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一灯如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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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美丽诗情

高考前的一段日子,紧张忙碌的学习,根本无暇与父母聊天,只是一味地啃书本,然后就是抓紧时间吃饭、休息,很沉闷的感觉。这期间,常常在我临出门的时候,父亲会塞给我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警句、格言和叮嘱。比如:“用笔不灵观燕舞,行文无序赏花开”;“博学之,审问之,慎思之,明辩之”;“天气很干燥,注意多喝水”等等。每当我收到这样的字条时,心里都十分感动,那是老爸对女儿的殷切关怀,也是我们之间心灵的桥梁。父亲的纸条伴我度过了辛苦而难忘的美好时光。

大学毕业的时候,到火车站送好友潮,我们都有些伤感,虽然年轻的心在追往远方,但毕竟懂得了世间离别的情感,分手带来的不舍。当时,因为事先说好谁也不许流泪。我们都克制着自己,但是我的眼睛还是湿润了,内心涌动着酸楚的热流。这时,已经站在车厢里的潮对着我吹响了短笛,那是一支轻捷欢快的校园歌曲。在这万头攒动、人生嘈杂的车站,笛声如清澈甘甜的小溪流淌过每个浮动焦躁的心灵,人们不由得为笛声动容,顷刻静了下来。火车启动了,笛声很快随列车远去,我久久地站在月台上,似仍能听那袅袅不去的笛声。

一个落雪的黄昏,丈夫要出差,因为任务来得急,走得匆忙。急急乱乱地给他装上行囊,已是到了出发的时间了。要出门的时候,我像所有的妻子问丈夫的方式问:“想想还有什么忘了带?”他满脸忧郁,轻轻摇了摇头:“Nothing,but my heart!”(这句话是泰戈尔在1924年访问中国,离开公寓时,意味深长的回答,意为:除了我的一颗心之外,没有落下什么东西。)我呆住了,温暖的潮水从心里涌出。我曾经被老人泰戈尔的这句话打动过,此刻从丈夫的口里说出更让我的心颤动不已。于是那个落雪的黄昏,丈夫提着旅行袋的身影和明亮的眸子,在我脑海里构成了一幅不再消失的清晰画面。

其实,人生就是在一句句温柔的话语里得到满足,在一曲曲深情的歌声中受到感动,在一件件点滴的关怀与被关爱中,领略美丽。

1996年2月《今日文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