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天空响起震天的雷声,随后密密麻麻的的雨滴声络绎不绝。
爱德华古堡一间破旧的柴房内,格罗小心翼翼地为自己缠上绷带。绷带是微微泛黄的,也不知道闲置了多久,不过至少让人知道这是一条劣质的绷带。
“嗯啊~~”把绷带缠上背部,那里有着一大块的乌青,格罗神情痛苦地痛哼了一声。他的手上拿着一小瓶药膏,瓶子十分老旧,瓶盖的摩擦痕迹很重,看得出经常被使用。不过瓶子的内壁却是非常干净,甚至还可以看到一丝晶亮的反光,只有底部还有着黄豆大点的浅绿色药膏。格罗看着瓶内的药膏脸色发苦。
“上个星期刚买的一满瓶创伤药膏又快要用完了,这可怎么办..一个月只可以领到二十个铜币,要添满这个药瓶至少要五个铜币,相当于我月钱的四分之一..”格罗只是一个十四岁的少年,有着一头漂亮的红色头发,不过如今已经暗淡,失去了活力。他再爱德华古堡说好听点就是一个杂役,说不好听点就是一个奴仆。每月二十个铜钱是非常低的一个工资,要知道一个铜钱只可以买到两个馒头。他每天都要省吃俭用,还要时不时跟着镇里的猎人出去危险的野外打打牙祭这样才能勉强吃饱,甚至挤出一些钱去买创伤药膏。不过就算这样,格罗的身体也是非常的瘦削,骨瘦如柴。脸是菜色的,显然是长期营养不良。
“该死的爱尔,只是一瓶劣质的创伤药膏而已,竟然卖到五个铜币一小瓶,这个该死的吸血鬼!”
“还有该死的老贝..”格罗忽然惊惧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转头朝着破了几个大洞的木窗望去,扫视了几眼发现没有人后这才松了口气。还好没人发现,不然明天又要被那个该死的老贝茨克扣工资了。本来杂役是有二十五个铜币的,但是自从那次咒骂老贝茨被人告状后就被克扣成二十个铜币了。如果有二十五个铜币就好了,就不用挤出五个铜币去买那种劣质的创伤药膏..
“这个该死的老贝茨,该死的吝啬鬼!他迟早会死在钱眼里的!不,他一定会被雷狠狠劈在头上,把那颗钻进钱眼里的头颅劈开,看看里面是不是装满了铜钱的锈迹。还有..”格罗的神色愤愤,每天这种不为人知的咒骂算是他唯一的乐趣了。也只有通过咒骂可以缓解下自己积累的郁气。
“轰隆~~~~”天空再次响起一记震天的雷鸣,雨声愈发的急促。
“呃!”格罗吓了一跳,心脏差点要跳出嗓子眼,这让他怀疑自己会不会因此而患上心脏病。
格罗敬畏的看了眼屋顶,随后却骂出了声:“这个该死的老贝茨,也不修修这破烂得跟奶酪一样的柴房,又不会耗费他多少个铜子儿..”
此时柴房屋顶破了几个洞,地上积起了一大滩的水洼,最糟糕的是有一个洞竟然就在他睡的木床的上面。周围都是堆成小山一样的木柴,床根本无法移动。不得已,他只能尽力蜷缩了下自己的身体。虽然还是湿湿的,但是至少不会被雨滴到。
此时他的背被挤压着,格罗的神色有些痛苦。想到背后的伤痕,格罗的神色有些落寞。
莱顿少爷每天都要从杂役挑出一个陪他练剑,说是木桩的练习效果不如人的好。但是每次都是格罗被选出来跟莱顿少爷陪练,说是陪练,其实也就是挨打。幸好莱顿少爷使用的是木剑,要是铁剑的话..
至于为什么每次都是格罗出去跟莱顿少爷陪练,还是因为他再杂役是最弱的。与他同龄的杂役都有基础二境的实力了,就只有他还是基础一境。而且身体还那么瘦弱,战斗力比普通的基础一境还要弱。于是,格罗每次都在其他杂役虎视眈眈的视线中主动走了出去。不走出去,就要被他们狠揍一顿,至少要比跟莱顿少爷陪练严重多了。
硬邦邦的木床又湿又冷,被单也单薄得跟纸没有什么两样。但是格罗太累了,今天再一次被莱顿少爷打了一顿的他神色疲惫。很快,他的眼皮就像磁铁一样,紧紧地闭合了起来,相信再也没有什么能使他睁开眼的了。格罗暗淡的红色头发软趴趴地散落在木床上,在屋顶时不时滴落的水珠声中慢慢陷入了梦乡,或者说是噩梦..
睡着了的格罗浑身瑟瑟发抖,嘴里还在呢喃着什么‘不要,不要..’之类的。他的嘴唇已经隐隐发紫,他冷极了!柴房里的木柴很多,堆满了整个屋子,可是格罗却不敢拿去生火取暖。因为如果被发现他擅自使用爱德华家的木柴,一定会被送到门罗队长那里受罚。据说门罗队长是基础七境的高手,他手中的鞭子可以生生抽死一头大公牛。要是被送到那里去,格罗觉得自己肯定会失去性命。一个杂役的生命在这里甚至值不上一个铜子儿,执法队的人可不会因为一股杂役的死而大动干戈。他们说不定只是来这里冷漠地看了一眼之后就招呼着人把他的尸体抬到镇外的乱葬岗,然后被饿极的野狼啃食掉..
前些天格罗还看见凶恶的门罗队长生生抽死了一个杂役,那个杂役昨天还欺负过他呢。就是因为那个杂役在厨房偷吃了一只烤鸡的鸡屁股,他以为鸡屁股应该没有人会注意到。没想到门罗队长最爱吃的就是鸡屁股了,他一眼就发现了,随后那个嘴里还沾着油腻的杂役就这么被活活抽死了。据说门罗队长为了发泄自己的怒气,整整抽了一百多鞭才抽死他,不然一鞭就可以把那个杂役抽死。
门罗队长爱吃鸡屁股这件事只有格罗才知道,因为他当时就在门罗队长的房间门口,他为此可是开心了不久呢。没想到凶恶的门罗竟然爱吃鸡屁股..
在瑟瑟发抖中,格罗的呼吸频率开始慢慢减弱,身体的温度似乎慢慢被剥夺,他的身体开始变得僵硬起来,跟冰块一样。最后,在这风雨交加,雷鸣电闪的夜晚,少年格罗竟是失去了呼吸!
格罗的身体不再发抖,没有了动静,像冬天雪地里的虫子一般。
时间慢慢过去了一个小时,天空忽然响起了一阵撕裂天际的闷雷,声音前所未有的大,仿佛整个世界的人都可以听到一般!失去了生命的格罗的柴房被震得簌簌作响,灰尘洒满一地。大地上此起彼伏的房间灯火被惊亮了不少,入睡的黑暗的大地不再沉寂,骂骂咧咧的声音从那些亮了的房间中传出,咒骂着这鬼天气。
在这声让整个天地都仿佛失去声音的雷声中,一抹五彩的流光忽然出现在漆黑的雷云层上,仿佛天空被撕开了一道口子。与此同时,一股透明的带着惊人力量的透明波动忽然从五彩裂缝中穿透出来。那是超越了声音的速度,在漆黑的天空中划出一道透明的痕迹,直往大地坠落而去。坠落的方向,竟然就是一个小镇中的爱德华古堡一间柴房!
透明波动急速穿过破了几个大洞的柴房屋顶,然后就如子弹一样狠狠冲进了格罗的脑袋之中。最后,所有的动静归于虚无。雷声消失,大地上的灯火也潮水一般急速消失。大地,又变得黑暗、死寂..
“嗯啊~~~”不知道过了多久,柴房里的死寂才被打破。已经死去了一个多小时的格罗忽然发出了一声无意识的呢喃,他蜷缩的身体不再如冻死的死虫一样,而是慢慢舒展了开来。隔别已久的呼吸声再次从他身上出现,格罗竟然再度活了过来!只是活过来的格罗,他的灵魂已经不再是那个灵魂,而是被一个陌生的灵魂占据了!
这个时空被扭曲的世界,迎来了一个疯狂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