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张力剧作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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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二场游苑

水晶宫内的御花苑。水晶山石,珊瑚玉树,奇花异草,五光十色。尤其碧桃一株艳丽照人。

龙太子引瑶姬、玉女及龙母上。

太子:(彬彬有礼地)仙姬请!

瑶姬:龙母请!

龙母:仙姬乃是贵客,礼应先请呀!

瑶姬:如此遵命!(礼拜之)龙母:唉哟!(亲热地托住瑶姬之手)我的好姑娘,你就别客气啦!

众人进入御苑。

龙母:仙姬你瞧这御花苑内,比以前怎么样呀?

瑶姬:越发的精致华美了。

龙母:可以前那么简陋,你们俩人(指太子和瑶姬)还欢喜得很哩!

瑶姬:(感触地)是啊!天真烂漫,无忧无虑。

龙母:(高兴地)仙姬还曾记得?

瑶姬:记忆犹新,历历在目呢!

龙母:可不是么!

(唱)昔日情景今犹在,王母携你到此来。

你和太子年纪小,御苑玩耍不分开。

在这里,捕蝴蝶,把花摘;捉迷藏,斗蟋蟀,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瑶姬:(不好意思地)龙母,那时都小着哩!

太子:(也难为情地)是啊!年幼无知呀!

龙母:嗨!我也没有说你们是七老八十呀!正因为你们是那么一对儿,天真无邪、活泼可爱的小朋友呀!

(接唱)龙君和我心见爱,有桩心事怀里揣。

瑶姬:龙母,我不听了!(羞涩地避之一旁)玉女:她不听,我听!

龙母:(见情高兴地)嘻嘻,人家心里早已明白了,我还说些什么呢!

玉女:(靠近瑶姬,逗趣地)你真的不听就明白了?

瑶姬:死玉姐!

龙母:(见情大喜)哈哈哈(急至太子身旁)哎,怎么老像截木桩子似的干杵着哇?!

太子:(为难地)龙母!

龙母:为娘我可是能说的说了,该做的做了。这节骨眼儿上的事儿么,就该你自己的了!

太子:(仍然为难地)我龙母:我不是说过:你们虽然小时候情投意合,可这姑娘家是女大十八变,还得看看人家现在对你怎么样?凑巧她这会儿来了,最好当面就定定定什么来着?

太子:定情。

龙母:对了!只要你们自己当面定了,然后再去向玉帝王母提媒说亲,那就是攥在手心儿里的家雀——飞不了喽!

太子:(依然胆怯地)母亲!

龙母:傻小子!听妈的话,我可该走了!

龙母刚走几步,回望太子依然不动;又瞅了瞅瑶姬,忽然意识到尚有玉女在场,怪不得太子为难呢?眉头一皱,计上心来。

龙母:哎,仙姬!你们先在这儿玩着。我去御厨看看酒宴可曾齐备。

太子:啊,母亲?

瑶姬:刚才不是已经用过了吗?

龙母:那那是迎宾的茶点,这会儿该是待客的宴席了!这是老规矩!

瑶姬:如此说来,龙母请便。

龙母:哎,哎(边走边想,忽又转身)唉哟!我说仙姬呀,也不知道你平素喜欢吃点什么?

瑶姬:随便就是。

龙母:嗯?你是贵客,怎么随便就是?玉姐!你终日陪伴仙姬,一定知道她的口味。来,劳驾跟我一块儿去吧!(拉住玉女就走)玉女:(不如如何才好)仙姬?

瑶姬:龙母盛情,怎好不从?你去去就来。

龙母:(得意地)这不就得了么!快走吧!

玉女:(已识龙母之意,故意地)哎,龙母,我这就告诉您吧?

龙母:(急切地)告诉我什么呀?

玉女:我们仙姬呀!她龙母:她怎么样呀?

玉女:她呀!

她最爱吃那香喷喷、脆生生、红彤彤、活蹦蹦的大对虾啦!

龙母:(顺口而出)这好办。(又拉玉女走)玉女:既然好办,我就不去了。

龙母:(着急地)不,不!我还不知道,那大对虾是油炸呀?清蒸呀?

生拌呀?还是咕噜咕噜磨成虾子酱呀?

玉女:(学瑶姬刚才的口吻)“随便就是”。

龙母:嗨!你也“随便就是”,我可不能“随便就是”!非跟我一块儿去不成!(强拉玉女下)瑶姬和太子相互瞧一瞧,但都不便开口。沉默片刻,还是太子想到龙母的嘱咐,遂强打精神,整整衣冠,施礼向前。

太子:啊,仙姬!多年不见,今日幸会,实在是令人高兴啊!

瑶姬:稚友相聚,故地重游,自然是别具情趣。

太子:忆往昔,故园依旧。

瑶姬:喜今朝,万象更新。

太子:是啊,是啊!仙姬可曾记得你我当年栽下的那一棵小小的碧桃树吗?

瑶姬:(喜悦地)怎么?它已经长得这么高了?

太子:光阴荏苒,日月如梭,你我不是也已经瑶姬:十年没见啦!

太子:而且都还长大成人了呢!

瑶姬:(扑哧一笑)嘻!瞧你说的,人不长大不就白吃饭了?

太子:我是说这,这碧桃树呀!

(唱)你我儿时同游戏,碧桃一株并肩植。

当年苗小未及尺,今朝树高与人齐。

年年看罢花绚丽,唯见孤影人叹息。

愿效凤蝶成双对,盼得春来赏花时。

瑶姬:呀!

(唱)太子言来抒胸臆,指喻桃李吐相思。

青梅竹马长相忆,十年不知情可移?

借树攀藤探底细,太子何其太痴愚!

啊,太子!想这水晶宫内,水仙龙女无计其数,难道连个让太子赏心悦目的人儿都无有吗?

太子:非也!想这碧桃之树,乃你我二人同心共手所栽。他人与之毫无相干,纵然同游共赏又有何趣?

瑶姬:诚如太子所言。

太子:何况,当年栽树之时,你我也曾有言在先:

(念)今朝共栽同心树,瑶姬:(念)来年并赏花满枝。

太子:(激情地)仙姬!

瑶姬:太子呀!

(唱)御苑尚且春来去,故友重逢情依依。

碧桃好比梧桐树,须知丹凤恋旧枝。

喜看花枝成连理,硕果累累是佳期。

太子:(喜出望外地)仙姬,此话当真?

瑶姬:既蒙太子垂爱,瑶姬岂能负心!

太子:好,好!(从自己发髻上取下亮光闪闪的一支金钗)这只龙凤金钗,乃是我东海传世之宝。它能呼啸射天,熠熠入地,阳能降龙伏虎,阴可斩妖除怪。一向保存于龙宫娘娘之手。龙母要我敬赠仙姬,作为你我定情证物。

瑶姬:啊,太子!爱由人起,情自心生,何需以物证之?

太子:话虽如此,须知此宝系我至爱之物,如蒙仙姬笑纳,足以证我倾慕仙姬之心胜于一切呀!

瑶姬:如此说来,瑶姬只有愧受了!(欲接)

太子:慢来!

瑶姬:却又为何?

太子:我要亲手为你簪戴呀!

正值二人爱恋地扶肩簪钗之际,玉女急上,发现其情,故意咳嗽一声。

玉女:启禀仙姬,王母特命金童前来,催您回转天庭。

瑶姬:龙母可曾知晓?

玉女:她正在御厨忙得团团转呢!

瑶姬:啊,太子!请您转告龙母,因我回返在即,不能亲去拜别,告辞了!

太子:(怅然地)唉!仙姬,何必来去匆匆呀!

瑶姬:(宽慰地)岂不知后会有期嘛!(随玉女下)

太子:(木然稍倾,喜悦地)对!对,后会有期,后会有期的呀!

龙母:(喜滋滋地率数龙女各端金盘玉盏上)哎,仙姬呐?

太子:已然回转瑶池去了!

龙母:(着急)怎么,回去了?瞧,我这油炸的、清蒸的、醋熘的,还有这又麻又辣又香又鲜的生拌大对虾都做好了,又立刻端来,好让你们俩在这碧桃树下美美地吃一顿哩!唉!

哎,我说,那事儿定了没有?

太子:定了!

龙母:(急切切)怎么说?

太子:(高兴地学瑶姬)龙母呀!

(唱)喜看花枝成连理,硕果累累是佳期。

龙母:(喜极)这可太好了!

嗨,不成!那不要等到秋后了么?我说儿子!这酒宴你就一个人吃了吧。为娘马上跟去瑶池参见玉帝、王母,力求早日给你娶过门来!

太子:(大礼参拜)多谢母亲!

龙母:算了!等娶了媳妇儿之后,不要忘了娘,就是乖儿子啦!哈哈哈(高兴地笑下)幕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