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出生后24小时内是要排胎粪的,如若不然麻烦就大了,我很恭喜先生圈中了这个甜蜜而混乱的时刻,不过他的手忙脚乱差点惹出大乱子来,我起不了身,帮不上忙,看见他挺那么回事地忙着,以为他很能干,正在幸福得意之际,被隔床的妈妈一声惊呼:“别动,快去找医生!”把我这个甜蜜的观众顿时吓得失了魂。
值班医生匆忙而来,打开宝宝一看,回头想骂先生,但抬头看见是那个送零食的家伙就没有出声了,然后医生说:“去打水给孩子洗澡。”先生迟疑了一下,嗫嚅着说:“我不会啊!”医生再回头看了看这个可怜而真诚的男人说:“你去打水,我来洗。”
原来先生把包扎孩子脐带的绷带给揭开了,而且把胎粪糊了上去。
我现在都不明白这个家伙当时自顾自地忙乎啥?估计是喜得贵女的幸福把脑神经给整断路了。
我自己是一个很难会哭泣的人,孩子进驻我的身体以后,心性也开始变了。当我还是少年的时候,我就不喜欢小孩子,也不太喜欢小动物,小孩子和小动物有一个共同特点就是脏:小孩子鼻涕口水黏糊糊的,小动物灰尘飞毛臭烘烘的。
想想自己小的时候一天到晚像个泥猴,也是脏兮兮的,一到要出门的时候母亲总也找不到干净的衣服给我换,然后母亲就开始数落我的脏乱差,而且是没完没了地数落。现在想来,小孩子的脏是天性使然,此时不脏更待何时?这时候还没有什么面子上的问题需要顾及,玩得高兴了就是最重要的事情,但小孩子的脏却侵犯了成人的利益,一是增加了大人的工作量。二是损伤了大人的面子,小孩子为此受到大人的责难是互相之间利益冲突的结果,也是互相之间取得利益平衡的一种方式。
结婚前我一直怀疑我具不具备做母亲的基础,怀孕的时候我觉得我好像还有点基础,随着孩子开始自己呼吸以后,我确定,我还是可以拥有一颗母亲心的,这大概就是有人说的“转身妇人心”吧!不过这个身是一步一步转过来的。
上帝赋予了女人的母性,是需要通过一些具体的过程和事件来让我们自己体会的。记得《圣经》里说女人是男人的肋骨做的,所以女人天然要臣服于男人,因为女人是经由男人的肋骨而来,我照字面去理解,既然女人来自男人,应该是男人觉得世界寂寞无聊,需要一个女人来陪伴和玩耍吧?那么男人应该很恋着女人,因为那是他的肋骨啊,而这肋骨上附着的也应该是原本就属于男人的一部分本性,而生育的过程却将这原本来自男人肋骨的女人外延扩展成了与男人更不相同的母亲,呵呵,我是敏感而并不太多愁的人,本来是说母性的却扯远了,扯得来还真以为女人就成了男人的肋骨,不过从实际社会的分工把这个作为一个形象的比喻到也未尝不可。
《圣经》里也讲上帝为了惩罚夏娃的引诱之罪才让女人经历痛苦的分娩,我想《圣经》应出自男人之手,从男人的角度来看待分娩的问题,因为男人无法深刻理解女人是怎样在分娩的痛苦中得到了最大的喜悦,这种痛诞生了一个母亲,也诞生了一个孩子,这是带着巨大快乐的痛,这哪里是什么惩罚,分明是一种刻骨铭心的幸福记忆。无论是肋骨之说还是分娩的惩罚之说,其实都是一种政治的需要,一种利益的需要。女人被洗脑的时间太长了,我曾经对人说过,也许女人有一天会重新回到社会的主导地位,有位男士就急了,说我是女权主义,其实,我哪里是什么女权主义,只不过是无事的时候愿意胡思乱想罢了。再说,从170万年前非洲肯尼亚出现人类足迹以来,玛雅文化、埃及文化不过万年间都覆灭了,父系统治世界满打满算也不过万把年历史,在几百万年的长河中,谁主沉浮几多年?不是男权主义也不是女权主义,或者是简单的基因可以决定的,也许想得太多并不好,但是一点不去思想好像也不妥当。
既然大自然赐予了我们头脑这个最有意思的玩具,我们就不要辜负了这一片心意,思维的快乐在于成本很低,收获的快乐很大。尤其是我们女人,长久以来在文化的熏陶下,在实际社会的分工中导致了我们思维的迟钝和狭隘,大脑的自我开发程度远远不及承受社会压力大的男人们,我们的思维训练从小就自我削减,形成了一种惯性的懒惰。男孩子从小就被告知将来要承担很多责任,人生如大海行船,不进则退;女孩子却被告知要做一个温柔乖巧的女人,找一个有能力的男人做丈夫以保将来生活的稳定和舒适。在体能上可能男人比女人强,在思维上我认为女人并不比男人差,究其原因我认为是女人长期在文化的诱导下懒于思维的缘故,脑不用就会退化,一代接一代的退化,想想都觉得可怕,体能上的差异可以通过工具的改进得到弥补,但大脑的退化却是让女人永远处于劣势的根本原因之一,而这个对整个人类的利益来说是得不偿失的事情。
最近有一些人在叫嚣要让女人重新回到厨房里去,这不是一种歧视而是更为严重的倒退行为。男人和女人除去前面的修饰分类就是人,人怎么可以把自己分割成各种类型以分别对待?人的进步当然应当是男人和女人的共同进步,女人大脑思维的开发对整个人类思维的发展都有好处,反过来还可以更进一步促使男人思维的进步,这样两全其美的事情怎么就有人消受不起呢?抽丝剥茧再进一层去说是男人懒于进步反过来希望女人退步以保全他们已经获得的思维优越性带来的社会优越性,再进一层去说是男人和女人之间的利益争夺,让女人回到厨房不过是表面的一个现象而已,这让我感觉到可悲,我并不想故意去分裂男人和女人,我更愿意把男人和女人看作是人类这个不可分割的整体。
从一个女孩逐渐成长为一个女人继而成为一个母亲,从怀孕中我体验到了女人的痴狂,从分娩的过程中体验到了极度分裂的痛苦和欢乐,更从孩子的眼睛中看到了对父亲的渴望和父亲对孩子的渴望,这是一种心灵的重逢,天使来到了人间。提醒潜伏在我们心灵深处的善和爱,也映照出我们灵魂深处的恶与丑。
我们将怎样去迎接她和面对她?这是一种挑战,到最后是她改变了我们,还是我们改变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