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家和船员们对骷髅海岸望而却步,充满了恐惧和不安。这里很少再有人类驻足。但是正是没有人类的打扰,这里成了一些动物们的天堂。
在骷髅海岸南部,连绵不断的内陆山脉是河流的发源地,但这些河流往往还未进入大海就已经干涸了。这些干透了的河床就像沙漠中荒凉的车道,一直延伸至被沙丘吞噬为止。还有一些河,例如流过粘土峭壁狭谷的霍阿鲁西布干河,当内陆降下倾盆大雨的时候,巧克力色的雨水使这条河变成滔滔急流,才有机会流入大海。
科学家称这些干涸的河床为“狭长的绿洲”,因为河床的地下水滋养了无数种植物,种类之多使人惊异;湿润的草地和灌木丛也吸引了纳米比亚的哺乳动物来寻找食物。大象把牙齿深深插入沙中以寻找水源,大羚羊用蹄踩踏满是尘土的地面,想发现水的踪迹。
在海边,大浪猛烈地拍打着缓斜的沙滩,把数以百万计的小石子冲上岸边,花岗岩、玄武岩、砂岩、玛瑙、光玉髓和石英的卵石给翻上滩头。
南风从远处的海吹上岸来,对遭遇海难后在阳光下暴晒的海员,以及那些在迷茫的沙暴中迷路的冒险家来说,海风有如献给他们的灵魂挽歌。纳米比亚布须曼族猎人叫这种风为“苏乌帕瓦”。“苏乌帕瓦”吹来时,沙丘表面向下塌陷,沙粒彼此剧烈摩擦,发出咆哮之声。
入夜风止,沙漠冷却了,大自然怜悯这片饱受煎熬的土地,送来一阵迷蒙的雾。雾慢慢地穿过海滩和岩石,给苦受阳光烘烤的动植物带来滋润和生机。
沙丘背后,砂砾平原的色彩和生命力将雾的奇妙功能表露无遗。白天,干枯又没精打采的地衣倒伏在一粒粒细小灼热的砂砾上,但在雾的滋润下,地衣恢复了生机,给这片砂砾平原带来缤纷的色彩。
黑夜降临,雾透人沙丘。骷髅海岸的小生物从沙中钻出来吸收露水。这是他们唯一能获得的水分。
新的一天到来,沙漠继续创造生命的奇迹。比手指稍长的,天生瞎眼的大金鼹鼠钻进沙的深处,向躲避太阳的蟋蟀、甲虫或壁虎猛扑。长足甲虫使劲伸展高跷似的四肢,尽量撑高身躯,离开灼热的地面,享受相对凉爽的沙漠微风的吹拂。白色甲虫用背部的白色甲壳反射灼热的阳光,令体温尽量下降,使他们在又干又热的沙子上仍能长时间爬动,而他们的黑背甲近亲却早已钻进沙中去躲避阳光了。
随着白昼来临,一股干热的东风吹过沙丘,从腹地带来了或活或死的有机物,为这些奇特的沙漠生物提供美餐。突然,暴晒得灼热的沙漠变得生意盎然,蜥蜴、甲虫和其他昆虫都从沙里钻出来,急不可待地追逐风带给他们的干巴巴的佳肴。
当沙漠生物的体温升高至危及生命时,他们绝大多数都会拼命快速地钻到沙子下,只有沙滩蜥蜴独自在外。为战胜酷热,它表演一种奇特的舞蹈。它交替提足,每次举起两只脚,以便散热,为了保持身体平衡,把其尾巴和对角的前后腿提起。
与灼热的沙滩相比,海水是冰凉的,因为本格拉海流沿南极洲海岸向北冲去。在冰凉的水域里,居住着沙丁鱼、鲲鱼和鲻鱼。这些鱼引来了一群群海鸟和数以十万计的海豹,在这荒凉的骷髅海岸外的岛屿和海湾上繁衍生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