你一去不返了。也许那是他最后一次穿开裆裤,不过这最后的祭奠,有些悲壮和囧人而已。

现在,那个穿开裆裤上学的小帅哥,也已经步入了高中校园,我所能得知到的关于他的最近的消息是,因为他穿了奇装异服、染了黄头发而被所在的学校通报批评过。

二年级时,留给我印象最囧的莫过于这样一句话:“我家种了很多西瓜树,树上结了很多大西瓜。”至于这句话产生的具体背景已经逐渐淡忘,现在细想起来,无非是几个小孩在一起炫耀,彼此之间来一个小攀比。比来比去,那被比输的一方十分不甘心,于是在不服输的心理刺激下,孩子的想象力得到了充分发挥,从现实跨进了幻想中,给包括我在内的那些小伙伴描绘了一片美丽的“西瓜树”。当时的我,听后却是十分羡慕他家的富有的,他家竟然有那么多西瓜树,在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陷入了如下的畅想:盛夏酷暑,我那个小伙伴,懒洋洋地躺在一片茂密的西瓜树下,看着头顶吊着的一个个绿油油的大西瓜,那种生活多么惬意,多让人觉得解渴消暑啊。由此,我滋生出了一个伟大的理想:未来,我也要拥有这样一片美丽的西瓜树。

现在,关于西瓜树的理想破灭了。我知道,无论我怎么努力,也种不出属于自己的西瓜树来。因为,那些西瓜树,只存在特定时间特定年龄的想象世界里。

前段时间,偶然遇到那个家里拥有大片西瓜树的同学,我突然想起来他的那些囧话,就往事重提,逗他玩下,不料,他竟然有些愤愤,说我在变相骂他,揭他短,最后弄得不欢而散。其实,他哪里明白,我与其是在怀念那西瓜树,倒不如说是怀念那可以说出“我家种了很多西瓜树,树上结了很多大西瓜”这类囧话的岁月。

有时候想想,成长的趣味,其实在于无知。知道太多,懂得太多,也就少了很多趣味。正如那位穿开裆裤上学的同学一样,他不知道步入校园的自己已经悄悄告别了童年,还停滞在童年时代,显得很童真很纯洁,反倒是那些围观者的嘲笑让他突然顿悟了自己和童年的界限,清晰了成长的压力。也正如那位家里拥有西瓜树的同学一样,虽然是个小小的谎言,但这个小小谎言却充满了无尽的温馨,曾开拓了我的想象空间,带给我无尽的畅想。

而今,这一切都伴随着成长的脚步,伴随着岁月的痕迹,悄然不再,唯有积压在心灵深处遥望着一种叫做成熟或者世故的东西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