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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情缘交错 校园枪声

陈启林的教师生涯是在一九八零高中毕业后的那年秋天开始的,他先是被清水中学聘用为临时代课,教初二地理。后来在一九八一年高考再次落榜后的秋天,又被清水公社的一个小学戴帽中学聘用为长期代课,教初中一、二年级的英语和语文。这一前一后的变故是命运给他的一次巧妙安排。

他在一九八零年秋,最开始当教师时是教地理课,他在上第一节课时,就给同学们留下了美好而深刻的印象。他在课堂上一点也不紧张,还充分地发挥了他的文科强项。他对于问题的分析是重点突出,透彻明了,而在课堂的讲解中又是主次分明,详略得当。对于书中的知识点以及要布置的作业在哪页哪行,他都不用看书就能说得一清二楚,准确无误。所以在他从教的一开始就赢得了学生们的尊敬,得到了老师们的好评。

他有时在课余时间还主动的给外语成绩差的学生补习英语。偶尔在他教的地理课堂上,也说上一两句英语。所以在这无意之中,又让他有了在日后能去另一个学校教外语的机会。

那是在一九八一年高考分数下来之后,清水中学的一个下属中学叫龙川中学,要聘一位外语教师。由于学校原来的英语代课教师考上了大学,所以学校想要再招一名英语教师来顶替这个职位。可是学校领导多次向上面请求要招人,就是找不到合适的人选。就在这个校长一筹莫展地和家里人说起这事时,他却有了意外的收获,竟然把这个问题给解决了。

原来,这个校长的大儿子在清水中学上学时,陈启林正好教过他。所以他对陈启林有着深刻的印象。于是,他就向他爸爸推荐陈启林说:“在中学教我地理的陈老师会英语,他教我的时候是临时代课,原来教地理的那个老师,在暑假前休完产假又上班的时候,这个陈老师就回家复习考大学去了。听说他这次又没有考上大学,去聘请他吧,他课讲得好。”

这个中学校长不等他儿子说完,就一拍桌子说:“行啊!要是我早知道有这么个人,我何必到处跑的去招人?我现在就去找他。”接着,这个校长就步行十五里路,来到清水公社所在地的中心校东边的陈启林家。正好这天陈启林在家里,校长和他说明了来意,请他去任教,说教初中一年和初中二年两个年级的语文和英语。陈启林一听就很痛快地答应了。

这以后,陈启林开始骑着自行车,来回三十里路的上下班,从周一到周六,每天都要上七节课,而且回到家里还要备课写好五门(初一的语文和英语,初二的语文和英语,还有中学体育)课程的备课笔记。忙得他整天不得清闲。

很快,忙忙碌碌的到了这年的冬天,他的各科教学成绩都有了很大的提高。然而,就在这时,他又险些受到一次意外伤害,真是天意让他躲过了一劫。

那是他在初二英语课堂上发生的事。有一天上午,上课的铃声一响,他就朝着操场东边的厢房那个初二的教室走去。由于当时学校穷,这个教室的门窗没有玻璃,全都是用旧塑料布钉着的,一点也不透明,无论是向里还是向外,都看不清楚。

就在这个教室的东面,是一个堆满粮食的打谷场,而那天,在打谷场上,还有一些人正在用机器脱谷打场。

陈启林不到两分钟就走进了这个教室,学生起立与老师相互问好后坐下。紧接着,陈启林就开始讲课。在他讲完单词,领读课文之后,有个学生举手示意,要问问题。陈启林一看是坐在最后一排的一个女同学,就问她有什么问题。那个女生说有个句子不会读,让老师亲自过去教教。于是,陈启林就走下讲台,向那个女生走去。正当他走过去要教这个女生那个句子怎么读时,只听“咚——哗!”的一响。在他刚才站着的那个讲台位置的东西窗户,被洋炮(猎枪)打成了筛子!密集的枪砂从教室的东窗口打进来,然后瞬间通过教室,又穿透了教室西边的门窗。

幸好教室的那边没有学生,幸好教室里的学生都是坐着的,幸好他陈启林就在几秒钟之前离开了那个讲台!否则,悲剧就会在这里发生!学生们个个都瞠目结舌。过了老半天,目瞪口呆的同学们才异口同声地说:“老师,你的命可真大啊!”

原来,在打谷场那边有个持枪打鸟的人,此时他眼睛只看着一大群的鸟,却忘记了这边的教室。结果他这一声枪响后,鸟儿打死不少,却也险些要了陈启林的命!陈启林赶紧走出教室,跑到打谷场找到那个人理论警告,并把他带到现场来察看那些被打坏的门窗,然后陈启林让他去和学校协商解决。最后,解决的结果是,那个打鸟的人把他打坏了的教室门窗,再用塑料布重新给钉好。

陈启林的死难躲过了,可是那活受罪的灾祸也发生了。这天上午下第二节课做完课间操时,有几个年轻的老师听说他会前空翻,就一个劲儿的让他给表演表演。陈启林一看不好扭捏推脱,就从一米二高的领操台上向下给他们做了两次。然后他要回屋,可后走出办公室的老师没看见,还要请他再给表演一次。就在他最后这一次表演中,他意外地失了足!他在这次空翻落地时,他那只穿着大头皮鞋的左脚落在了操场上的一块冰面上。结果,重力加速度,他的这只脚向后一滑,紧接着他的身子往下一落,一下子就把这只左脚重重地坐在了他的屁股之下。顿时,他只觉得后脚跟像断了一样的疼痛。他急忙站起身,可那只左脚却再也不敢着地,只能靠右腿单立着,一时疼得他浑身冒出冷汗来。

几个年轻教师把他扶回办公室,找到村里一个会推拿的山东人来一看,说可能是跟腱断裂了。然后这个山东人就给他推拿,用“走酒火”的方法给他治疗。在此后的两个星期内,陈启林都住在了学校。他白天在教室里拄着棍儿坚持给学生上课,晚上又继续接受那个乡医的推拿治疗。直到寒假方才回家。他这一个月的工资,是全用在了吃饭,买药,和答谢乡村医生。而后,他的脚伤直到一九八二年的春天才痊愈,恢复到能正常走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