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休以后,我和爱妻汤翠芳本打算尽快动手写一本关于我们两个人的故事的书。原计划是我写“我眼中的她”,她写“她眼中的我”,先分开写,而后通过抒情、议论,合二为一。遗憾的是,退休以后,我们两人都很忙,我忙于讲学、科研和办案,她忙于讲课、办案和家务。20世纪末,我重病之后,脑子不听使唤,写长文有困难。她忙于照顾我,也无暇动笔。
2005年5月28日,中国法学会宪法学研究会和厦门大学法学院、福建师范大学法学院联合为我举办庆贺八十大寿暨宪法思想研讨会。会上,她与我一起坐在主席台上同受鲜花、共享掌声,在鲜花和掌声中,她感慨万千,往事历历在目。之后,她决心动笔写这本书。
她是家里的“后勤部长”,又要全力照顾我,每天可用于写作的时间不多。此书断断续续地写了两年,2007年5月完成初稿,同年的12月完成二稿。
这本书是我们两人半个世纪相随相伴的真实记录。文中写了爱情的甜蜜与付出,右派生涯的艰难与无奈,平反后的努力与成就以及夕阳无限好的晚年生活。
我们的经历在知识分子中有一定的代表性,可以说我们生活中的风风雨雨也是当年苦难知识分子的生活写照。在几十万右派分子中,我和他们有共同的遭遇——被大批判、被孤立、被戴右派帽子、被劳动改造,“文革”一开始就在劫难逃。但我还算是比较幸运的——一是还活着;二是在“风刀霜剑严相逼”的日子里,我们的家庭生活幸福温馨,春意融融;三是平反以后,圆了当年上大学的梦——著书立说,当名教授,为人民做了点事。
我们的经历,对于中老年人来说,那是熟知的,这本书可能会引起一些同龄人的共鸣与回顾。对于年轻人来说,那是陌生的,这本书可能会让他们知道在“以阶级斗争为纲”的年代里,有些知识分子是怎样生活的。在改革开放的年代里,广大知识分子的积极性又是怎样被调动起来的。
我和爱妻汤翠芳是1956年5月结婚的。我们是先恋爱、后结婚、结婚以后继续恋爱。这个继续恋爱是指婚后与婚前一样——相互爱慕,相互思念,相互理解、支持与鼓励。她是我的精神支柱,没有她我就活不到今天,就是活到今天,也不是今天这个样子;她又是我的得力助手,没有她,我就不可能取得今天的成就。
爱情是伟大的、美好的、甜蜜的,她可以产生巨大的精神力量,愿我们大家共珍之,共惜之。“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初用标题是《师生恋曲》,后来觉得这个题目过于一般,只好另找更合适的标题,终于在《诗经·邶风·击鼓》中找到了“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佳句。《诗经》之外,还出现了“执子之手,与子共著”“执子之手,与子同眠”“执子之手,夫复何求?”等句式,可见,“执子之手”已脍炙人口。“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是《诗经》中的原句,取前四个字,实际上包括了后四个字,所以我们把这本书命名为“执子之手”。
吴家麟
2008年5月26日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这是《诗经》中的名句。
它是忠贞爱情的盟誓,
是恩爱夫妻的期盼,
是人生长河中对幸福的追求。
爱情是甜蜜的,
但需要付出、理解与信任。
鹏程万里只是一种希望,
一帆风顺只是一种祝愿。
潮起潮落是常规,
道路曲折是常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