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不是的。”他的小脑袋摇得象只拨浪鼓,“我只怕护国师太辛劳。”
我试探着问他:“王是怕我会甩手而去,弃你不顾吗?”
他按住我的袖子不肯放开,哽咽着:“如果护国师要先行离开,一定要告诉我,哪怕只告诉我一个人。”
我将袖中一只小小的锦囊取出挂在乌金的脖中,“这是我给王做的平安符节,里面有我的一根头发,已经施咒化成式神,会在王危难的时候,保护着王,这样我就可以安心许多。”
他摸摸锦囊上细致的花纹:“是因为帮我做这个,护国师才看起来这么累的吗?”
“我哪里都不会去的,王,天天都可以看到我,直到王成年的那一天。”我信誓旦旦地保证着。
“我是最相信护国师的,你对我比母后还要好,可是你知道吗……”他的目光犹疑憧憧,“后宫的如梦树开花了,昨天只开了一朵,今天我去看,满树都是。”
“那树在哪里?”
“在我母后住的院子里。”
一早,鸟啼声声中,乌金牵着我去了后宫。
“我带你去见我的母后,听听她说如梦数的事情。”
说来奇怪,决定再次留在吴广国后,我从来没有见过乌金的母亲,只晓得她是一个美丽的女人,有一个美丽的名字——韶华。
乌金即位后,她深居简出,除了贴身的侍女,几乎只见乌金一个人。
尚未踏进院门,有琴声传出来。
那曲调平和舒缓,带著一点不熟练的生涩,在空旷的院落里盘旋萦绕,并不特别的美妙,但是……让人觉得空灵而寂寥,琴弦郁郁寡欢地在歌唱。
乌金的脚步停滞下来:“每次母后弹这首曲子的时候,我都不敢看她的脸,觉得她是躲在琴音中偷偷地哭。”
我双手悬空轻轻拉开,父亲留给我的萧落下来,那点朱红依旧鲜红欲滴,合着那曲,吹起来,很久很久没有再碰触过,技艺生疏,几个转音的地方都是险险而过。