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的埃得街是安静的住所。在这一条街的二十七号住着马瑟夫伯爵一家。高大华丽的房子显示出高不可攀的社会地位。
一八三五年五月份的一天,马瑟夫伯爵家里的客厅中聚着三位青年绅士。一个是主人阿尔布子爵,另外两个分别是内政部长的秘书罗新·狄布雷和新闻记者波康。他们俩都是阿尔布的朋友。
当他们正谈笑风生时,仆人通报说力诺男爵将要带一个名叫玛西米兰的绅士来。
“咦?玛西米兰是何许人?”阿尔布自言自语说。
接着,一个三十岁左右的青年绅士,带着一个穿着阿尔及利亚(法属非洲地名)骑兵上尉制服,胸前缀满勋章的青年进来。
“阿尔布,向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好朋友,同时也是我的救命恩人玛西米兰先生。”
于是,大家相互介绍,相互客套起来。原来力诺男爵是在非洲沙漠受到阿拉伯人攻击时,被玛西米兰先生救下的。
大家听完力诺在非洲遇险的故事以后,不禁对玛西米兰投以敬佩的目光。
“哎呀!都十一点半了。喂,阿尔布为什么还不开饭呀?”
谈话告了一段落,狄布雷就催着要吃饭。
“再等五分钟,我的救命恩人也就要来了!”阿尔布看了看钟。
“咦!又有一个救命恩人?他是什么样的人呢?”大家心里都嘀咕着。
阿尔布也向大家粗略描述了一番,把伯爵的事迹公布了出来。
突然,仆人大喊道:
“基督山伯爵大人驾到!”
门开了,基督山伯爵以一贯苍白的脸和整齐的装扮,安详地站在仆人的背后。方才还在开玩笑的波康和狄布雷,看到这样的人物,心里顿生敬畏之情。
伯爵和蔼地走进客厅和大家热情地握手。阿尔布一一把他的四位朋友介绍给伯爵。当最后把玛西米兰介绍给他时,伯爵那苍白的脸略微泛红,眼睛似乎还亮了一下。
“好极了,好极了。你真威武!”
不久,他们转入餐厅,相继就座。
席间,伯爵面对内政部长的秘书、贵族、社会名流、交际家和记者,表露了令人叹服的博学和口才。接着,话题一转,便谈到神秘的药学。他慢条斯理地从口袋里取出一个价值连城的、用翡翠雕成的药盒子来。把这几位挥金如土的贵公子看得傻了眼。
饭后,大家又回到客厅畅所欲言。不知不觉,时间已经过了两点半。于是,狄布雷、波康、力诺和玛西米兰纷纷向伯爵表示告别。
现在,只剩下伯爵和阿尔布两个人了。阿尔布兴意正浓,领着他到自己房间参观各种油画和古董。
“伯爵,我的宝贝您都欣赏过了。现在我带您去见我的父母亲。他们很想向您亲自道谢。”
去见他的父母亲?去见离别二十几年的未婚妻梅瑟迪丝,还有那个费南迪(现在的马瑟夫伯爵)?基督山伯爵心中很是不平静,但是他马上镇定下来,表现得只当是社交上的一般礼节性拜访似的。
不久,马瑟夫伯爵就来了。他穿着一套陆军中将制服,胸前挂满勋章。原来只有四十几岁的他已显得很苍老,两鬓有些白发,脸上已有很多皱纹。基督山伯爵和马瑟夫伯爵相互注视着。
“爸,这位就是我的救命恩人基督山伯爵。”
马瑟夫微笑着很有礼貌地说:
“欢迎您的到来。您救了我的独生子,真不知怎样感谢才好?”
“您太客气了,能见到您真是三生有幸。”
基督山伯爵端详着对方,彬彬有礼地答道。
“哦!真是不巧,我今天有个会议……我内人快来了。”
“公务要紧,下次再奉陪吧!我很愿意拜见夫人!”
“啊!妈妈来了。”阿尔布喊了一下。
这时,基督山伯爵猛然一回头,正看到面色苍白的伯爵夫人站在门口。在他们目光接触的一刹那,伯爵夫人的身子突然颤抖起来,向后退后了一大步。
“妈妈,您怎么啦?”阿尔布立刻跑过去扶住了母亲的身子。
“噢,我只是想,如果没有这位先生救我们的孩子,今天不知会有怎样的结局?所以不觉心里颤抖起来。”
伯爵夫人意识到眼前的这位伯爵就是……但她很快平静下来,以高贵的姿态走到基督山伯爵的跟前,恭敬地行了个礼说:
“非常感激您的恩情,我们一直为您祈求神的保佑。今天,您能光临寒舍是我们的荣幸。”
同样,基督山伯爵的内心也是慌乱的,他立刻鞠躬道:
“你们都太客气了。我只是做了自己应该做的事。伯爵和夫人行这样的重礼,我真是受之不起哩!”
“哎呀!真对不起伯爵,我的会议就要开始了。我得先走一步了。”马瑟夫有点着急的样子。
“你去吧!让我来招待客人……”夫人马上笑着接腔道。
马瑟夫摆着架子走了。房间剩下夫人、基督山伯爵和阿尔布子爵。
能看到了从前的情人,基督山伯爵就很心满意足了。他除了兴奋、不安之外,还会想些什么呢?
“哦!夫人,我也不难为你们了。以后有空再过来吧!”基督山伯爵急欲离开。
阿尔布和夫人几经挽留,最后基督山伯爵还是离开了。
基督山伯爵一边说笑,一边上了马车。不过,在他和夫人的谈笑间,基督山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有人在客厅旁边偷听他们的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