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哎鸦飞到树上了呀喂
行呀到难行的路上了
人哎人都说出门好呀喂
难呀肠不过的出门人
瞎子老四先照例唱了一段,然后开始讲古经。一个老故事。
丑儿子在门外锯柳木疙瘩,一地的锯末散发着清香。
这是一个刚下过透雨的傍晚,空气里飘着柳叶和泥土的芬芳。整个世界都静悄悄的。偶尔传来一两声婆姨唤娃的声音。真好,这样的气氛,适合于一个苍老的极富磁性的声音陈述一件往事。胡琴静静地挂在墙上。烟锅子一明一灭。熏香发出的异香令人振奋。
丑儿子在门外不停地锯。他有很多力气。
瞎子老四吐噜噜地吸着水烟。
我注意看了一下,他双目所在的位置像古希腊的雕像,没有雕上眼球,但脸面上那种沧桑的力量却深深打动了我。是的,瞎子老四很老了很旧了,但是我这个毛头小伙却比不上他骨头里散发出的那种力量。
是呀,我的心是不是很老了。
我开始集中精力听瞎子老四讲古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