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片大片的娥蓉蔓延在秀美的竹质栏杆上,栏杆上尽是雕琢的繁复花纹,留存着它素雅的印记。这底下,一湾湖水静静地流淌着,在月色的照耀下,显得格外流光异彩,更突现先前的清澈恬静。
栏杆旁,一青衣老儿负手而立,此老儿长得甚是怪异。矮小清瘦,活像三寸锈钉不说,头发花白,胡须垂至腰际。此时,他嘴角扯出一丝不易觉察的笑意。不一会儿,便仰天“哈哈”大笑起来。好似想到了什么特别有趣的玩意儿。这一笑,连带着白灿灿的胡须也一翘一翘的,此模样真惹人好笑得紧。又会令谁相信此人真是二十年前在江湖上叱咤风云,君临天下的武神——钟非离呢。
“主人!”一肥硕白猫跃上栏杆,莫名地望着老儿笑得那般神经样,很是诧异。他很少笑的,真的很少,更多的是那摸不透的哀愁。
“咳咳——咳——”发现白猫见着了自己的窘态,忙以一阵咳嗽掩饰,方才正色道,“事情办得如何?”
“进展得十分顺利,人带回来了,正昏迷着呢,在您寝室内。”白猫很是得意,“而且呢,还是另一世界的。”
白猫向老儿一阵咬耳朵。
“哦?待我前去目睹下。”钟非离挥了挥袖,“牛肉串在后院厨房里搁着呢,你当下边可以去享受了。”
白猫迫不及待地奔去后院,领取它的奖励。
“这里是哪儿?我怎么会在这里?”潼影从昏迷中苏醒。她并不知道自己已来到另一个世界,一个她所完全陌生的世界。
“你醒了?”清淡的嗓音适时响起。
潼影不语,奋力支起身子。
“啧啧,九微果然没有看错人,瞧这身灵气,的确是个武学奇才。”清淡之音立刻转为火热略带沙哑的音质,变化仿佛只是瞬间。
只是这姑娘的衣着挺是怪异,那到底是怎样的世界呢,老儿思索。
潼影脑海一片迷茫,怔怔地望着面前的老儿,一袭青衣甚是清雅,只可惜生得如此怪异,眼里还满是抑不住的兴奋。其身后是红木制的桌椅,样式简单却很耐看,右侧是檀木雕花衣箱,而临左被这老儿挡住,未能瞧见,而这老儿便是钟非离。
“如今可是什么年号?”不难看出,那些古色古香的家具只有古时才会有,除非是在演戏,而演戏的话面前这老儿的种种怪异却又怎会是假呢。
“祯朝三十六年啊。”钟非离笑道。
“那么说,我穿越时空了?”潼影开始有不安的恐惧,别告诉她如小说中一般穿越到古代,可这个朝代历史上似乎并未有过。
“是呀!”钟非离依然笑。
“啊?”潼影傻了眼。他居然知道,太恐怖了。似乎她进了个圈套,已万劫不复。
“还有什么问题么?”猛瞧眼前的女子,九微的眼光果然高啊。
“我好端端地怎么穿越到了这儿?”潼影老半天憋出了这么个问题。
“这个么——”钟非离难堪起来,脑子飞快地转着。
“我的功劳啊!”白猫突然闪到潼影面前,前右爪持着一串鱼丸,美滋滋地啃着。
钟非离感激读看着自己的救星,不枉自己那么疼它。不对!它好像在揭密,自掘坟墓呐。大脑不经思考的家伙,见到俏女智商就急速下降。顿时,脸上“刷”地布满三条黑线。
一见到这白猫潼影就来气,它不就是那个“抢劫犯”么。便顾不得讶异白猫会语言的特异功能了。怒道:“面团!你给我死过来!抢我包不说,还害我沦落到这般田地!”
“姑娘家说话如此不雅,出去铁定要被人笑话了去!”白猫顿了顿道,“至少在我们这里是这样的。”
“哼!我才不管——”
未等潼影说完,钟非离冷下脸,厉声道:“够了!九微是一片好意,你若说话再如此粗劣不堪,休怪老夫不客气。“
碰触到那凛冽的目光,潼影一下子惊地不敢出声。这老头儿还真会变脸,说变就变,不是简单的角色哇。潼影暗暗道。
再三考虑还是觉得有必要告诉潼影“实情”的钟非离,很是绘声绘色地道述了一番她离奇的穿越真想。当然,次番目地只是为了培育些后秀,不必担心自己的才学后继无人了。而新世界的人类似乎更有意思,现在看来以后江湖应该会很有趣。
听完后,潼影大吃一惊,居然被他口中的九微,也就是被那白猫骗到这里来的。白猫在寻找武学奇才时不慎跌入时空隧道。便一眼看中了自己。
“这九微怎会说人话,它有灵力抑或法术么?”她问道,冷静下来的她注意到九微的特异。这可真是只奇怪的猫咪。
“不,这世上哪有什么神怪。它不过是三年前无意喝了我正试验的毒‘九惑散’,基本变异了而已。不过九微的灵性却是与身俱来的,并非普通猫能比的。”
“哦,”见九微吞掉最后一颗鱼丸,正跳上她床来。她倒已没有初见时的深仇大恨,轻抚它光滑细腻的毛皮。既来之,则安之。再怎么报复也无法挽回,不是么?
“你不打我?”九微仰着脸问她。这个女子好奇怪,刚才还恨恨地想打它呢。这会,怎么忽然转脸这么平静了。
“既来之,则安之罢!”她淡然一笑。
没白费它的眼光,它笑。
可惜它的表情在潼影眼里却是扭曲的怪状,根本看不出那是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