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的第四天,小菊就撅了个小嘴收拾了个包袱回了娘家,桂花婶好生奇怪,就进房问草根:“儿子,你跟小菊吵架了没有她娘家有急事不是那她是嫌咱家的伙食不对她的嘴也不是,妈,您就别问了,人家心里难受着呢!”草根一脸沮丧地说,之后草根就转身进屋爬上炕蒙上被子不理人了。
桂花婶岂是省油的灯,整个荒草屯有谁不知道她桂花婶骂遍全屯无敌手的“威名”就凭这张刀子嘴,使年轻守寡的桂花婶在荒草屯虽然是小门寒户,有只带一个儿子过日子,却没有一个人敢欺负她。随着儿子草根一天天从稚嫩的小童长成了魁梧棒实的小伙子,更没有人敢小瞧他们一眼了。如今这小菊竟敢视自己如不在,想甩脸子就甩脸子,想走娘家就走娘家,这要是传出去,她桂花婶的脸往那里搁,当下,一股火自桂花婶的丹田升起并慢慢烧旺,她指着被子下面的草根就骂了起来:“小兔崽子,你枉披一张男人的皮,连那么一个小骚蹄子都治不住,你把老张家的脸都丢尽了,没有血性的东西骂了许久,见儿子没有一点反应,桂花婶的火气更旺了,她从桶里舀了一瓢凉水喝下去润了润喉咙,又向小菊家杀去。”
人未到,声先闻,桂花婶的经典之骂把小菊的父母召到了门口,他们都是老实巴交的庄稼人,老两口憋红着脸把桂花婶让进院子里,然后关门将那些看热闹的人挡在了门外。
小菊爹又是递烟又是倒水,小菊妈又是赔礼又是道歉,好不容易才把桂花婶那张白沫乱溅的嘴给挡住了。
小菊妈这才将小菊从里屋叫出,又陪着笑对桂花婶说:“她婶,今天小菊从你家回来,一脸的不舒坦,我跟他爹就问她发生了什么事,她也不说,只是把自己封到了里屋。你正好也来了,我正好也想问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桂花婶喝了一口茶压了压火,问小菊:“我家草根哪一点配不上你,他又棒实,又能干,这十里八乡有几个小伙子能抵得过他,你怎么就不知足呢!”小菊低头不语。
桂花婶有说了许多,小菊也不答话,后来大滴的眼泪就顺着眼角流到了地上,仿佛有天大的委屈无处说,桂花婶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见小菊这样,竟一时语塞,想不起要问什么,整个人闷在了那里。
大门外忽然传来了剧烈地砸门声,小菊妈忙出去,一边喊着“来了,来了”一边迈着小碎步走到大门前,开门一看,原来是草根,他一边急着往里走一边问:“婶,我娘在这里吗嗯,她在呢。”草根就往屋里走,看见了他娘,便大声嚷了起来:“您看您还嫌丢人不够,都跟您说过不怪人家小菊了,还上这里闹什么闹!”草根从小到大一直是个听话的孩子,在桂花婶面前从没大声说过一句话,咋这么一嚷,桂花婶反而愣住了,不知说什么好,只是怔怔得看着儿子,只听草根说:“事到如今,我也不怕丢人了,其实我是……”草根还没说完,小菊就上前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小菊摇摇头:“你别说了,我这就跟你回去。”
草根拿开了小菊的手,说:“不,我不能再耽误了你。”草根对三位老人说:“其实,结婚这几天,我一直就不是个男人,我的那个……那个不顶用。”此语像晴天霹雳一样,只震得桂花婶从座位上跌落在地,小菊的爹妈也是大张着口忘了合上去。
第二天,一宿未睡想了一晚上心事的桂花婶早早起床,去村头小卖店买了几样小菜,一瓶好酒,又吩咐草根去把小菊一家人叫来。
小菊一家人忐忑不安的来到草根家,等候着桂花婶的“发落”,出乎意料的是,桂花婶竟是一脸的愧疚之色,她大老远就出门牵着小菊妈的手迎进正屋。入座之后,桂花婶就吩咐草根把酒菜端了上来,只顾闷头喝酒,却一句话也不说。
吃罢饭,小菊妈终于忍不住,说话了:“她婶子,其实这件事就怪小菊,有病咱可以治吗!”桂花婶打断了小菊妈的话,说:“大妹子,你就别自揽错误了,我虽然平日犯浑,但这事我心里明白,你家小菊是个好姑娘,是我家草根命不好,配不上她。”接着桂花婶一脸悲哀的说:“我当初也是嫁给草根他爹后才发现,原来他爹压根就不是个真男人,但在那个年代,我又抹不开面子因为这件事跟他离婚——难以启齿呀,况且他又是个大好人,除了那件事不行之外,对我都好的不得了。一年之后,我在路边拾草时,捡到了一个小男孩。”桂花婶指了指草根,“这个孩子就是草根,我就寻思,这男人有了,孩子也有了,这辈子就这么凑合着过吧,没成想草根十岁时,他爹又得急病走了。我守了十几年的活寡,又守了二十几年的死寡,这种没男人的滋味我是受够了。所以我不能这么自私,让小菊也过这种不是人过得日子。”接着桂花婶对草根说:“今天你就带着小菊去民政局去把离婚手续办了吧,咱可不能误了人家。”
后面的事简单交代一下:次日,小菊跟草根就去了城里,不过不是去民政局,而是去了医院。
经大夫检查发现,草根并不是个没用的男人,只是因为操持婚事过于劳累再加上对性知识的匮乏才导致的阳萎,听了医生的话,草根才恍然大悟。是夜,他就让小菊尝到了做女人的滋味。一年之后,桂花婶也终于抱上了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