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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有“中石器时代”吗

中石器时代通常被认为是介于旧石器时代与新石器时代之间的一个阶段。大约始于距今1万年前,相当于人类历史上逐渐过渡到母系氏族公社的阶段。在这一阶段,人类依然遵循原始渔猎和原始采集的生活方式,所使用的石器仍以打制石器为主,但为适应冰川期结束后新的自然环境,出现了一些新的调整和特征:(1)为了节省原料、劳力和促进大量生产,开始制造出许多细石器;(2)这些细石器都需要装在木、骨等质地的把柄上使用,因此,开始制造和使用由不同材料拼连在一起的复合工具;(3)为了提高狩猎的效率,开始养狗;(4)由集团的狩猎逐渐发展为个人的打猎,因此弓箭和投掷枪成为重要的狩猎工具;(5)捕鱼成为更重要的经济手段,发明并使用鱼钩和渔网;(6)加强了天然资源的利用,由食物的“捡拾”发展到目的更为明确的“收集”。中石器时代的文化在欧亚许多地方都出现过,例如,在欧洲有北欧地区的马格莱莫斯文化、阿齐尔文化等;在亚洲有广布于华南、中南半岛、马来半岛及苏门答腊岛滨临马六甲海峡海岸地区的货平文化等。

然而,迄今,学术界对中石器时代的普遍存在仍有争议。随着考古学和原始社会史研究的进一步深入,进入20世纪80年代以来,我国学者就“中石器时代”是否普遍存在展开了讨论,出现了各种颇具代表性的不同意见。

有的学者认为,中石器时代仅仅存在于某些特定的地区,并非普遍地存在于世界的各个地区。因为它作为旧石器时代向新石器时代的过渡阶段,在时间上是短暂的,主要在我国华南、东南亚、西亚等地区。而在某些地区,旧石器时代与新石器时代甚至几乎是衔接的,在时间上没有中石器时代的位置。有的学者更明确地指出,中石器时代是仅仅存在于西北欧地区的一种以旧石器为特征,使用箭狩猎,过着一种追逐猎物的经济生活,介于旧石器时代与新石器时代之间的历史过渡阶段。在我国,则在旧石器时代的晚期就已经孕育成熟了向新石器时代过渡的条件,并不存在相对独立的中石器时代。

但有的学者认为,中石器时代尽管可以有别的称谓,时间上有长有短,起始和结束的年代早晚不一,但它的存在却是普遍的。因为中石器时代在经济生活的特征上虽与旧石器时代一样,同样依靠狩猎采集为生,但在生存的环境条件、人的智慧能力和文化内容的丰富程度上,都已不能与旧石器时代相提并论。它是加强原有的攫取经济并对之进行改造的时代,是向食物生产过渡,为新石器时代作种种准备或尝试的时代,是革命的前奏。

也有的学者则提出,“中石器时代”概念比较空泛,无助于树立具体的文化代表,相反,只会模糊对这一阶段的认识。因此,有必要重新考虑“中石器时代”这一概念,并对它的取舍作出选择:其一,继续沿用这一概念,但必须根据我国的具体情况,对它的内涵作出必要的限定;其二,舍弃这一概念,换更适合中国实际情况的概念,或对中国这一时期的历史另作全新的划分。

显然,要在上述问题上取得一致的意见,除了必要的理论探讨和重新认识外,还有赖于考古发掘和实证研究的进一步深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