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优雅地做完工序,又换了帕子将酒坛的黄泥拂下,用力拍在坛身上,“喀嚓”坛子应身而裂,里面居然还有一个小坛子,通体碧绿,描绘着云纹,对牢光线,半透明的几乎能看见里面液体在缓缓流淌。
“这瓶口有些古怪,须遇银而化,借姑娘的簪子一用。”
我拔下银簪递给他,直递到他面前。
他整个人剧烈一晃,我尚未反应过来,他又是一晃,差些向后倒去。
“先生这是何故?”我探臂过去拉住他的衣袖。
他接过银簪,额角已然渗出汗珠,低叹道:“无妨,无妨。不过刚才看到姑娘腕上的镯子,好象与我内息有所感应,一时之间内息大乱,现在已经平息。”
我慢慢转动镯子:“这是我在异世得来的,送我的人说,它叫墨梅落,戴着那天起,我就没有离过身,说来此物与先生还颇有渊源。”
他了然地点点前襟:“可是与我借用的这身体?好象认得我一样。”
“是他的原主人送给我的。”温润如水地浸透着手腕,依然是活水画着圈圈在安慰着我。
他望住我,清澈的眼底浮起一丝压抑不住的好奇,他该知道那人早不在,早化了灰,此刻几乎与他融合在一起,他借用着尸骨才能现世。
“是礼物?”
“定亲礼。”我接过他递来的酒,他听到答案后,镇定的表壳似乎打开了缺口,拿着酒杯的手与我交汇时,晃了一下,酒溅出来,滴在我的手背上,粉红如花,不觉赞道,“好美的颜色。”
他声音清越中慢慢沉下去:“我不该多问。”
我笑着将酒一口口喝下:“看到你坐在我面前,我会以为他仍然好好得活着,活生生的,其实我应该谢谢你。”空的酒杯还过去,再向他讨得一满杯,装作欢喜的表情,“这样多好。”
我靠近他一点,又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