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励志感动青少年的100个感恩故乡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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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撼不动的乡根

人跟树一样,都有自己的根,这就是故乡。无论你走多远,无论你在哪里,说话的口音变了,生活的习惯改了,好像成了外乡人,可是这个根,却很难被撼动。谁是哪里人,外表上很难看得出,有时于不经意间流露出的一些东西,譬如一个眼神,譬如一声惊叫,哪怕只是一点点,却毫不含混地告诉你,他,就是什么什么地方人。而这一点点举止透出的信息,正是根的“须”,枝的“叶”。

就拿北京来说,这可是个海纳百川的地方啊。各地方各民族的人都有,如果把这些人比喻为水滴,汇集一起浩浩荡荡浑然成片,谁又能分辨出谁是哪里人来?真的实在太难太难了。

我的生活圈子比较小,几乎仅仅限于文学界。据我所知,居京生活了几十年,至今乡音难改的作家,最多的当属山西、福建、山东,说起话来依然口音明显,一张嘴就给自己报了“户口”。来自西北地区的作家,语言应变性非常强,即使未成“京片子”,起码普通话说得还不算错。比如阎纲、周明、雷达、雷抒雁、白烨、何西来、刘茵、李炳银、南云瑞等等,从言谈中很难知道是“老陕”“老甘”。当然,也有例外,有的作家出于对乡音的留恋,或者学普通话难以启口,至今也就坚持西北语音,不过也不再那么纯正。我相信只要他们愿意学,同样会操一口北京话。

可是在聚会的饭桌上,大家围坐一起,即使说话再有京腔京韵,问到饭菜吃什么的时候,立刻就都显露出乡根。四川人必要“泡菜”,山西人必说“有醋吗,来点儿”,福建人总是说“没米饭吃不饱”,陕西人张嘴准是“吃面”,湖南人最爱吃辣菜,沿海人见到海鲜比谁都亲。如此等等。倘若这其中有一两个原本不认识,但从吃食上就判断出是同乡,立刻就会大惊小叫起来:“来,咱哥俩好好喝上一杯。人不亲土亲,谁让咱们是乡党呢?”彼此距离马上缩短到心贴心。临分手时还要互换名片,未忘记乡音的人,断不了还用家乡音,讲上几句悄悄话,以示他乡遇亲人的高兴劲儿。

在电视上我看见过好几次游子返乡寻根的情景。那是相当隆重相当感人的。特别是在我国南方沿海城乡,由于祖祖辈辈久居海外历经磨难,有朝一日重归祖先故里,真的是有种叶落归根之感。有的下车就在乡土上久跪不起,有的眼含热泪连连长叩头,有的俯下身子亲吻土地,还有的打开先人当年带走的泥土,仔细地抛入故乡的河流,大概是取意水流千遭也要回源头的想法。总之,水不能无源,人不能无根,这就是普遍存在的观念。正如长年居住国外的人所说,外国景色再美那是人家的,只有回到自己的土地上,这一草一木才觉得更亲切。

是的,这种恋乡寻根的思想,在我们这辈人中尤为强烈,或因战乱或因生计,很小就跟随父母离开故土,成人后几乎不曾再回故乡,故乡只是个朦朦胧胧的记忆。有的人因为故乡实在贫穷,为了未来能过上好点儿的日子,很小便背井离乡去谋生,如今已经是子孙满堂,生活根基已经深深在异乡扎住,故乡完全成了生命的符号。可是即使是这样,到了晚年的时候,当他闲坐那里,想起到过的地方,最能撩拨他心弦的依然是故乡。还有的人终日为生计奔波,不曾抽时间再返故乡探望,临终时跟家人千叮咛万嘱咐,闭眼以后让自己魂归故里,把骨灰撒在故乡土地上。他一定觉得只有这样才叫入土为安。

至于那些事业有成的人,想为社会做些善事好事,尽管在哪里都可以做,但是首先想到的还是故乡。国际数学大师陈省身先生,在九十高龄回到母校南开大学,几乎是天天都在忘我工作和奔波,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给祖国建一座世界一流的数学研究中心,实现他的“数学大国”的梦想。正是因为他的故乡情怀感染了人们,所以他逝世后才有那么多人感念他,愿意为实现他的理想而继续奋斗。

乡根就是这样牢固,乡情就是这样神奇,别看它看不到摸不着,却能左右一个人的行为,同时还会感染别的人,因为它植在每个人的心中。你挖不走人的心吧,那也一定撼不动乡根。只要我们的心脏还在跳动,乡根就永远扎在心底。

(柳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