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言中篇:悲伤让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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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蜕变

----蜕变“我见过蚕蛹蜕变的样子,我以为应该会疼的。如今我才知道,那是撕心裂肺的痛。”

我坐在表姐的梳妆台前,看着桌上那些精致的小瓶子。我突然想起小时候看的电视剧里那些装着毒药的小瓶子,也似这般模样。而如今这些毒药却要涂在我的脸上了。表姐细心的给我打扮着,我却像个木偶。虽然镜子里的我一点点的变漂亮了,可是这种被人摆弄的感觉令我十分烦躁。

表姐沙哑的说了一声“好了。”我这才仔细的看向镜子里那个陌生但是漂亮的女人:乌发披肩,韶颜稚齿,明眸朱唇,婀娜多姿。我心底突然产生了一股自豪,原来我并非一无是处。老天施舍给我一张如此精致的脸,我便要利用它……

车子把我们载到了一家高级酒店跟前,表姐挽着我走了进去。我的心久未平静,我不敢去想象待会上面会发生什么。我彷佛已经听到了乡亲们的叹息声,我好像看到了父亲凶神恶煞的表情。我有些后悔了。可是随着电梯一点点的升高,我想事已至此,我是无法回头了……

表姐指向前面的一扇门。她说待会把我放下,会在楼下等我。她让我别害怕,里面那个不是坏人。

不是坏人?不是坏人会用钱去收买女人的贞操么?不是坏人会做这样的勾当么?我在心里冷笑了起来。

从电梯到门口只有短短的十几米,可是我的脚步是那么的沉重,彷佛这十几米便是我一生的路。走的如此艰难,如此蹒跚。表姐似乎觉察到了我的担心,走到门口时她没有马上敲门,而是轻轻地抚着我的头发,附在我耳边。“玥玥,姐不知道这一切是对是错。你是个漂亮的女孩子,生活在我们那个落后的乡下太委屈你了。可是要走进繁华的都市,我们只有靠这一个资本。”

表姐的眼睛有些朦胧了,这一刻彷佛她不是在看着别人,而是看着当初的自己。心底无尽泪水似要决堤,但是她深吸了一口气,转而一笑。“玥玥,别人问起你的名字,你就说自己叫马玥。就跟姐姓吧。”我无暇多想,表姐便敲了门。

开门的人却让我感到很意外,因为先前那个出现在表姐家的男人,让我如今想起来还会阵阵作呕。可是眼前这个男人却完全不同于他。虽然他们年纪相仿,可是单从外形上看,已经差了很多了。不过我却不敢多去看他几眼。他招呼我们进去,我像只待宰的羔羊一般,等待着将要发生的一切。表姐跟那个男人聊了起来,但我清楚他的心思根本就没有放在谈话上,因为他不时的瞄向我,对表姐的话也只是客套的应付而已。表姐应该清楚,该发生的始终要发生,所以她识趣的推说自己还有事,说着便要下楼了。

表姐要走了,怎么办。我的心又开始剧烈的紧张了。我多希望今天表姐一直留在这,陪那个男人说说话,而我只是让他肆无忌惮的看个够,我的任务就能完成。可是一切怎么会这么轻易。男人关上了门,“膨”的一声。随着这声极为刺耳的关门声,我的心一瞬间掉到了谷底……

“你叫什么名字。”男人的声音倒是很温和,这让我的心稍稍安逸了一点。可我依旧不敢直视他,只是低着头不住的拨弄着衣服上的扣子。

“我,我,我叫马玥。”说完我脸颊一红,头埋的更低了。

“呵呵,别害怕,我不是什么坏人。不过你真的满漂亮的,足以打动很多男人的心。我知道你很厌恶我这种用钱说话的人,不过这就是个物质社会。如果没有我这样的人,又哪来你那么漂亮又质量好的扣子让你不停的把玩也不至于掉下来。”我的脸更红了。不过他略带玩笑的话却一点点的释放着我的心情。他似乎越说越有兴致,态度完全不同于刚才同我表姐一样。偶尔会讲一些好笑的句子,我甚至差点笑出来……慢慢的,我抬起了头,看向他。这是一个很绅士的男人,温文尔雅,不疾不徐。谈笑间眼神里透着一股自信,彷佛可以洞穿一切。而这个犀利的眼神逼的我又缓缓地将要低下头。

“别老是低头啊,脖子不困么。再说我就那么可怕么?呵呵。”男人依然调侃着我。其实这一刻我的心里已经不在那么紧张了,相反倒是很喜欢听眼前这个男人滔滔不绝的讲述。但是我心里同时也很明白一件事,他始终要露出狰狞的一面的。

男人似乎终于按捺不住了。他指向浴室。“你先去洗个澡吧。”

我唯唯诺诺的支吾了一声。“喔。”然后走进了浴室。

拧开水龙头,任滚烫的热水浇洒在我身上。水,本是世界上最纯净的东西,能洗涤一切。可此时此刻,我觉得自己越洗反而越发不干净。雾气渐渐打湿了镜子,我望着镜子里那个模糊的自己,我真的不认识她了。从表姐为我化妆的那一刻起,从目睹镜子里模糊的自己这一刻起。

我就不再是我了。

我突然很想歇斯底里的撕扯自己的头发,好好的发泄一番,然后便如电视剧里的女主角一样,割腕自杀。可是生命的自我终结往往是人生万念俱灰的人才会有的举动。而我来这里是为了让自己迈向新的起点的,我跟她们是不一样的,我这么死了,岂不可惜。我心里这么想着,果断的擦拭干净镜子。满意的看着那张姣好的脸,一股莫名的微笑油然而生……

走出浴室,男人已经躺在床上了。他彷佛变了一个人,但不是我想象的那样迫不及待。先前谈笑风生的样子已经没有了,取而代之的也是沉默。只是他的眼神里似乎还是透着一些渴望。我想,真正狰狞的并不是面目,而是人心。我提醒自己不要太傻。他用手拍了拍身边的枕头。意思让我过来躺下。我缓缓的躺到他身边,生怕他听到我七上八下的心跳声。但是他却没有即刻对我施暴,反而问了一个让我极为尴尬的问题。

“你。真的是处女么?”这一声在旁人看来,本是一种调戏,一个玩笑。是不是还需要问么?你不是接下来会亲自验证么?但我当时却没有这个想法。因为他的声音里,透着无尽的孤独与空虚。我轻轻的点了点头。男人似乎放下心来,原来七上八下的不止我自己。他缓缓的搂住我的脖子,迟疑的吻了下去…………(此处省略,大家随意YY。)

男人点起了一支烟,陷入了良久的沉默。而我还没有从刚才剧烈的疼痛中缓过来,轻轻地抽搐着。就这样,我们彼此无言着。但是我希望他继续谈笑风生。因为这样的气氛真的很压抑,让我无法预知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人如果在无法掌控这个的时候,那种无助与彷徨有着不言而喻的可怕。

“聊聊你自己吧。我目前好像只知道你的名字。哦,我自己的名字还没告诉你,实在抱歉,我叫程南。”男人不温不火的打破了僵局。

程南,倒是跟这座城市谐音。

我支支吾吾的开始了自己的讲述……

我也忘记聊了多久,虽然这个叫程南的男人很喜欢当听众的样子,但无奈我真的很累,不知不觉中我便睡着了。

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已经中午了,房间里已经没有他的身影。身边放着一个漂亮的女式小皮包。我打开来,里面俨然放着两摞百元大钞。还有一张便条,上面留着一个电话号码与一行小字。

“小玥姑娘,钱是你应得的。包是我上午出去买的,喜欢么?不喜欢的话打电话给我。程南。”

看着手里的一切,我哭了。

………………

回到表姐家,她还在睡觉,也许昨天等了我很久,所以很累先回家休息了吧。不过她似乎觉察到我回来了。

“小玥,是你么?”她关切的询问着。

“姐,我很累,不想说话。你接着睡吧,我去躺一会。”

我关上了房门,躺了下来。不断的回想着刚刚发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